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93、93. 你活该出血

　　我侧目一看，晓婉一个人拽着严心那大身板出饭店大门，可我要是现在也往门外跑保不齐会被这伙流氓追上。
　　眼看门堵不住了，我灵机一动，突然以闪身，几个往外挤门的小子踉跄倒地，我赶紧躲进了对面的男卫生间，把门死死地关上了。捡起地上的扫把杆插进了把手里，背靠着门，铁了心地堵着大门，坚决不让他们进来。
　　我掏出手机，想报警。不过估计不用我打，饭店里的人早就报警了。而且这门根本拖不了多久，估计也就五六分钟的事。这么短的时间指望警察来救我，估计比指望黑桃还不靠谱。
　　黑桃！
　　我脑子里一闪，我想了想，现在除了这个不该指望的家伙我也没人能指望了。于是，拨出了黑桃的号码。
　　“黑桃，快来汤品酒楼，我被人打了。”
　　“啊！跟谁啊，几个人？我说你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啊，到处给我惹事……”
　　“擦，废什么话，快来，再不来，不但你得给我收尸，估计苏晓婉也逃不掉了。”
　　“苏晓婉……”他话没说完，就挂了电话。
　　果然黑桃还是那个黑桃，完全不靠谱。

　　门外面叫骂声，敲打声不绝于耳。几个女服务生喊着别打了，可靳腾他们哪肯停手，门已经被他们砸的有些变形，坚持不了多久。于是，我走到卫生间里面，四下望去。这卫生间没有窗户，通风全靠机器，而且里面空间不大，我即时躲进蹲位里也无济于事。
　　忽然在墙角的地方发现了一桶黑漆漆的脏水，估计里面新陈代谢出来的液体也不少，看来也就只能用它了。于是我把那桶水挪到门边，等待着时机。
　　门上的玻璃终于被他们砸碎，我也不管外面都是谁，端起水桶顺着破碎的玻璃窗子就泼了出去。只听外面叽里呱啦叫个不停。一时间门也没人砸了，估计都怕了我这生化武器。
　　不过，这招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不久他们又开始撞门，于是我往外泼水……
　　这招虽然有点，可桶里的水终究有限，僵持了一会，脏水就泼玩了。剩下的只能玩命了。我拿起了一个马桶抽子，只要门一打开，我就冲出去。我想好了，别人打我我不管，我只瞄准靳腾打。今天豁出去了。
　　这时，只听外面女孩的声音大叫着：“就是他们！”
　　那是晓婉。
　　接着，就是一个爷们的声音大叫着：“CAO，敢打我哥们。”
　　那是黑桃。
　　随后，外面的声音就乱了套了。凳子砸桌子，棒子敲棍子，拳头揍脑袋，脚丫踹肚子。我也听不出来是什么打什么，也听不出来谁在骂谁。反正除了刀片砍刀片，子弹打子弹的声音没有，外面完全跟上旧海滩□□互殴一样。
　　不过，从乱七八糟的声音里，我还是能听出，黑桃的声音。
　　“苏晓婉，躲外面去……苏晓婉，小心身后……苏晓婉，别去那边……”
　　我一个激灵，跟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样，斗殴的雄性荷尔蒙瞬间暴表。
　　使劲拽开了门，本以为外面非常惨烈，估计瘀青，破皮，流血一定挂在每个人的脸上，可没想到展现在眼前是仿佛一场中学生打架，几个陌生的面孔在跟靳腾的几个小弟扭打着，那也只有撕拽，推搡，搂抱，有几个干脆在旁边手插兜里在旁边叫骂。
　　我估计这几个就是黑桃的那些朋友，仗义地来帮忙的。
　　我看见了晓婉，她拿着老严车里的擦车扫把指着几个半大小子，黑桃在她前面，抡起棍子，那场景完全就是一副邦德式的英雄救美，只等着天上降下直升飞机，扔下绳梯。随后，潇洒地抱着邦女郎在空中完成世纪之吻。
　　我瞬间各种不能忍，无论是这帮流氓对着晓婉动粗，还是尽显英雄气概的黑桃，都让我按耐不住要打一架的心情。于是，我看准了张牙舞爪的靳腾，一脚踹了过去，他没了重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接着，我如神兵天降一样，一骑突袭，左冲右撞，顶开了几个跟黑桃的朋友纠缠地小流氓，领着大伙，杀来可一条血路，冲到了黑桃和晓婉面前，大声喊道：快走。
　　黑桃拉着晓婉就往外走，边走边喊：“哥几个，撤了。”
　　黑桃的几个哥们纷纷闪身往外跑。我则留在最后，抓着一把椅子就往小流氓人堆里扔，几个小流氓躲开了一次，我又扔过去一把椅子，同时，瞄了一眼黑桃他们，见都跑了出去，于是，我也开始往外跑。
　　想的很好，可现实却很残酷。我直觉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后背就被人逮住了，生生地往地上按去……
　　这人正是靳腾！
　　他狰狞着脸，骂骂咧咧地把我按在地上。不过我也不是好对付的，我手脚并用，往前窜出个身位，转过身来，一脚踹出去。靳腾一侧身，躲开了。而我想趁机站起来，可被涌上来的几个小流氓一人一脚踢的我只能抱头挨打的份。
　　靳腾见我只顾抱头，一屁股坐在我身上，举起拳头就往我脑袋上砸。
　　我抬眼瞄了一下周围，除了靳腾的拳头之外，周围全是他的小流氓。我想：看来今天我也只能等警察叔叔来救我了。
　　就在我绝望之际，只听晴天一声响，一个挑战人类鼓膜承受度的声音震撼着整个大堂，整个酒楼都为之一阵。
　　“给我松开！”
　　只听见小流氓们怯生生地嘟囔着：“黄……黄……”
　　我侧头看去，只见黄玉娇手里挥舞着个啤酒瓶子，满脸怒火地冲了过来。宛如冲向匈奴阵营的花木兰。
　　围着我的小流氓可能是被震慑住了，居然给她闪开了一个缝隙。她一点都没犹豫，举起啤酒瓶子照着靳腾那没毛的脑袋狠狠地敲了下去。靳腾瞬间血挂额头。
　　我趁机用力推开了靳腾，闪身站起。黄玉娇扶着我问道：“没……没事吧。”
　　“没事，你咋来了。”
　　“英雄救美来了。”
　　显然，靳腾的血让黄玉娇格外紧张，那声音勉强掩饰着哆嗦。可脸上没有一丝紧张，而是挂满了仇恨。
　　靳腾擦了一把血，眼睛瞪得成牛眼，脸上的肌肉狰狞的直颤抖，愤怒地像头发狂的野牛。
　　“黄玉娇，你TMD疯了。”
　　说着他迈步就要冲黄玉娇动手。我把黄玉娇拦在身后，用力推了靳腾一把。
　　靳腾愤怒了。狂吼道：“给我打这两个狗男女，谁不动手以后就别叫我腾哥。”
　　小流氓们把我和黄玉娇围了起来。
　　黄玉娇冲着他们大叫：“你们不想活了，我看你们谁敢打我。”
　　没想到，这些小流氓还真有点怕黄玉娇。
　　可靳腾不怕，他挥手就要抽黄玉娇的嘴巴。我赶紧挡住了他的胳膊，紧接着就是一个拳头。靳腾也不是吃素的，没两招我俩就又翻滚在地上，扭打在一起。我也使出全身解数搂抱着他，生怕他伤到了黄玉娇。于是，大喊着：“玉娇，你赶紧走！”
　　黄玉娇哪肯离开，挥舞着她那小拳头，雨点般砸在靳腾的身上，其实这拳头杀伤力几乎为零，完全没有效果，可她仍然龇牙咧嘴地打着。
　　靳腾的脸被她挠花了，衣服被打扯破了，胳膊上还有黄玉娇的牙印。靳腾被黄玉娇咬得大叫一声，粗大的胳膊一抡，黄玉娇就被甩个跟头。
　　黄玉娇“啊”地一声，摔得很重。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不是在打我脸嘛。
　　我使出在家帮我爸杀老母猪的蛮力，抬起胳膊肘重重地顶到靳腾的胸口。他“哎呦”一声侧身倒地。
　　我刚要骑在他身上，靳腾一脚踹到了我的支撑腿上，一个振幅很大的踉跄。
　　那些小流氓不敢碰黄玉娇，但对我却不客气。见我要摔到了，上来就补上好几脚。我硬生生地摔了下去，桌子凳子被我砸翻好几个。

　　这时，靳腾站了起来，把一把椅子举过头顶，就像我砸来。我已经被翻倒的桌椅们困住了手脚，无法抵挡，眼看就要被砸。忽然黄玉娇，扑在我身前，指着靳腾的鼻子，喊道：“你砸一个试试！”
　　这时，大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靳腾，你干什么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包括就要把板凳砸下来的靳腾。
　　我也闻声望去，是黄玉娇的妈妈。
　　突然加入战场的杨阿姨仿佛大闹天宫正嗨的孙猴子看见了从天而降的如来一样。靳腾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杨阿姨走了过来，一脸严肃地说：“靳腾，你又犯浑是吧。”
　　“杨姨，他……他们打我，你看，我都出血了。”
　　黄玉娇赶紧躲到她妈妈身后，说道：“你活该出血。”
　　“你闭嘴。”杨阿姨呵斥着黄玉娇，说：“我说你着急出来就是为了打架好是吧。”
　　这时，苏晓婉黑桃他们见我没跟着出来，又都回到了前厅。黑桃嘴里不停地叫骂着，当可看大家都不动手了，他也就消停了。惊讶地看到了黄玉娇，便问道：“玉娇妹子，你咋也这儿。”
　　苏晓婉也是一愣，冲着黄玉娇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把目光移到了杨阿姨身上。
　　黄玉娇走到苏晓婉和黑桃边上，说：“那是我娘。”
　　这时，我已经站了起来，看着杨阿姨要迁怒于黄玉娇，赶紧解释：“杨阿姨，这事不怪黄玉娇。是我们先打起来的。”
　　“王强！你也打架？我一直以为你不错。”杨阿姨一脸的难以理解。
　　外面的警笛声响了，两个民警迅速地进来了。年轻民警一脸正气的问道：“怎么回事？”
　　那些小流氓见到警察，还是怕的跟见了猫的老鼠一样，纷纷躲在靳腾的后面。
　　而靳腾也没吭声，拿了点餐巾纸，擦着头上的血。
　　我想，这事本来就他惹事引起，他就不占理，怎么吭声。而我刚要上前跟民警说明事情的情况。这时，年长民警看到了杨阿姨，热情地打起招呼来。而更让我惊讶的，他居然称呼杨阿姨“嫂子”。
　　“呦！嫂子，你咋也在这。”
　　“老董，今当班啊。”
　　“是啊，这儿是……”
　　“靳腾这小子又跟人打起来了。”
　　董警官也看到了靳腾，走了过去。说：“你小子，就是不听话。看你爸这回怎么收拾你。”
　　“他们都把我打出血了，你瞧。”
　　“行了，你也别叫屈，跟我回派出所。还有谁打架了，都带走。”
　　“董叔叔，他是我打出血的，我跟你们去。”黄玉娇甩开她妈妈就要跟着董警官就走。
　　杨阿姨赶紧拽住了她说：“干嘛去你？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打的，当然有关系了，是不是啊，靳腾。”黄玉娇特意走到靳腾面前，咬着牙缝说着。
　　我也瞧出来杨阿姨的啥意思了，于是，走到董警官面前说：“这事因我而起，与别人无关，我跟你们去。”
　　这时，苏晓婉也走了过来，说：“我也去。”
　　黑桃在边上也说着：“带着我。”
　　其实警察办事，本可以把我们都带走的，可黄玉娇搅和进来，而且杨阿姨就在旁边，董警官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好将我们都带走。只见他跟靳腾说：“谁跟你打的？”
　　靳腾看着黄玉娇，虽然凶手就在眼前，可他却没胆量指认。
　　靳腾看着苏晓婉，马上躲开了目光，慌里慌张的。
　　靳腾看着我，刚要说话，黄玉娇咳嗽了两声，他又憋了回去。
　　最后，靳腾伸手一指：“就他！”
　　黑桃一下愣住了，本来就是个打酱油的，这回要顶这么大一个雷，确实有些懵，刚要跟青天大老爷鸣冤。这时，晓婉走到黑桃面前，小声地说：“去了别乱说话。我们会想办法的。”
　　晓婉这一咬耳朵，黑桃就跟上了弦的法条一样，精神倍增。嚷嚷着说：“走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那英雄气概，都把我给惊愕到了。
　　民警们推着靳腾和黑桃就往外走，黄玉娇紧着跟董警官，拉着他的胳膊，一口一个“董叔叔”，叫得那个亲热。
　　我本来还为黑桃捏了一把汗，可忽然想起了黄玉娇他爸爸那张穿着警察制服的照片。就把心彻底的放在肚子里了。
　　黄玉娇不会不管她“黑桃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