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148、148. 权色交易

　　那天晚上，老严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呛得我直咳嗽。他就跑到厕所里，一根接一根地继续抽，呛得自己直咳嗽。他干脆跑到走廊里，一根接一根地抽，就再也没回来。不过，独守空房的滋味并没有让我难受，反倒很自在。我也懒得猜老严干嘛去了，反正感觉他活的好累。
　　第二天，老严回来得很早，双眼猩红，跟昨晚月圆去变身了一样。
　　他大声嚷着：起床啦，赶紧跟我去干活。
　　于是，我就被他的车带到了一个繁华的商务办公区。
　　国企，听起来就高大上。什么私企，民企，在这两个字面前都相形见绌。仅仅一个北京的办事处，就租了这个高大的玻璃建筑的两层楼。这地段的写字楼，那真是寸土真金白银！看着这办公格子的宽间距地浪费空间，真心疼这钱，土豪就是任性。而且还有咖啡屋，健身房，休闲室。这哪是上班办公啊，明明是个休闲娱乐，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呀。
　　之前，我觉得杨阿姨的公司，就已经尽显阔绰了。可今天才发现真是小巫见大巫。因为，梁元军的30平米独立办公室里，居然还有个私人卫生间。
　　老严见梁主任时，俩人跟亲哥俩一样，又搂又抱的。热情的笑容假到让人恶心。梁元军安排了一个技术人员老付作为接口人。我就被带到了个工作格子里。老付开始跟我介绍情况。
　　原来，系统的真实数据他们还没导出来，项目进程又不能等，而国企又有自己的保密机制。于是，只能让我在现场，阅读这些国家保密的数据规格资料，按照这些规格在国企的绝缘网络里制作一些虚拟数据，导入数据库，供开发人员远程调用。
　　这并不是一个很难得活，就是一个工作量的事，我评估了一下，写个数据生成的随机算法和数据转换引擎就能解决。
　　不久，老严从梁主任办公室里出来。我跟他说了工作内容和我的解决方案。他看了看数据资料，皱着眉头。然后把我叫到了应急楼梯间。
　　他朝楼上楼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然后看着我，抽了一口烟。
　　“强子，你估计你多久能搞定这个活。”
　　我琢磨了一下，说：“半天搞定。”
　　“你觉得活简单么？”
　　“不难。”
　　“你有没有想过，这么简单的一个活，为什么还要兴师动众让咱们大老远地跑来驻场开发。”
　　“可能是因为保密吧。资料都带不出去，只能驻场开发。”
　　“傻小子。这其实只是一个说词罢了。”
　　我看着老严，心想：难道还有其他？
　　“跟你说能在这两层楼里上班的人学历最低的都是硕士，刚才带你出来的那个老付，他可是清华的在读博士生。”
　　老严的话，确实让我有些惊讶。进来时，就觉得这里的员工衣着整洁体面，气质优雅，彬彬有礼。没想到，居然都是高学历。
　　“你都觉得是个简单的事，对于这些人来说，也不会是个难事。他们自己完全能搞定的。”
　　“那为什么还要咱们来弄。”
　　“你猜猜，看看你能想通不？”
　　我皱着眉头，脑筋疯转。说：“难道说，这数据资料有问题？”
　　“这就是我担心的。数据是系统的基础，一旦真有问题，系统会崩溃的。那时这个黑锅咱们背定了。”
　　我想了想，老严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你这样，数据库里要多预留几个冗余字段，写个算法隐藏起来。最后给他们交活的时候不要说。”
　　我琢磨了一下，明白了老严的意思，点着头。
　　“我一会还有点事要办。你搞定了，通知我一声，我过来接你。记住，别跟他们乱说话。”
　　“我明白。”

　　老严的警惕非常有道理，因为从我坐下来编码开始，老付这个在读博士装得跟个白痴一样，大到数据框架宏定义，小到简单循环，他都要“不耻下问”，还记着笔记。当然，在技术的领域里，想跟一个人的思维轨迹完全重合，取决于对方说不说实话，就如同想知道一个□□睡过几个男人一样。
　　开始，我还耐心地给这个在读博士讲解。慢慢地，开始边敲代码边胡诌。写到见不得光的地方时，我快敲，少说。到后来，他问的就很少了。我知道，我赢了。
　　下午一点，我的程序开始运行，虚拟数据一导入，就如同干涸的水电站灌入了江水，电机转动，所有的模块，子系统都能量十足。
　　其实，看程序运转良好，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少成就感。能在高速编程的同时，跟一个博士学历的高智商博弈，最终靠脑力击败他，这让我觉得很自豪。因为他已经败得不知所踪，人影全无。
　　我给老严打了电话，他说半小时后接我来。然后便往梁主任的办公室走去，想让他对我的工作验收一下。
　　我来到办公室门外，敲了敲门，里面没声音。轻推了一下，门没锁，便推开探身望去，办公室里没人，只有几条红鲤在鱼缸里欢快的嬉闹。
　　我走了进去，喊了一声梁主任在么，并没人应答。于是，便要出来。忽然，我透过办公室里百叶窗的缝隙看到了一个人，顿时惊愕。
　　是莹姐！她正跟着梁主任往办公室走来。
　　我紧张了一阵，手足无措便转瞬即逝。因为再不想办法，他俩就在这个办公室里跟我迎面相撞啦。
　　第一反应是躲起来，我一看就看到了办公室的那个卫生间。
　　关上了卫生间的门，一头的冷汗。看了看这里的空间，除非尸虫能把我瞬间降解，否则只要门打开，便无处藏身。
　　不过，这并不是让我如此紧张的全部。此时此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大大的疑问。
　　莹姐为什么会来这儿？
　　我大气都不敢喘，强大的好奇心让我把门打开了一道暗缝，望了出去……
　　莹姐白衣单裤，头发扎成了马尾，坐在了客人的椅子上。背对着我。
　　梁主任为莹姐接了杯热水，端到了莹姐面前。那枣核脸上的三层笑纹能夹死一只发情的苍蝇，
　　“梁主任，不用客气。”
　　“能别叫我梁主任嘛，咱们没那么生。”
　　“那我该怎么称呼。”
　　“还叫老梁吧，以前都是这么叫的。”
　　“恐怕不合适吧。如今，您是大官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敢这么称呼您呀。”
　　“晶莹，别这么说话好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你给朱春生的电话里，句句含沙射影。大家混迹商界这么多年，都不笨。”
　　梁元军被莹姐说得脸色泛暗，不知如何回答。他端着水杯，缓缓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拉上了百叶窗。
　　我心里叫糟，难道这色棍想要对莹姐干什么坏事！于是，握紧了拳头，准备随时冲出去。
　　梁元军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回了椅子。停顿了半天，才说话。
　　“你误会我了，我不这样做，我见不到你。”
　　“你现在得逞了。”
　　“晶莹，别对我这么冷漠。我已经努力运作，把这个千万项目交给了严心。你还让我怎么样？”
　　我紧皱眉头，分析着梁元军的话，忽然觉得这个项目貌似还有一个复杂的背景。
　　“我没让你怎么样。我为你介绍了一家在业界里口碑非常好的公司。而且他们有很多案例的积累。应该说是你们选对了一家优秀的公司为你们服务，这是个双赢的结果。我做的，只是介绍你跟朱春生认识，之后的商务运作，全是你们双方达成的一项项协议。我并没有参与，也没提任何其他要求。更没有提到过严心，请你别胡猜。”
　　梁元军喝了一口水，语重心长地说：“当年，你和严心就是这样把我当成傻子戏弄的。”
　　“你当年就想多了。”
　　“晶莹，这次我明知道你是在偏心严心，可我还是装傻地去按照你的意思办了。我其实都是为你做的，我不信你不懂。”
　　“这跟他没关系。”
　　“没关系么？”
　　梁元军反问着，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打资料，放在了莹姐面前。
　　“你看看这是什么。”
　　莹姐拿起来，粗略地翻着。
　　梁元军继续说：“我猜你看过这东西。严心其实是在死撑。他创业开始到处风投借钱，挖得坑太深了，这几年虽然有些盈利，但还不足已把坑填上。就在这个项目之前，他正在做房屋抵押。我算了一下，如果没有我，他的公司撑不到过年。”
　　我听后一惊！原来老严表面上风光，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可以说，严心的死活，其实已经攥在我的手里了，只要我做些手脚将项目延期，拖一下回款，他就撑不住了。”
　　莹姐把资料放在桌子上，看着梁元军，说：“你什么意思，想跟我权色交易？”
　　我一下汗毛林立，莹姐这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