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本预言书》许五六

197、鹿九与黑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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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答应我了，不能杀人。”

　　“逼其他人自杀也要算在这个约定里吗？”

　　“……如果我说算，你会照做吗？”

　　“不会。”

　　“那就别问我这种问题。但起码在我面前，我不会让你杀任何一个人的。我会监督你，直到死去。”

　　“……你会死吗？”

　　“人都是会死的。”鹿林说出这话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人会死，但神不会。

　　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死了，黑鸟作乱四方怎么办？有谁能来阻止他？

　　他用一个约定约束对方，代价是抛弃自己的人生、为对方一辈子做事。

　　鹿林是避难所中幸存下来的人类的后代。他十岁之前全都待在避难所那压抑冰冷的小房间里，和其他人类一样期待着能重见光明的一天。

　　室外温度终于升高到了人类足以生存的地步后，避难所的任务正式落下了帷幕，他第一次见到太阳。

　　多么耀眼的光芒，那仿佛称得上是指引他前进的人生希望。

　　在人类重建城市的时候，他第一次遇见了黑鸟。男人和这里格格不入，带着旧时代的风范。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处。

　　鹿林好奇的问：“你是从其他避难所来的吗？”

　　“不，我是从冰海来的。”男人用一种鹿林看不懂的眼神打量着他，良久露出一个微笑，“真是个有天赋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鹿林。”

　　此时的鹿林还不知道这个又像神又像恶魔的男人将改变自己的人生。

　　他看见对方笑了一下，伸出手：“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鹿林心想，难道对方迷路了？他性格开朗善良，当然会帮这个忙。

　　但谁也没有想到，黑鸟在听他说完话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直接敲晕了鹿林。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黑鸟绑架了。

　　只要鹿林不逃跑，黑鸟就是个好人，会教他各种知识和礼仪，会在生病的时候照顾他。

　　而鹿林的确像黑鸟说的那样很有天赋，无论多么深奥的知识他都一点就通，还帮助黑鸟分裂了好几个意识。

　　但黑鸟本质上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杀人如麻，完全不把人命看在眼里。鹿林在短暂的犹豫之后，选择留下来。

　　在不知道的时候，他可以不在乎黑鸟杀人。但是在知道之后，他就没办法不出手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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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一和黑鸟记忆中的那个人非常像。

　　生气的时候很像：“你是什么时候拷贝了我的记忆？！”

　　难过的时候也很像：“人的生死不应该被操纵。更何况，我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崩溃想要自杀的时候也很像。

　　2

　　少年在一阵剧烈头疼中睁开了眼睛，含糊不清的问：“我这是在哪儿？”

　　“你醒了？”男人对他说，“你是鹿二，我是黑鸟。”

　　鹿二有些迷茫：“是吗？”

　　这个时候正好是天门初露锋芒，黑鸟住在他当初随意建立起的方舟里。因为不能杀人，所以他尝试着把注意力放在权力上。

　　黑鸟不喜欢天门，尤其是那个叫林栖的。对方的理想和自己完全不对付。

　　但拥有鹿林记忆的鹿二却很喜欢天门。

　　因为这件事，两人闹了很大的矛盾。而鹿二是性格倔强，不肯服软，两人因此吵了很长一段时间。

　　黑鸟的脾气可没那么好，他忍受不了鹿二和自己的意见相违背，所以他找机会干掉了林栖。

　　鹿二再也没理过他。

　　3

　　黑鸟从来不叫他为鹿三，只会冷冰冰的叫他三号。

　　三号是个很称职的搭档，但他冷冰冰的，都不会笑。只有那张脸还是黑鸟熟悉的脸。

　　黑鸟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但大概是不满。

　　4

　　鹿四从营养舱里爬出来，头发湿哒哒的，整张脸充满健康的红晕。

　　他缓了一会，看向面前的人，认了出来：“黑鸟先生？”

　　“鹿四。”黑鸟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你醒了就好。”

　　鹿四是一个喜欢做研究的人，他希望能在无人打扰的地方专注做研究。为了让他转移注意力，黑鸟尝试着找天门所寻找的那个研究所。虽然没有成功，但并不妨碍他把人造太阳的技术交给了鹿四。

　　鹿四惊为天人，立刻开始尝试着制造人造太阳。他沉迷于此，不再在乎其他事。

　　在他死之前，总共制造了六个半成品。

　　5

　　鹿五制造了四个半成品，最后一个几乎成功了。

　　而这个时候的天气已经变得十分糟糕，恐怕再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始大片大片的死人。他并不想见到那种场面，

　　但是黑鸟却很无所谓。其他人的死和他有什么关系？

　　鹿五心头一沉，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最后的挣扎是尝试着把存放人造太阳的位置告诉了三小姐。在他看来，三小姐是方舟当中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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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六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带着为了玩得开心所以没选择恢复记忆的黑鸟化身混进了太空基地。

　　他相信鸣默能做到承诺的一切，而且也偷偷伪装身份混进去帮忙研究。

　　鹿六很希望能看到太空飞船投入运行的那一天，虽然他没有等到。

　　因为每一任克隆体的生命都很短暂。

　　在他活着的这段时间，黑鸟一直在全身心的当着那个化身，没有恢复记忆。

　　而鹿六偶然得知了鹿林的存在，他没办法做些什么，只能把希望寄托给下一个自己。

　　7

　　鹿七性格最恶劣，阴晴不定，对理想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和上一个自己不一样，他反而很喜欢研究杀人武器。

　　市面上有不少好用且威力大的武器都是从他这里流通出去的。

　　他杀过两次黑鸟的化身。但黑鸟先生从来不生他的气。

　　身体器官衰竭而死之前，鹿七要求黑鸟和自己一起死一次。

　　黑鸟答应了他任性的要求。

　　8

　　鹿八比黑鸟更快醒来。他继承了鹿林骨子里的冷静，做事有条不理，踩在钢丝上前进也能面不改色。

　　他要弑神。既然决定了，就没想过后悔。

　　但黑鸟是个凶狠的怪物，要驯服这样的家伙就得拼命。面上两人亲密无间，但背地里互相怀疑。

　　好在最后还是鹿八剑走偏锋扳回一城。

　　9

　　A-12星是一个很出名的旅游星，每年都会有各个星系的人前来一睹美景。

　　因为特殊的地理条件，海水会呈现出惊心动魄的紫色。当风吹过的时候，深浅不一的紫色混在一起，不愧是不能错过的星际美景之一。

　　鹿九哼着歌，乘坐着观景缆车。

　　他身边则坐着黑鸟。

　　少年叹息一般感慨：“黑鸟先生，你看，多美啊！”

　　男人面无表情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低声回答：“嗯。”

　　缆车很快晃晃悠悠到达了终点。鹿九踏上地面，回头笑道：“快点跟上来啊，黑鸟先生。”

　　黑鸟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才迈开腿走出缆车。

　　少年眨巴眨巴眼，天真浪漫的说：“黑鸟先生，你还是得适应才行。出来玩就是得开心啊！如果做不到，我就又会把你关起来哦。”

　　黑鸟低声说：“我知道了。”

　　鹿九看似很好说服的歪歪头，“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好了！”

　　少年心里漫不经心的想，镣铐终于抓住怪物了啊。

　　他很快被其他游乐项目吸引走了注意力：“哇我要玩那个！”

　　鹿九拉着黑鸟，不由分说的随着人群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