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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远处传来一声嘶吼般鬼哭狼嚎的叫喊:“妈!”

      许桥的二儿子凄厉地捂住自己的脸,一脸仓皇地看向家中饲养的黑狼,他的脸血淋淋地被啃开一个口子,一度惊慌失措不停往后退,然后他碰到了濡湿的一滩血……
      血腥味刺激了黑狼的嗅觉神经,它非常凶狠,龇牙咧嘴地咬紧尖锐的犬牙,用极其凶残而且迫切的目光盯着油头肥耳的少年。

      “你,你不要过来!”

      少年害怕得发抖,他听到旁边自己母亲似乎在呻…吟……
      救我,救我……

      “你不要过来!”
      这个叫娇娇的人害怕得不能动,下一刻,他踢开抓住他脚踝的母亲!
      他赤着脚,马不停蹄往厨房前头跑。
      随即他又甩掉了鞋,头也不回地把最疼自己的母亲甩在身后,黑狼被血腥味驱使,它张开血盆大口,哇一声咬断了程珊的脖子。

      盛璨目睹了这个画面,黑狼也用如炬的目光看着他。
      吃了一个人还不够,还要吃第二个。

      盛璨看了一眼四周。
      灶台上有刚摆好的白色瓷碗,筷子掉了几根在地上,还有一把刀口有血迹的菜刀……
      砍人的人非常凶狠,直接从肩头一刀贯穿整个肩膀,砍断整条手臂。

      盛璨拧紧眉,黑狼与他眼神相撞,带着对于食物满满的渴求与拆吃入腹的野性-欲望。
      狼要吃他呀?

      盛璨感觉自己的确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抄起一把更长的蔑刀……

      黑狼流着涎水,哇朝盛璨的腿扑过来,盛璨浑身没劲,他看到黑狼一张嘴就是黑洞,还闻见了讨厌的……血腥气,正当他眼瞅着黑狼咬住他的刀……

      盛璨拿起地上的一根筷子狠狠插进了黑狼的眼睛!
      狼瞬间失力。
      大抵是因为被人驯养,一下就怂了……

      盛璨看到黑狼缓缓退后,他抄起蔑刀,朝黑狼的头,重重砍了下去!

      “姚大哥,你等会来?”

      盛璨听到许天骄的电话声,他勾起嘴角,慢慢将染血的蔑刀藏在了身后。

      “哦哦,你别担心,时砚跟盛璨都在这里,我保证,我外孙跟我姐夫会让他们有来无回的。”

      ……

      时砚听到动静声,心中稍微安定了一点点,他忽然就开始说话,一字一句的。

      “找我,有事……?”

      许天骄还没看到时砚与他的姐夫侄子焦急地对峙。
      这会儿气氛实在死寂,许银粗短的手指敲打着手手肘,他短短粗黑的头发竖起,脖子上的金项链熠熠生光。

      就好像他接下来说出的话一样,整个人粗俗不堪,“你是时望的漂亮儿子,是吧?”

      时砚挑眉,回了句:“你也知道我是谁?”

      许银扬着一柄长长的钢刀。刀身飒飒流光,在勉强用灯光照亮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瘆人。

      “有事好商量,时少爷。”

      时砚笑了下,整个人有种难以言喻的气质,风雨欲来一样的。
      “我不想商量呢?”时砚轻蔑地扔出这一句话,又不怕死道:“打商量还冲人扬刀,道上讲规矩的也就这点本事,难怪你一辈子也就只能在你爸手底下吃亏了。”

      许银脸色一变,暴虐陡生:“你他妈说什么呢!??”

      时砚继续挑衅,字字句句,化作刮骨的刀:“说什么,我说人话啊……你们……干的……”他看向许桥,瞅着他手中的枪,又装不懂的道:“你们也知道你们干的是亏心事啊?”

      许桥是老江湖,他听着远方的警笛声,心骂活了四十多年,在个毛孩子身上吃了亏!
      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勉强镇定,忽而收起枪,换上了官方化而且和善的笑容,试着打商量道:“有事好说。”

      “时先生。”

      许桥与许银面对面使眼色,两个人的左手食指暗中互相动了动,似乎在示意,不要管其他了,先杀再说。

      时砚抱着胳膊,他手中有一柄瑞士军刀,恰在这时!

      许娇冲了出来!一脸血肉模糊地往许桥怀中跑!

      “爸爸啊!”许娇还没喊完话,时砚右手掐住他的脖子,军刀牢牢抵上了许娇动脉。
      刀入一小寸,割开皮肉,许娇大叫:“救命啊,爸爸,妈妈!”

      时砚刀入更深,他冷然道:“我杀,还是不杀啊?”

      “许先生,您觉得呢?”

      许桥急了,他慌张制止,脸上表情越来越丰富。

      “你放了我儿子!我让你们走!”

      许银回击,他凶悍地咬紧牙关,张口就骂:“这废物东西!你管他做什么!爸爸,警察马上就到,你想功亏一篑啊!”

      许桥:“你妈妈呢?!”

      刚刚目睹了母亲死相的许娇吓到面色发白,他双手紧紧地扒着时砚的手腕,却无论如何一口气也喘不上来。

      许桥与许银再度目光相对,似乎在对比接下来所能获得的利润跟自己亲人一条命所存在的价值谁将更高。

      时砚只是更加卡紧了刀,紧盯着他们道:“退后,走出门去,我要出去。”

      许桥许银步步后退,时砚被两个惊天大汉堵在屋中。其实他出去不得。

      几分钟后,时砚走到门口,许银就在这时操起刚到朝时砚肩膀砍去!

      不过片刻之间,时砚推了许娇出去。

      那一瞬间!

      许娇一个趔趄往许银的身上倒时!

      许桥立马开枪,他朝时砚的头部击打而去,然而就在这时,许银不小心撞到旁边一个水桶,他肥硕的身翻倒在地。

      伴随无声的沉默……

      许桥看到自己的儿子许银被活生生用电线电死在自己面前。

      时砚刚才出门,他把电闸又给拉上了。

      刚才开的一枪,没有打到他。

      时砚看到许桥一下发狠!

      目光烧得凶悍,他气也似的扑过来。手中的钢刀狠厉劈下,饶是时砚身手敏捷,让人被这刀刀致命的砍法伤了手臂。

      许桥步步逼近,此刻,许娇也爬了起来,嘴上不停喊,“狗娘的,你害死了我妈妈!”

      “我杀了你!”

      时砚以一打二,他闻到周围的血腥气,而这个时候,许天骄煞然靠近。
      形势一瞬逆转。

      许桥脸上煞气十足,粗眉毛挤在一块,呼吸沉重。
      他手持尖长的刀,那架势就跟要刺穿时砚心脏一样。

      许桥步步紧逼。
      时砚握紧了军刀,连续几十个小时的疲惫跟刚才脑力的高速运转,让他无法控制住身体的痉挛,瓷白的一张脸上,病色的白触目惊心,微微上挑的纤长眼眸中,仍旧含着一股抵死未曾退却的蚀骨恨意。

      时砚些些闭了下酸涩的眼,一股涩然如刀尖刮过了光滑的眼角膜。
      他太累了。

      这黑黢黢的夜色。
      他怕黑,非常怕。
      这已经是他所能抵达的极限。

      许天骄笑了,他狂笑道:“时蕴,今天,你废在这里,都是你——”

      时砚嘴角笑起,他趁着许天骄不注意之时,右手手腕大力反转后袭上他的脖颈。

      咔!

      时砚徒手拗断许天骄的脖子,眼神不轻不重落在他脸上,淡然又极端冷漠地说:“你想什么呢?”

      下一刻!

      时砚些些眨了眼,许天骄刚从他手中滑落……

      盛璨不知何时已经冲了出来,他操起钢刀砍向许天骄的大腿!

      撕破夜空的喊叫声传出,凄厉无比。

      许桥目光更加坚定,下一刻,他跪地求饶,“你就饶了我,你就饶了我吧!”

      砰!
      砰!
      砰!

      盛璨捡起地上的枪,他打在许桥的脑门上,又再送了一枪到许娇的喉口。

      眼看着他们二人倒地不起,许天骄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盛璨连连对着他的的头一遍遍开枪。

      砰砰砰!

      撕裂的枪声恍若隔世经年。
      是谁曾言说,夜晚是深不见底的渊河。
      眼睛看得见黑暗,但是也只剩下黑暗跳跃于指尖……

      时间,含烟如梦。

      盛璨掏出手电筒亮了光打在时砚面前。他的侧脸线条十分流畅,细碎的黑发软软地耷拉在额头上,远远看去,那双深邃的眼睛中带着熟悉的柔情与眷恋,令人心醉神往。

      很少有人注意到,盛璨眼角的一颗小黑痣藏在眼尾处。
      偏偏,时砚盯着那块地方看了好久。

      盛璨叹了口气,“你怎么会来这里,来这里做什么?”
      语气轻,声音沙哑。

      时砚看他黑衬衫松开了几个扣子,鲜明的锁骨线条勾勒出触目惊心的月牙白。
      他嗓音也沙哑暗沉到不行,“我觉得我有点要疯,想找你。”

      盛璨喉头滚动,说了句:“你别动……”

      时砚真没动,盛璨又说:“我看见你了……”

      时砚张开双臂,片刻后,盛璨呜一声哭响出声,他急急地朝时砚手臂张开的方向跑去,然后放声大哭。

      滚滚的热泪淌在时砚的脖子上,落在他的肩头,盛璨的声音焦躁可怜,充满疲惫:“哥……外婆,外婆没有了……”

      时砚痴痴地闷声笑了下,他吻过盛璨通红的眼角,手顺着他的脸颊滑过,大拇指又擦干净他眼角的泪珠,十分轻松地说:“并没有。”

      盛璨听到他这么说,心一下安定了,他小声哀求,“你亲我一下。”

      时砚揽着他的腰,心中焦躁即刻得到缓解,他眼神渴切地盯着面前的人,叹息了句:“乖仔,听话,你乖一点。”

      盛璨没觉得自己不乖,他……他马上要一把推开时砚,时砚却在这是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捏住了他下巴,不让他走,又说:“我赶了好远的路呢,等会儿会有人来接我们的。”

      “你亲不亲?”盛璨揪住他的衣角,语气变得惨兮兮,又带上了一丝哀求的味道,时砚没亲,他打横抱起盛璨,天空中传来螺旋桨转动的声音,轰隆轰隆的。

      盛璨脚悬空后片刻便趴在时砚怀中,沉沉闭上了双眼。

      时砚抱着人走上私人直升飞机,他点头对开飞机的人说:“去机场,回温哥华。”

      驾驶员点头,几分钟后,一道火星自空中坠落。
      腾的一声,旅社烧起通天的大火,陈轲刷地站起,他头磕到车顶后一脸茫然地想:“时砚盛璨死了?”

      江城边境线一片混乱的茫茫大火。
      时砚自上而下俯视江城,眼底下是一片万家灯明。
      甚至很远的地方还有花炮的声响。

      实在是怕吵到人,时砚把手捂盛璨耳朵上一直没放。他当然会亲他,但是这样吻上去,对方唇齿冰凉,他甚至感觉不到人呼吸起伏的力道。

      他静静凝视。
      时砚低头看着怀中人,他实在是心怜不已,只好纵容着自己亲了亲对方的眼皮,舔去湿润睫毛上的泪珠。

      许是觉得疼,盛璨呓语去压他的手,时砚捉住他的手腕,让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直到上了回温哥华的飞机,驾驶员,也就是时渺暗自问了句:“阿蕴,爷爷那儿我会说你已经回温哥华了的。”

      时砚道:“就当我死了,也好。”

      时渺:“非必要,不要回江城。”

      “不打算回,”时砚又问:“医生呢?眼科医生请来了吗?再找个心内科的专家……”

      语气不干不燥,时渺翻了个白眼,“不是心外科吗?你要取子弹,也不急这一时。”

      时砚扔了句:“真是给气得心脏疼,一定要回江城,我也拦不住他,现在好了,跑不掉了。”

      时渺觉得自己侄子没救了,他摸了摸额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哦……”时砚握住盛璨的手,“动完手术再回江城……也不急这一时……”

      他单手支颐。

      时渺骤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轰然而至,令他耳鸣万分。
      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才问:“你之前在温哥华做什么了?”

      时砚笑了笑,笑容看上去给人一种五迷三道的感觉。
      他回答说:“额……家里蹲?”

      时渺无语,然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确实挺像的。”

      时砚:“……?”
      他有说错什么吗??

      时渺:“:-),我果然想错了。”
      时砚:“什么啊?”

      时渺骂,“少管老子!”
      他觉得这人不正常,跟盛璨一样,都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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