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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霜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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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过后就是为期是十天的国庆。
国庆假期的第一天,李春雨独自在家休息。突然,门铃响了,她打开门,看到秋宁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蛋糕。
“宁宁,你怎么来了?”李春雨有些惊讶。
“放假我在家没什么事,就来找你玩呀。”秋宁笑嘻嘻的把蛋糕递给她,然后进屋看了一圈,屋子里陈设简单,东西不多,但整齐有序。
李春雨把蛋糕切好,邀请她进房间。
秋宁和李春雨在房间里聊了很久,她们谈到了各自的生活、梦想和未来的计划。不知不觉,夜幕降临,秋宁今晚住在李春雨家里。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
李春雨看了一眼正在和赵华烨聊天的秋宁。
李春雨心中纠结万分,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启齿,才能既不伤了秋宁的心,又能让她看清现实、免受伤害。
“宁宁,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其实,赵华烨他......”话到嘴边,却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李春雨面露难色。
“他怎么了?”秋宁满脸狐疑地追问道。
李春雨紧紧咬住下唇,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增添几分勇气。她的内心激烈斗争着,到底要不要把真相告诉秋宁呢?
经过一番挣扎后,李春雨终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他可能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我觉得你需要更深入地去了解他才行。”
秋宁闻言,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她实在想不通为何李春雨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
“我当然清楚你对他......可正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够谨慎行事啊!”李春雨急忙解释道。
秋宁凝视着李春雨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端倪。渐渐地,秋宁意识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于是追问道:“春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情?”
李春雨初中和赵华烨是一个学校的。
赵华烨长相出众,即使是在人群里也是亮眼的存在。
他的成绩还不错,但这个人花心却又滥情。
初中的时候女朋友换来换去,身边从不缺女生,初二那年,赵华烨在校外因为一个酒吧的陪酒女失手重伤了一个混混,但因为他家里有钱,没过多久,这件事就不了了之,混混的家里来学校闹事也都被学校压了下去。
李春雨后来听同班的同学说起过这件事,不过当时的她对这些事并不在意,她听说被赵华烨打伤的那个混混,因为伤的太严重而卧床不起,成了残废。
当时的赵华烨是下了死手的。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赵华烨收敛了很多。
李春雨不希望秋宁和他有任何的关系。
李春雨咬咬牙,决定还是把实情告诉秋宁,“赵华烨他以前打过架,还把人打成了残废。”
秋宁震惊地看着李春雨。
李春雨继续说道:“而且他很花心,初中的时候就经常换女朋友。我担心你会受到伤害。”
秋宁沉默了一会儿,她显然有些失落,“春雨,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他是一个初中的,而且我们班就在他们班隔壁。”
“原来是这样……”秋宁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她默默地转过头,看着窗外。
李春雨心疼地看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宁宁,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你值得更好的人。”
秋宁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道:“春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好好考虑的。”
李春雨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只能祈祷秋宁不会受到伤害。
当晚,秋宁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知道李春雨是为了她好,但她的心里却一团乱麻。
第二天早上,秋宁决定去找赵华烨问清楚。她来到了赵华烨家楼下,打电话叫他下来。赵华烨看到秋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秋宁,你怎么来了?”赵华烨跑过来拉住她的手。
秋宁挣脱了他的手,严肃地看着他,“我有话要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赵华烨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的眼神变得凌厉,“你说什么。”
秋宁抿了抿唇,有些事不点破也不会让大家太难堪,秋宁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赵华烨,我们还是做朋友吧。”秋宁说完,转身离开。
七天假期结束,大家的心都有点野了,人虽然都在教室,但是心都还在外边飞着,教室里吵吵闹闹的,聊着假期里的趣事。
国庆开学后的第一堂课是语文,上课铃声响了,同学们依然聊得热火朝天。这时,语文老师走了进来,她是一位年轻而严厉的女老师。她静静地站在讲台上,眼神犀利地扫视着全班。同学们渐渐安静下来,意识到情况不妙。老师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我知道你们假期玩得很开心,但是现在是学习的时候了。今天我们要开始学习一篇新的课文,希望你们能够专心听讲。”说完,她打开教材,开始讲解新课。然而秋宁却没什么心情听课。
她忍不住唉声叹气,她向来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对待感情亦是。
李春雨看她消沉下去,有些担心。
接下来的几天,秋宁努力让自己投入到学习中,她报名参加了各种活动,试图转移注意力。而赵华烨几次想找秋宁说话,都被她避开了。李春雨见状,也稍微放下心来。
早上天没亮李春雨便早早地踏进了教室。她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将需要背诵的课文铺展在桌面之上。昨晚为了赶补作业,她几乎没有合眼多长时间,此刻困倦不堪的她只能选择趴在桌子上小憩片刻以恢复精力。
没过多久,同学们开始陆陆续续地走进教室,但早读课尚未正式开始,因此大家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着。
突然间,有人提起了一则刚刚听闻的小道消息:“最新情报!咱们班级今天将会迎来一名全新的转校生呢!“
这一说法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质疑声:“真的假的啊?不会又是谣言吧?“
紧接着另一人插话道:“我可是有内部消息哦,听说这位转校生是从中职学校转过来的呢。“
“你确定吗?消息可靠不?“又有人追问道。
“当然啦,这可是我亲戚告诉我的,绝对错不了!“那人信誓旦旦地回答道。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担忧的声音:“从中职转过来的学生能够跟得上我们的学习进度吗?!“一时间,整个教室里议论纷纷,众人对于这位神秘转校生充满了好奇和疑虑。
李春雨面无表情地听着周围那些人叽叽喳喳的八卦声,仿佛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在职高读书的学生似乎总是被外界打上各种各样不好的标签,但对她而言,这里不过只是一个学习知识的地方罢了。
然而,那些人却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眼中,职高简直就是江市教育界的底层存在,更像是一群叛逆少年和不良少女的集中营。可李春雨对此毫不在意,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人生轨迹,又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呢?
就在这时,她刚刚背诵完一篇课文,正准备稍稍放松一下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刺啦”的声响。原来,前排的椅子不知被谁用力地拉开了,那刺耳的摩擦声瞬间打破了教室原本的宁静氛围。
严节单手随意地插进裤兜里,另一只手则松松垮垮地拎着肩上的书包,仿佛这个世界都无法束缚住他自由的灵魂。
坐在严节身旁的是他的同桌杨灼。他们俩总是如影随形,关系好得让人羡慕不已。
尽管这一学期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但严节和李春雨之间却从未有过任何交流。然而,杨灼却常常主动去找李春雨聊天。
此时此刻,杨灼看着李春雨目不转睛地盯着课本,心中不禁好奇起来:“李春雨,你在想些什么?”
李春雨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回答道:“没什么。”
认识李春雨的人都知道,二班的李春雨性格孤僻,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她总是冷冰冰的,不爱说笑,更不会轻易与他人亲近。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其实她只是外表冷漠,内心还是十分善良且随和的。
杨灼跟李春雨并不是很熟络,起初他还以为李春雨这种冷漠是故意伪装出来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发现原来李春雨的本性就是如此。杨灼心里暗自纳闷儿,为何秋宁能够和这样的李春雨成为朋友呢?而且看上去,李春雨对待秋宁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早读刚开始,赵文斌走进了教室,身后跟着一个男生。
男生身形高瘦,五官深邃,浓眉如墨,眼皮单薄,鼻梁高挺,漫不经心的站在那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同学们,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大家鼓掌欢迎。”随着赵文斌的介绍声落下,教室里响起了一阵掌声。
贺惊年轻轻地走上讲台,他微微抬起头,扫视了一眼台下的人,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教室的某个角落,仿佛那里有着什么特别的东西吸引着他的注意。
台下的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对于这位新来的同学充满了好奇。坐在前排的李春雨此时也抬起了头,她的目光恰好与贺惊年相对。刹那间,四目交汇,贺惊年的眼神深邃而明亮,紧紧地锁住了李春雨的视线。
李春雨怔怔的看着贺惊年,脑袋里,像是有一根铉,忽然崩了。
贺惊年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大家好,我是贺惊年,很高兴能够来到二班,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友好相处。”话音刚落,他便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赵文斌,问道:“我坐哪儿?”
赵文斌看了一眼教室,只剩下最后排还有一个空座位。他指了指那个位置,说道:“你就先坐那儿吧。”
贺惊年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安排并不满意。他有些许不情愿地开口问道:“我能自己选位置吗?”
赵文斌显然没有预料到贺惊年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禁愣了一下。其实,他早就知道贺惊年的背景,以他的学习成绩原本是无法进入一中的。但由于他的身份特殊,所以学校方面也不得不给予特殊关照。面对这种情况,赵文斌实在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尽量满足贺惊年的需求。
“你想坐哪?”
贺惊年指了指李春雨旁边的位置,“就那吧。”
赵文斌疑惑的看了一眼贺惊年,心里的猜测多了几分,秋宁看到贺惊年要抢她位置有些不乐意。
杨灼啧啧两声,扭过头小声对严节说:“这个新同学挺有个性啊。”
严节始终板着一张脸,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显得漠不关心。然而当他听到贺惊年打算坐在李春雨身旁时,那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眸终于有了变化,视线也随之落在了贺惊年身上。
秋宁对贺惊年充满了好奇,毕竟他的名字之前她听李春雨提起过,只是她没想到贺惊年会转来一中,秋宁压低声音问:“春雨,贺惊年怎么会转来我们班?”
李春雨淡淡的看她,语气轻柔:“不知道。”
秋宁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我刚刚看到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你小心点。”
眼看快上课了,赵文斌把贺惊年安排在最后一排,贺惊年经过李春雨身边时,停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李春雨便走过去了。
赵文斌把贺惊年安排好,轻咳道:“都把卷子拿出来,我们来看第一题。”
讲台上,赵文斌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教室,但坐在最后一排的严节却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听讲上面。
他右手随意地转动着手中的笔,手指骨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遮住了那双深邃眼眸,让人无从窥视他此刻内心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一旁的杨灼则百无聊赖地张大嘴巴打着哈欠,似乎对上课提不起半点兴趣。他用手捅了捅身旁的严节,小声说道:“严哥,这堂课太无聊了,下节课咱们一起去打台球怎么样?”
严节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便重新将头转回去,眼睛盯着手腕上的手表,淡淡的回应道:“不去。”
杨灼心中涌起一丝烦闷。他伸手抓起桌上的可乐,仰头猛地灌进嘴里,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消解心中的不快。
下课铃声响起,赵文斌刚踏出教室门,贺惊年便迅速地坐在了李春雨身旁,用一种略显慵懒的语气向她打着招呼:“嗨,李春雨,好久不见!”语气熟练的仿佛两人认识很久一样。
李春雨与他的目光相对时,贺惊年轻轻抬起下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摸不透意图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深意,但又像是只是单纯的友好问候。
贺惊年长相极为出众,一下课许多文科班的女生都挤在二班的教室门口,透过窗户朝里张望。
她们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两个派别——一派钟情于严节,另一派则是钟情于贺惊年。
贺惊年对于那些女生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支着手臂笑吟吟的看她。
李春雨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她直视着贺惊年,一字一句的问:“贺惊年,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惊年朝她眨了眨眼,“看不出来吗?李春雨同学我在追你。”
李春雨觉得难受,没来由的想吐,秋宁伸手拉开贺惊年,“你这人有毛病吧,没看到春雨很烦你吗?”
贺惊年也不恼,秋宁还想说什么,上课铃响了。
整个下午,李春雨的思维都处于一种分散状态,仿佛脑海中的思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忽不定。直到放学铃声骤然响起,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匆匆整理好书包,朝着教室门外迈步而去。
贺惊年默默地紧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同踏出校门。就在这时,李春雨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门口那棵大树下,严节站在那里,手指间夹住一支烟,一旁的杨灼则不知道与他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一瞬间,杨灼似乎察觉到了严节的异常。他循着严节的视线望去,正巧看见李春雨和贺惊年并肩走出校门。只是,李春雨稍稍领先一步,而贺惊年则宛如一个忠诚的护卫,紧随其后。
杨灼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忍不住诧异问道:“咦?李春雨怎么会和贺惊年走到一块儿呢?”
话音未落,只见严节手中原本燃烧着的烟头猛地被掐灭。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抬起脚,径直朝着李春雨走来。
杨灼见状,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稍作迟疑后,他也赶紧迈开步子,紧紧跟随着严节的步伐。
此时此刻,李春雨也注意到了逐渐走近的严节。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尚未发出声音,严节便已经伸出一只手,示意她过去。
李春雨还没动,便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只大手紧紧按住。她疑惑地转过头,目光恰好与贺惊年相对。只见贺惊年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按在她的肩上。李春雨见状,巧妙地侧身朝着旁边移动了两步。
此时,贺惊年的视线与严节交汇,两人对视片刻,但谁也没有率先打破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贺惊年轻启双唇:“严节,好久不见啊。”
然而,严节并未回应贺惊年,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李春雨身上,语气平静地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说完,严节和李春雨离开,留下贺惊年独自站在原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贺惊年不禁轻啧一声,并抬起脚朝着职高后面的小吃街走去。
这条小吃街历史悠久,其中的店铺大多有着百年以上的传承。
当贺惊年来到火锅店时,身边那帮兄弟已经等很久了,一见他出现,樊寿立刻起身让座,笑着问道:“年哥,去了一趟一中感觉怎么样?咱们职高是不是比他们强多啦?”
“黄毛,你心里没点数,我们职高能和人家百年名校的一中比吗?你傻缺吧。”
一向爱和樊寿抬杠的梁文瑞忍不住呛他。
“梁文瑞,你是一中派来的吧,我就觉得我们职高比一中好。”樊寿看向贺惊年:“年哥,你说是不是。”
贺惊年轻佻眼皮,像看傻缺一样看他,“樊寿,你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吗?傻缺。”
樊寿:……
梁文瑞觉得贺惊年不太对劲,从进来到现在他能感觉出他情绪低落。
“年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贺惊年目光定在梁文瑞身上,问他:“你有多久没见过严节了。”
梁文瑞一愣,就连樊寿都有些诧异。
“有两年了吧……”梁文瑞喃喃自语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猛地惊呼出声:“年哥,难不成你现在跟严节是同班同学?!”
听到这句话后,贺惊年轻轻地扬了扬眉毛,但并未作出任何回应。
严节和李春雨已经走出了校门。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有脚下踩着落叶发出的沙沙声回荡在空气之中。道路两旁的路灯散发着微弱而昏黄的光芒,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李春雨心中充满了疑问,她一边走着,一边不时地将目光投向身旁的严节,但她始终没问出心里的疑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对于别人的秘密没有窥探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