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196、196. 蹊跷

　　开始，每个周末，玉娇都会带着晓婉找地方玩，有时半夜就回来了，有时通宵达旦的。我每每担心地打电话问候着，总换来玉娇的不耐烦。后来，只要第二天没课，她就会招来一帮狐朋狗友们陪晓婉玩，什么酒吧，KTV，有时在公园里，他们围成圈，开着手机灯就能玩一晚上。还时不时地后半夜还给我发照片，有几张我就像看到鬼一样看到了红桃、孙茜、六六和梁老师。
　　不禁心里感叹：连梁老师都跟他们通宵鬼混啦，这黄玉娇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她有通天入地的本事，可以召集天神上，孤魂野鬼都听她号令不成？
　　后来，看着晓婉失恋的阴影面积越来越小，我就懒得管她们了。
　　黄玉娇有时也叫我去。我当时端了端肩膀，搭了搭架子，说去也行，废掉约法三章。然后，只听“嘁”地一声就没下文了。
　　这天，我从公司忙到很晚才回来。10点多，一推门，迎面扑来的就是酒精、化妆品跟荷尔蒙掺和在一起发酵了几个小时的味道。屋子里男男女女一堆人。第一眼就看到苏晓婉蹲在“高头陀”面前，饶有兴致地给他涂口红，平胸妹在旁边帮瘦头陀试高跟鞋。红桃和孙茜端着红酒杯跟几个小鲜肉边喝边划拳……
　　我找了半天黄玉娇，最后在阳台的角落里，发现她正搂着个光着膀子的小伙子蹲在角落里看手机，表情相当猥琐。
　　还是红桃跟我关系铁，毕竟是生死的交情。第一个跟我打招呼。
　　“强子，干啥去了？这么晚。”
　　“加了会班。”
　　她端着酒杯，摇摆着腰肢冲我走了过来。使劲地拍了我肩膀。
　　“人家金屋藏一个娇都费尽，可一藏就是俩。挺有本事啊。”
　　耳边她鼻息里的暖风，欲念中带着骚气，吹的我心上洲头各种痒。
　　“换了你，一个就够。”我故意往她开襟的胸口看了看，没正经地说着。
　　“唉～碰过的身子，泼出去的水，恐怕你已经嫌弃人家了。”
　　她一身小女人的德行。
　　“你少装！我说你不去缠着黑桃，跟这帮货鬼混啥啊。”
　　“我这可不是鬼混，我这叫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这时，有人“嗷唠”一嗓子叫我的名字：“王强！”
　　我顺声看去，黄玉娇搂着那个男生的肩膀，朝我走了过来。我看了一眼黄玉娇，双眼迷离地跟被喂了□□一样，又看了一眼那男生，幼稚的胸大肌，短翘的下颌骨，清秀的小白脸，这脸我见过，而且是两次，一次在商厦的小广场上，一次是在迎馨公园的植树山坡上。
　　“这是我新男朋友，李浩，快叫李总。”黄玉娇笑嘻嘻地对我说着。
　　那小伙子，完全喝迷糊了，蒙头蒙脸地冲我喊了声“李总好”。
　　我皱着眉头，拨开了挡住的黄玉娇。嚷道：“一边玩去。”
　　“真没礼貌。”黄玉娇一脸不高兴。“走，浩哥，咱继续打游戏去。”
　　她扭着屁股，又回到阳台的角落里。我从他俩搂着的姿势就能看出，是黄玉娇先主动的。
　　毕竟人家一直都没承认是我女朋友，我也懒的跟这古灵精怪的黄玉娇计较这些小事。毕竟人家是房东，她都不收房租，我这个寄人篱下的，即使有意见，哪敢吱声啊。
　　既然避免不了，咱就得有海纳百川的度量，来者不拒，全盘接受。
　　我把电脑包放到屋里就出来了。
　　自己开了罐啤酒，先是来到黄玉娇边上，原来这俩货在联机玩手游。于是，也懒的打扰他们。又远远地观察了一会孙茜和红桃，我发现这四个胸，排成一排，随着她们的身体不停的晃，晃得几个头陀头晕目眩，就连平胸妹都时不时地看上几眼。不禁摇摇头，世风日下啊。
　　这时，晓婉大声宣布：“画完了，大家共勉一下。”
　　“高头陀”戴上假发，朝大家一个妩媚的造型，这高挑的个头，纤修的大腿，再加上晓婉这浓妆艳抹，活脱脱搞出了个维模范。
　　起哄，所有人都在起哄。吓得我前列腺一抖。

　　红桃凑到我身边，小声地问我：“苏晓婉出什么事了么？”
　　“没有啊。”
　　“那她最近怎么总跟玉娇在一起，咋不去找严老板了。不会他俩真分手了吧。”
　　我看着红桃八起来的样，心想：第一，我不能散播晓婉与老严分开的消息，尽管是真的，可我不能做这个长舌妇。第二，没分手的时候，红桃就已经开始舍我其谁地冲着黑桃飞蛾扑火，舍着身子挽救黑桃，这要是晓婉和老严分手的消息传开，那红桃不得立刻黑化成梅超风式的李莫愁，见到男人就得扒皮吸血，然后愤世嫉俗地把所有蛋蛋都给敲了！

　　“老严出国出差啦。”我胡诌着。反正老严的伤，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哦。”
　　“你问这干嘛？”
　　“没事，就是问问。”
　　说完，红桃满意地翘了翘眉毛，拧着腰肢走远了。

　　我瞄着人群，看了一眼晓婉，她笑着。在别人看来，很美。可我知道，这种傻笑，已经把七魂六魄笑到了远方去了。
　　于是走过去，拍了她肩膀，说：“出去透透气。”

　　晓婉坐在楼外的休息椅上，深深地吸纳了口气。
　　“哇呜！爽！”
　　休息椅太短，我没好意思坐过去。站在路灯下，映着白芒的光线，看着晓婉一侧美丽的脸。
　　晓婉喝得有些多。这种醉，不在于她的说话的迟缓，不在于她的动作的酒顿，因为这些都是美的。只不过，月光，星光和灯光的亮色，打在她的身上，形成的影子，在轻微的摇晃。
　　这气氛，仿佛漆黑的舞台上，一盏直射在舞台重要的聚光灯，聚焦在美丽的女主角身上，准备倾听着她的忧伤。
　　“少喝点，小心借酒消愁愁更愁。”
　　“我不会喝多，能管住自己的。而且玉娇也不让我喝多，每次她会提醒我。”晓婉停了一下，看着手里的啤酒，说：“不过，我现在确实还需要它。”
　　我想了想，觉得说的也有道理。酒是失恋的麻痹药，就像癌症的病痛需要吗啡来缓解。
　　“我知道这很难，但别太难过。”
　　“我还好。当我看过了老严的书，从我的脑海里，就已经解脱了。我下了决心，永远不再去做对不起他们的事。只是从一种专注到另一种专注。这需要时间，也需要它。”
　　说完，晓婉冲我举了下啤酒罐，然后喝了一小口酒。
　　失恋的女孩喝酒的画面，我曾经历。当时在一教楼，那女孩迎着风雨，喝了好多。与她比，晓婉喝的没有豪爽，没有痛快。就像病去抽丝一样，理智而辛苦地一点点割掉内心的真爱。
　　“真没想到，老严还有写书的本事。”
　　“你也看了？”
　　“我网上下的电子版的。”
　　“我看完后，觉得自己以前做得有多可恶。”
　　“不怨你，你也不知情。”
　　“我还让莹姐帮我考验老严。现在想想，真是难堪。”
　　“其实，那次，莹姐后来跟我说，她是假装打的电话。电话根本没通。”
　　晓婉听后，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眼。
　　“你也知道这件事？”
　　“呃……是莹姐告诉我的。”
　　晓婉点了点头，回归的淡然，嘟囔了一句“莹姐”。那声音很小，是那种神魂分离后的自言自语。
　　晓婉叹了一口气，说：“其实，这些都是征兆。跟莹姐赌老严会去找谁的那天晚上，我就有了分手的念头。”
　　“那晚，老严是跟黑桃喝酒去了，喝多了，才没回去的。黑桃帮老严在宾馆里开了个房间住下了。”
　　“哦？”晓婉皱着眉头看着我。“这你也知道？”
　　“是老严跟我说的。他没跟你说？”
　　晓婉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晓婉犹豫了一下，说：“第二天，黑桃找到我，跟我说他有老严在外面乱搞女人的证据。然后，他就给我看了他手机里的几张照片。”
　　“照片？”
　　“嗯，是老严跟一个女的亲密的照片。黑桃说，是他雇了人跟踪拍到的。”
　　我皱眉听着，觉得这件事非常蹊跷，从黑桃罕见的单独约老严就应该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包括老严夜不归宿地需要黑桃帮忙订宾馆，然后就有一个女人的出现，还包括一些亲密的照片……
　　“你有那些照片么？”
　　“我要那东西干啥。我只要知道老严没去莹姐那，我就很高兴了。其他的女人都不足为惧。”
　　“那照片里的女的，你认识么？”
　　“看不见正脸，认不出来。”
　　于是，我拿出手机，打给了黑桃，半天也没人接。
　　晓婉忽然微微一笑，说“黑桃也够可爱的，还雇人跟踪。真是没少动心思。”
　　“打住，赶紧打住。你可别失恋乱寻夫啊。”
　　“怎么可能，那红桃不得杀了我。就现在，我整天躲着黑桃，红桃看我的眼神里还有敌意。”
　　晓婉拿起啤酒罐，又喝了一口。
　　“别喝了，我看你已经有点醉了。”
　　“你就放心吧，我不是酒鬼，不会借酒消愁。倒是你家玉娇，每次只要有酒就豪饮，我还真是佩服她的酒量。”
　　“她就不用担心了，那丫头以前是收保护费的蛇头，烟酒毒全粘过。要不是遇到我，早就五毒俱全，开始接客了。”
　　晓婉“呵呵”一笑，说：“没见过像你这么造自己女朋友谣的。你也不怕让玉娇听见。”
　　“我俩，我都不知道什么关系。你说她喜欢我吧。我求他跟我谈恋爱，就是不答应。你说她不喜欢我吧。连她妈面前她都可劲夸我。”
　　“反正，她可都说你的好呢。”
　　“你不用替她说好话。你没见刚才，她搂着一个男的来见我，叫李什么……”
　　“李浩！你可别瞎吃醋，他俩是哥们。只要是玉娇组织的局，肯定会请他，那是有目的的。听说他家是开花圃做生意的，妥妥的富二代，要是他玩高兴了，所有人都免单，他全包了。”
　　“这就是无事献殷勤。他怎么算高兴？需要这么搂着他？”
　　“瞅你这话，我听得都酸。你可别误会玉娇，她是想把李浩介绍给我的。”
　　“那还不赶紧收了。我看着小伙子白白净净也挺不错。”
　　“太嫩了，不是我的菜。”
　　“这种优质小鲜肉，再不吃，可就让黄玉娇吃光了。”
　　这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讥讽的声音：“呦！你俩咋偷偷摸摸在这亲密呢。”
　　我不用看都能听出来，是红桃的声。
　　“吃醋了？来来来，一起一起，我来者不拒。”
　　“哼！”红桃没理我，直奔苏晓婉，挎着她的胳膊。“告诉你，王强。我们家晓婉名花可是有主的，你就别打她的歪主意了。”
　　晓婉笑嘻嘻地看着我，也不替我说句话。俩人就跟事先下好了套，等我钻进来一样。
　　“人在做，玉娇在上面看着呢。”红桃挎着晓婉走进单元楼时，红桃阴阳怪气地嚷着。
　　我抬头看去，阳台射出来的光很亮，通过窗子，玉娇和李浩正靠着阳台，乐意浓浓，不亦乐乎地玩着手机。而玉娇视角中最后含盖的余光里，仿佛不经意，且有扎实地把我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收纳进去，看个通透，而且处于红色戒备状态，是那种不怕擦枪走火的警戒，哪怕是精确制导后的误炸，也会嫣然一笑，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