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唐时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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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被追杀。
他们来了，他们越来越近！
死神提着镰刀跟在身后，步步紧逼，那恐怖的阴影几乎把唐时都笼罩其中。肾上腺素飙升，恐惧像是滑腻的蛇一样在胸膛里翻滚。
在阵阵发晕中，他往前奔跑，却一时不慎摔倒在泥坑里。擦伤处灼烧般的疼痛让他差点爬不起来。
这里是哪里？脑袋一阵剧痛。他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上一秒他才被打晕带走，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垃圾桶边。
接着他就发现天空集团那群人正在追杀他。
原本这群人已经被他甩掉了，却没想到在醒来之后又追上来了。
不对劲，不对劲！
唐时想起了一些事。是红先生打晕带走了自己，并且也是他故意让自己被那群做脏活的人发现的。混蛋，这是真的要他死！
“前面的人快停下！不然我们就要动手了。”摆脱不了的追杀者说，他们不是是男是女但能够听出声音冰冷，好像完全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在余光中，高楼小巷里追杀他的人看不清模样，只能看见他们反光流动的面孔。
唐时完全不听他们的话，他知道自己不逃也会死，逃了也会死。他敢动天空集团的“花瓣”，就已经注定了天空集团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眼看他完全不配合，后面的人开枪了，“砰！”
听到这一声的唐时瞳孔猛地一缩，下一秒感觉到了小腿处传来一阵剧痛。他顿时重重的摔倒在地，忍着痛猛地回头一看，小腿处是一个偌大的血洞。
他无路可逃。
唐时因为失血过多而造成了眩晕。追杀者们靠近，地面上留下了数道阴影。细雨在地面上积了一层浅浅的水，那些人的投影变得扭曲拉长。
青年不甘心，他看到了小巷子尽头的霓虹灯和走动的人群，如果逃到人多的地方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他忍着痛往前爬，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血痕。
但死神那位浑身斗篷的人已经来到了身边，镰刀垂在了他的脖颈上，手上一用力就能收割着一条人命。
唐时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劲了，红先生不可能那么简单的放过他。他浑身僵硬，很快摸到了口袋里多出来的一样东西。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这个时候才焕然大悟，但是已经太迟了。“砰！”这是结束他生命的号角，唐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睁着一双眼睛死了。
他的死亡没有掀起波澜，时间会磨平旁人关于他的记忆。他就像是天空之城里的很多个人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到时候没有人会记得唐时。一个想出人头地，刚来天空之城的黑客青年。
那群人冷漠的用枪抵着他的头颅然后开了一枪，接着其中一个人俯身，翻了翻衣服从口袋里翻出了一个沾血的东西。
“把他丢进冰海里吧。”另一个冷漠地说。
很快，尸体就被人从外城的栏杆往下丢。那具尸体很快沉进了海里，只能看见海面上浮上了一层血色，但很快又变浅变淡，最后消失。
天空之城的下半部分是不住人的，那里是维持城市运转的装置。那个装置能够融化寒冰，驱动城市在海面上前进。也正是因此，城市下方的热气流往上和冷气流交汇将形成下雨。
雨天是这个城市的大部分时间，另外一部分时间属于没什么温度的太阳。水面上波光粼粼，再也看不见一丝血，平静得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好美。”鸣默感叹。
面前的喷泉在光的照射下每一滴水都显得晶莹剔透。从远处看，这个广场中央的喷泉像是一个“8”的数字，水违反现实规则的倒流。
赛博空间非常大，他能够看见七八颗太阳和闪着彩光的大楼出现在同一空间内。特殊的装置撩拨着他的神经，给他一种虽然眼前的一切奇怪但是足够叫人觉得刺激的感觉。
钢筋裸露的大楼，满街遍布的霓虹灯。街道上全是俊男美女，人来人往，无数荧光半透明屏幕在人的面前弹出。
鸣默看过去的时候，若是在一个人身上停留两秒，AI就会主动把那人的主页弹开显示，能看见自主设定的头像和昵称。
“在这个地方，你能够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白术也进入了赛博空间，出现在他身后。他们登录的似乎是同一个地点。
“任何事情？”鸣默有些惊愕的回头看，那不就意味着……
“是的。”白术肯定了他的想法，他的白发比那倒流的喷泉更加吸引人的注视，但在外观可以随意设定的赛博空间里却显得并不突兀。
那些路过的人不仅有蓝色的头发，透明的头发，有的还不是人形。他们匆匆走过，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在这个地方，所有的事都是不被禁止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不能做的。人们在此肆意的消耗，发泄怒气购买服务，有的人还对这种虚拟刺激无法自拔。
“欢迎来到真正的世界。”白术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那种自豪的态度，反而觉得这是毒瘤。
“你看起来并不喜欢这里。”鸣默第一眼看去，觉得这里好热闹，和现实中坟墓一样的城市完全不一样。
“这里是虚拟现实，也是麻木人们的奶嘴。只要有了这个，他们就能够忍受集团一而再再而三的压榨生存资源，”白术轻声说，他的声音淹没在了广场上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显得那么不真切。
“你现在用的只是个人终端登录，当你用上另外的设备，就会得到不同的真实感。那个时候，赛博空间就和真实世界没什么两样了。”白术继续说，“甚至比现实世界更美好。”
但是，没有任何管束的赛博空间，真的会更美好吗？“我不觉得这很美好。”鸣默摇了摇头。
白术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样回答。按理来说，鸣默处心积虑的来到天空之城，虽然装作是一副误入的样子，但白术可不相信这不是他的阴谋。
这个黑发少年难道不应该很赞成赛博空间吗？有了它，集团的扩张才能更肆无忌惮。就像是自己的父亲一样，他们不愿意花费更多的力气在改善居民生活条件上，而选择开发让人沉溺的虚拟现实。
白术一直没有和鸣默站在同一条线上，他冷漠且带着审视意味的选择旁观。
“预言书呢？”和白术待在一起，鸣默有点不太适应。于是他就询问。
“预言书进不来。”白术回答他。
“好吧，”鸣默只好点了点头，然后说，“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他是第一次来到赛博空间，完全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好。鸣默很想从这里面找到一些能够变强的方法，让自己摆脱现在的困境。
白术沉默了一会，然后有点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你问我？”
你居然问一个还一直在审视你的人，你是怎么想的？但对上鸣默那双真挚的狗狗眼，白术意识到他居然是来真的。
“我没来过这里，身上也没钱。”鸣默坦然的说，“我们不是同伴吗，来吧，请带路吧。”
白术冷冰冰的看了他一会，那架势随时都可能动手杀人。鸣默又一次想起了之前电梯里发生的事，虽然说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他心里其实一直都很在意的。明明是好好的聊一聊就可以解开误会的事情，但白术偏偏要动手。
于是他拧起眉头，上前抓住了白术的手腕。正在压抑杀意的青年一时不察，居然还真的被他抓住了。
“说话。”鸣默说。
少年没有修改虚拟形象，于是他还是穿着之前玩家准备的那一身衣服，手腕往上在袖子没遮住的一部分缠绕着白色绷带。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阴郁。
让人联想到在雨夜的街角看见了一位没打伞的人站在霓虹灯下，雨水顺着他的侧脸往下流，滴进衣服里，不见踪迹。他的眼神认真而笃定，让人有一种不知不觉服从他的决定的感觉，他是一位天生的领头人。
在人来人往的广场，没有人注意到举止奇怪的两个人。
鸣默比白术要矮上一个头，但他说的话不容置疑。两人对视几秒，鸣默分毫不让。最后白术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妥协，“好。”
“那就带路吧，我还想着去买一点东西！”买一些防身武器以对付追杀者，了解这个世界，并且寻找那位红先生。鸣默心中已经有了想法，这三件事是他目前要做的。
至于救世主？这件事要等到找到鹤俱乐部再说。
他从醒来到现在，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归宿感，不再像是一根随风飘动的芦苇。玩家公会，如果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就好了。
白术既然答应了要带鸣默好好的逛一逛赛博空间，自然是说话算话，做起一位称职的导游来。
他一边走一边介绍：“赛博空间里有着最大的交易市场，想要的东西都可以在这里做交易。你如果想要买东西的话，那是最好的选择。还有一些违禁品也可以在交易市场内部的黑市中买到。”
白术说着，扭头看过来，上下打量了鸣默一番，“当然，在进入交易市场之前，你最好不要使用现在这个虚拟形象。”
赛博空间汇集了来自四面大方的人。这里有最快捷的信息售卖、刺激感官的药物和游戏、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买卖、大型自由交易市场等等。在这里每个人都能够把现实世界里的怒气发泄出来，享受金钱带来的服务。
在鸣默的视线中，他能看见位于自己视网膜上的个人用户信息，他可以意念一动就关闭，也能从角落里拖出来。听完白术的劝解之后他选择修改自己的昵称为“蟋蟀”，然后是换头像。他在网上看到了一张黑斗篷白发很像白术的图片，等鸣默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图片当做头像了。
算了，这个头像也挺不错。
鸣默默默的抬头看了一眼白术，青年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在继续介绍。
鸣默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随意的翻开资料。不得不说玩家公会就是办事利落，这么快就给他在数据库里准备了一整套身份，他现在是一名从其他城市搬到天空之城的刚成年少年，无父无母，唯一的监护人死之后，他居住在贫民窟，目前在玩家公会打杂。
如果没人刻意调查就不会发现纰漏。
温柔的AI女声提醒他：“亲爱的天空之城居民你好，今天的温度并不适宜外出，请各位居民注意保暖，如果患病第一时间去医院……”
鸣默没管，随意的刷着网络，却突然发现了一样东西。
是有一个用户正在售卖一种叫做“活火”的东西，是一种特别活跃的火焰。鸣默在看到图片的时候一愣，然后点进去看介绍，上面说高浓度的活火甚至能在水中燃烧，是杀人越货的不二选择。
“能在雨中燃烧的火焰？”他想起了第一天看到的那场爆炸和火灾。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唐时之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