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106、106. 他不行

　　天空星罗密布，崎岖蜿蜒的银河里，还掩埋了很多明亮的眼睛。天空没有月亮，但并不黑暗。夜黑得很透凉。空气都有些打颤，但是，钻进肺里感觉非常清新。仿佛在地狱里呆久了，忽然来到了天堂一样。
　　我们站在科艺苑门口，老严点了一根烟，抽着。
　　“小老弟，一晚上，就看你坐着了，怎么不去蹦一会。”他问着。
　　“还不太习惯。”
　　“呵呵，我上学的时候，我脑子里总有个概念，跳舞本身是纯洁的，但是邪恶的人都喜欢它。可后来发现，每个人都有他邪恶的一面。”
　　“话虽有理，可不能把它当成让自己邪恶的借口。”
　　他裹了口烟，点了点头。
　　“对了，刚才朱董给你介绍了个多大盘子的生意。”
　　“一个国企的活，总投资不小，可一层层包下来，估计也没多少了。他的事都没谱，我还没想好干不干呢。”
　　“没谱的事就别干了。咱们也不算什么大公司，折腾不起。”
　　他看了看我，笑了笑说：“你小子，还不是公司员工呢，就为公司着想了啊。”
　　“咱们这不是哥们嘛。”
　　“不聊这个了。今天主要是玩。你一会也去蹦几下。”
　　“我还是算了吧。那该出糗了，不过刚才晓婉跳得可真棒。”
　　“呵呵，怎么样？我一手调教出来的。”
　　“我听朱董说：当年，在大学时你跟你大学女友跳得更棒。”
　　我故意提起那个女人。就想看看老严的反应。
　　他半天没说话，深深地吸了口烟。
　　“是不是为了你殉情跳楼的那个女孩呀。”我追问着。
　　他依旧沉默，烟从他的鼻子和嘴里冒了出来。
　　沉默，就是默认。
　　“老严，我要是问唐突了，别见怪，我也有点喝多了，嘴没把门的。”
　　老严摇了摇手，说：“晓婉跟你说的吧？”
　　“她给我讲了一个痴情姑娘为花心男友跳楼殉情的故事。”
　　他又沉默了，叼着烟屁股，一直没有放下来。
　　“那是我骗她的！”
　　老严的话让我愕然，道：“怎么你……”
　　“其实那天我应该是能救她的。”他仰头看了一眼黑夜里的星空，仿佛在寻找那颗已经失去的星星。然后掐灭了烟头，深深地呼吸着。说：“我在大厦的屋顶上的时候，她没有跳下去，只是站在屋顶楼台的边缘，面朝着我，背朝着世界。她一头长发，迎风乱飘，白色的裙子也灌满了风。晃晃悠悠的身体，我真怕她一不留神被风吹起来。
　　我劝她下来，她没说话，只是在笑，微微地笑。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可不管我怎么劝，怎么讲，她都不说一句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哭了，嚎啕地哭，感天动地。仿佛整个天宇都回荡着那伤心的哭声。我跟她说了很多话，可她却一直不断地重复着：‘我等了你这么久，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怕她情绪太激动了，就开始劝她不要哭，先下来，有话好好说。她真的不哭了，笑着问我：‘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会爱我一辈子么？’
　　我当时也懵，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就在我犹豫的那一片刻，她收起了所有的表情，一场严肃地说了她最后一句话：‘你不该让我绝望。’”
　　这时的老严，语调有些已经颤抖。
　　我看着老严的表情，尽管他极力掩饰，可我还是能看出他镇定的面庞下那颗悲痛欲绝的心。我已经被感动了。
　　老严傻愣了半天，仿佛灵魂出窍，忽然看到了同样灵魂出窍看着他的我，吓了一跳，不禁笑了。
　　“你干嘛，要哭啊。眼睛怎么红了。”
　　我揉了揉眼睛，说：“我要是你，我也跳下去。”
　　“呃～哈哈，你还真信啊。”
　　“啊？”我咔吧了一下眼，没缓过神来。
　　“哈哈，骗你呐。韩剧里，这种情节多得很。”
　　“我擦！你够能演的，我还真当真了。”
　　“你小子，还挺细腻。”
　　“那就是说，她没死？”我反问着。
　　“呵呵，她已经不存在了。”
　　说完，老严按死了烟头，往回走去。
　　我看了一那烟头，惨死的简直没了烟形，简直是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了。

　　舞厅里，已经是最后的一曲了，动感十足的音乐让所有人都在HIGH，包括朱董和光哥，两个老不羞一前一后，夹攻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同学。而晓婉一个人独自坐在沙发上，粉润的脸颊依旧残留着热舞后幸福的余温，她拿着一罐啤酒自给自足地喝着，看来，今天晓婉也玩得很HIGH。
　　“晓婉，累了？”老严坐在她身边。
　　“还说呢，你瞧。”晓婉把高跟鞋脱下，一条血痕印在她的脚面上。
　　“这个必须心疼一下了。”
　　我跟在老严的后面，还以为，一向不正经的老严又要来软安抚这一套。可没想到，他居然单膝跪在晓婉面前，将晓婉的玉足端起来，就要亲。
　　这可吓了我一跳。
　　“啊！你疯了。”晓婉也惊叫了一声。
　　老严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搂着晓婉，开始小声地咬耳朵。晓婉听完，一顿粉拳，嘴里撒娇地说：讨厌。
　　最后，老严说了句：“就这么定了啊。”然后起身进了舞池。
　　小两口的甜甜蜜蜜让我愣在不远地地方，不敢凑前。这时，晓婉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脸一下由粉变红。害羞地说：“呃～不好意思啊。”
　　“哪的话，是我的问题，我刚才就应该立刻闪开。” 我咽下了心里的五味杂陈，怕晓婉尴尬，尽量的表现的很自然。
　　我特意隔开一人的距离坐了下来，我觉得这就是我和晓婉的距离，中间就隔着一个人。
　　晓婉拍着她旁边的位置，举起易拉罐，说：“坐那么远干啥，来，坐过来，咱俩干一个。”
　　晓婉有些醉了。
　　我没客气，坐了过去，跟她撞了个满罐。
　　由于刚才的惊艳表现，老严早就成了美女没的猎物，刚进舞池，就被一群花枝烂颤的小姑娘围住了。而他也全然不顾晓婉的注视，跟这些美女没发疯地“迪”着。
　　晓婉瞄了一眼疯狂得瑟的老严，并没有什么变化，脸上平静的跟矿泉水一样，完全没有酸味。
　　“晓婉，老严真是个招蜂引蝶的主。你可得看住了呀。”
　　“放心吧，他折腾不出什么大动静。”
　　“你这是对自己有信心？”
　　“你觉得我不成么？”
　　晓婉醉意迷离地眼神看的我，宽松的领口敞开在我的视野里，那里平躺这她雄伟的事业线。
　　我咽口唾沫，有点心慌。
　　不知为什么，如果这是红桃的，我甚至还会像里面张望一下，可晓婉的，我却不由自主地回避着。
　　“必须行啊。苏晓婉这一身都是资本。”
　　“滚蛋，你说话怎么也没个正经了。”
　　舞池里的老严，不停地挥舞着关节，已经跟一个妞疯到了搂抱的地步。周围的口哨声，起哄声此起彼伏。
　　“晓婉，哥们这绝对是金玉良言，逆耳忠言。你不能让老严如此放纵下去。”
　　“我可以理解成你成你在关心我嘛。”
　　“呃～是的，不过，你别想多了，只是纯粹的哥们之间的关心。”
　　说完我就有些别扭，总感觉自己这话有些欲盖弥彰。
　　“放心吧，他干不出对不起我的事的。他有病。”
　　“有病？”
　　“你别看他人高马大的。可他不行呢。”
　　“啊？你的意思……”
　　“嗯，医生说并不严重，我让他去治。可他却说他没病，是被诅咒了。就是不肯看医生。”
　　我挠着脑门，真不知说什么好。
　　“晓婉，他不行你还跟他……”
　　“放心吧。我刚才偷偷问了光哥，他说大学的时候他在宿舍里可生猛了呢。是他心理有病。”
　　“哦。这样呀。”
　　“对了，这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晓婉红润的脸上，醉意已经很明显了。
　　“我你还信不过嘛。”
　　“成，你看我怎么收拾那个女的。”
　　说着，晓婉欠身站起，迎着鼓点的节奏冲进了舞池，兵不血刃地迅速杀开一条血路，迎着跟老严对舞的女孩，不过三招，迅速将其斩于马下，简直是温酒斩华雄的节奏。
　　舞池里的气氛迅速达到了顶点，周围同学的簇拥下，朱董和光哥的衬托下，老严和晓婉带着俊美的身形，带着华丽的舞步，再次成了舞池里的焦点。
　　不过，喧闹的气氛并没有影响我的思路。我看着这对焦点中的恋人，还是不太相信老严着魁梧高大的身板，居然不行。难怪晓婉对他如此放心，看来老严连晓婉都没碰过。
　　忽然，我好像明白了：老严不是做不出对不去晓婉的事，而是做不出对不起她前女朋友的事。
　　就在此时，一个身形在众人扭曲身体的缝隙中，闪进了我的视线，那肥墩的体型，黝黑的肤色，好像是红桃到处找的那个家伙。可眨眼定睛再看去，却淹没在晃动的人群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皱着眉头，任凭这闪烁的灯光晃花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