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130、130. 你还认识他不

　　入夜，光哥开着车，跟坐在副驾驶的老严攀谈着。我坐在后座，无心插话，看着飞驰的帝都。
　　北京远郊离开市区的喧嚣，已经没有高楼，大片的停垦过冬的农地。借着路灯，隐隐能看到远处宛如残垣断壁状的烂尾楼的轮廓，就像奥特曼中里的庞大怪兽一样畸形。
　　我摸了摸衣兜里那沉甸甸的项链，回忆着给莹姐打电话时的语气。她说：先放你那吧，有机会我去你那拿。她安静，平稳，仿佛在说一件平常事琐事。
　　“不会吧，强子，咱去的地方以前可是号称处男太平间啊。”
　　尽管刚才走神走的厉害，可看到光哥和老严一脸坏笑地瞄着我。也能猜出，他们刚才在聊什么。
　　“光哥，以前叫啥就别提了，有本事，带小弟真去个宰处男的地方瞧瞧。”
　　“这话说的，硬气。”老严首肯地点头。“大狗，这你敢不敢接。”
　　“擦。”光哥一顿痞气。“强子，这要是以前，都不是事，现在社会和谐，哥真不敢接，朝阳群众神通广大啊。”
　　“要不我把那小秘书约出来咋样？”老严也使坏。
　　“别，看丫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个能夹苹果的高人。我哪消受的起啊。”
　　车里一阵哄笑。
　　光哥指着老严说：“都会用“丫”了，带坏了，被你带坏了呀。”
　　我应景地乐着，却有些厌烦。

　　车最后停在了一个暗淡的街边。此时已经是凌晨，街上连鬼都没有，连路灯都奄奄一息地闪烁着。街边店铺都关了门。
　　光哥带我们往一个巷子里走去。拐了几道弯，来到了一个大院门口，接着昏暗的路灯，朱总油头粉面地出来了，油得跟刚涂完润滑液一样。
　　“大狗，你这车开得也太慢了。我们早就到了。”
　　“晾一会他。”老严接着他的话。“你也别太当舔狗。脸给得太多就犯贱了。他人呢？”
　　“我让服务生带他先进去了。”
　　“你把他领这来，他就不怕纪委请喝茶？”
　　“老严，这会所可是正规的地方。你可别想歪了。”
　　“别逗了，正规还藏得这么深。”
　　“真的，老严，咱可是正经商人。”朱董装的一本正经。
　　老严“哈哈”一笑，搂着他的肩膀就往院里走，说道：“好好好，我误会你了。”
　　我也跟着他们后面进了院子，这里占地面积很大，四周都停着车，唯有中间有个三层小楼，窗子阻挠着屋里的灯光，显得昏黄暗淡，在这漆黑的夜里，黑砖绿瓦的门面几乎可以忽略，几个简单的LED组合出了个“欢迎光临”四个字。不是霓虹灯，不闪烁，只是暗红地亮着，仿佛熬夜后眼里的血丝。
　　踏入楼门，如同踏入盘丝洞一样，几个披发长腿的迎宾小姐，齐口欢迎。红色的旗袍凸显曲线。而且，此旗袍非彼旗袍，彼旗袍归类的话还可以算是裙类，而此旗袍就是一面旗帜，从中间挖了个洞套在头上，用宽厚的垫肩支撑袍型。
　　我只瞄了一眼，也只能瞄这么多。大家大大方方地进了男宾浴池，我也假装大大方方的。
　　这个会所，其实就是一个高端的娱乐中心，当我们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后，就进入了这里的休闲区。开始的台球保龄球乒乓球都是幌子节目，当我们走进一个拱形门后，才是真正的冬天，一个温泉泳池！
　　而且，泳池里清一色，全是漂亮姑娘。见到我们特别躁动。仿佛看到了明星一样。
　　几位老总纷纷跳入泳池，那动作各有各的滑稽，看着特别别扭，怎么看怎么像宫保鸡丁里进去了几只虫子。
　　我文明地从入池扶梯里走下去，入池一瞬间我就感觉到这充满雌性的一汪池水。因为我还没踩到池底，忽然在我身边就冒出一位长发美女，那一瞬间我仿佛蹭到了什么，如水丝柔，如水绵软。
　　那女人秒了我一眼，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便游走了。只留下孤独的我尽量地遮盖着畸形的泳裤。
　　我看着几位老总如同酷跑多障碍一样，穿梭在胸涌澎湃的浪潮里，忽然明白了纣王那酒池肉林是个啥意思了。
　　我从泳池的一边走到另一边，感觉像是走进了饲养美人鱼的水库一样，也不知道碰到了水里的什么就赶紧上岸了。
　　我瞧着光哥在边上抽烟，就走了过去，避免自己一个人独处的尴尬。
　　“好玩吧。”光哥问。
　　“没发挥好，紧张了。”我挤出个难看的笑之后，问了一个极度愚蠢的问题。“光哥，这里怎么就我们几个男的啊。”
　　“小伙子，你是不是觉得这帮漂亮丫头疯了，大半夜不回家睡觉，来这里游泳健身？”
　　“不然呢？”我一脸疑惑，装得跟真的一样。
　　光哥看着我，跟看原始动物一样。

　　游累了，我们进了按摩室。梁主任选了个泰式按摩。我一听有些懵。
　　泰式？人形妖术还按摩，不知是该兴奋还是该紧张。
　　一会，进来的几个长相和身材都很雌性的技师，短衣短裤的工作服装，显得很专业。寒暄几句，就开始干活。精油、香薰和各种喷洒，感觉就差床下生火，我们几个就可以进入熏烤环节了。在各种按摩，推拿，敲打过程中，我不禁佩服这她们的专业程度，更佩服的是他们完全不会在意身体的其他部位的接触，那感觉跟刚才泳池里也没什么区别。
　　我想说，我真的尽力了，可给我推拿腰腹的这位样貌姣好的可能的大姐姐，手法那真是绝，无形胜有形，无声胜有声。直到他轻轻发出“啊”的一声，惊扰了所有人。
　　自从懂事以来，除了自己，“她”是第一个冲我我核心这么近地带这么近，而且还反复揉搓的人。那时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种冲动根本不分对方是谁。主要还是穴位，具体说应该是部位。
　　几位老总全笑了，纷纷夸我身体好。
　　我一脸骚红，有些扭捏。
　　朱董说：“别害羞，大家都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当初大一的时候，老严光听计算器按“2”的声音，都能自己玩半个小时。”
　　梁主任哈哈大笑，看着老严说：“还有这事。”
　　老严一笑，说：“我跟你说，这都不算啥，我这小兄弟，按1，他能玩仨钟头。”
　　一阵哄笑，搞得我真是尴尴尬尬地。本来想解释，后来一琢磨，你们开心就好。

　　最后，大佬们开始了最俗套的社交节目KTV。
　　用老严的话说，得找个光线暗点的地方招待我这个老朋友。
　　梁主任百般为难地说，不行不行，我可是国家公职人员。
　　朱董说，梁主任，这绝对遵纪守法。
　　我想了想泳池里，按摩间。貌似什么都是无意间发生的，还真没犯规。
　　KTV里，我们落座后，上了啤酒果盘，点起歌。光哥就开始施展着他的歌喉。暗闪的灯光晃得我晕头转向。好像自己再万花筒里一样。
　　老严执意要找陪歌小姐。梁主任一脸无奈地说老严：你这是要毁我啊。
　　朱董拍着梁主任说：“真的只陪唱陪游戏。你想干别的我都得替祖国监督你。我们可不想让我们的财神爷去喝茶啊。”
　　朱董起身跟服务生说了几句，转身回来了，跟老严说：“对了，严子，今天的公主，你可认识哦。”
　　“我认识？不会吧。”
　　“还不会吧！确切地说，你俩何止认识啊。”
　　老严一脸懵。
　　这时，门开了，水银泻地般进来了一排女孩，白花花的公主裙和白花花的肉。如果说这些白花花只是晃眼睛的话，那最后进来的一点红直接刺瞎。她一身血红的高叉旗袍，发髻高傲地长在头上，蓬而不乱。露出了宽圆的额头，不过，瓜子脸里的大眼睛，却显得活灵活现。
　　“呦～春哥，这么一会你咋变出这么的爷们呀。要不怎么说您是我的贵人呢。快再变几个。我这保证姑娘不断货。”这女人看着年纪不大，却八面玲珑地是个风云老手。
　　“我说露露，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嘛，别说女人了，男人你都不断货。”说着，朱董拽着她的胳膊，走到严心面前。“来来来，你看看，你还认识他不。”
　　朱董拉着露露来到了老严面前。露露瞪大了眼睛看着老严，目光中好像塞满了人，却又像漆黑空洞。
　　老严皱了皱眉头，不由自足地说出了个名字——叮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