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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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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失血过多的伤病患者,我实在是不应该没事找事的跟人耗时间比耐心。
我觉得我最近特别悲催,昨天晚上才刚醒过来,今天竟然就又再次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做起了梦,梦到的似乎是好多年前的旧事,但又不太像。
等到醒来的时候,依旧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屋里很黑,外面已经是晚上了。
扶着头坐起来,在头晕目眩的难受感过去后下了床。
身上染血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下来,伤口也都处理过了。
稍微深一点的伤口都上了本绷带,绷带拉得有些紧,勒得人浑身不舒服。
我从衣柜里找了几件合身的外衫套上,又找了根发带松松的系住头发,拉开门走出去,向候在门外的丫鬟询问过时间后便决定先去大堂那边看看,让丫鬟带路。
半路上,正好撞上从晚宴上溜出来的姜挚换。
“你怎么起来了?”这是他看到我后的第一句话,说得好像我就应该长睡不起才正常似的。
我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绕开他径直向前走去。
姜挚换支走丫鬟后跟上来,“你……还好吧?”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后又唠叨上了,“你今天下午是开玩笑的吧?就是关于戍边那什么的,虽然……”
我不理他,往前走了一段,在一个岔路口顿住了脚步。
他跟上来,问,“怎么了?”
我看了他一眼,丢给他两个字,“带路。”
他还想继续唠叨,我迫不得已又补了两个字给他,“闭嘴。”
他有些犹豫的张了张嘴,但最终也没再开口,只是总摆出一副欲语还休的委屈模样刺激我。我装作没看见,对于他这种蹬鼻子就能上脸的人,一定要坚决无视到底,否则就得独吞自作自受的后果。
当我迈步跨过大堂门坎的时候,原本喧闹的大堂里出现了一瞬间的静默。
我心虚的扫视过堂内的众人,意外的没有在大厅里找到我娘的身影,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莫名的失望。
“汐儿。”陌生而又熟悉的称呼和声音,我看向声源处,叫我的是我的便宜老爹。
不想在外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我规规矩矩的走到他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一言不发。
便宜老爹带着笑意说道:“听闻小女最近给几位掌门添了不少麻烦,还请几位掌门不要跟晚辈们一般见识。”
便宜老爹的话刚一说完,一个老和尚就接了话,“有道是后浪推前浪,今日看令爱在擂台上身手不凡,果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苦觉大师谬赞了。”便宜老爹笑得倒是谦逊,“小女不过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
几人互相恭维的恶心话听得我想吐血,所以一望见姜志焕在邻桌招呼我过去我便毫不犹豫的拔腿开溜了,留得一桌子的老辈们继续打他们的太极。
我落座的那张桌子一共坐了十个人。
从我所坐的位置逆时针的数过去,依次是姜挚换,叶念,钰子灵,张昕,沈柳,两个不认识的长头的男的,两个不认识的没头发的和尚。
我刚一坐稳,姜志焕就凑了过来,小声问我怎么不跟那些前辈打个招呼再过来。
我在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我跟那些人又不熟。
饭桌上的气氛沉闷得诡异,没一个人开口,一桌子的年轻人都各自低头吃着自己的饭。
“喂,萧晨夕。”不知道谁第一个说了话,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我抬眼扫视过在座的几位,却发现大家都低着头,好像并没有人说话。
难道是我幻听了?正疑惑着,突然想起这个声音好像是沈柳的传音入密来着!
没等我作出回应,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一个穿着白底浅蓝镶边长衫的男子带着一个穿着桃红色长裙的女子落到了大堂门口。
女人落地的时候“不小心”的踩在了男人的脚上,男人拿出大无畏的精神,完全不理会脚背上传来的疼痛感,反倒是不怕死的收紧了还揽在女人腰上的手,换来女人不动声色的在他的后腰上使劲地掐了一把,顺带着还加重了脚上的力道。男人嘶了口冷气,松开手规矩的站到一边,微笑着和大厅里的诸位打招呼。
“非尘!”第一个激动得站起来的是沈柳的父亲沈渠,接着老一辈的人都站了起来。
老一辈的站了,年轻一辈的自然不好再继续坐着,于是都站了起来。
我不动声色的给姜挚换递了个眼神,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男人身上的时候拔腿开溜。
出了大厅,我直接上了屋顶,结果谁知道还没站稳就看到正前方有个半蹲着的黑影,大厅里辉煌的灯火从被黑衣人揭开的地瓦片处透射出来由下至上的映照在黑人蒙面人的脸上,却只照出眉目间一个模糊的轮廓,显得格外阴森。一时间没看清的我还以为撞了鬼,吓得我忘记了自己正站在屋檐边上,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结果差点从房顶上掉下去。跟上来的姜挚换推了我一把,我向前踉跄了几步才重新站稳。
“你差点把我撞……”姜挚换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随即气势一凌,出手向黑人袭去。
紧跟着赶到的叶念也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三个人站成一团。
黑衣人的身手比叶念略高一筹,一个转身躲过叶念后,眼看着就要脱身逃离,姜挚换一个起落挡住了黑衣人的退路,叶念紧跟上去。
发现这边动静的人越来越多,黑衣人却在众人赶到前身形一晃,倒了下去,看样子像是服毒自尽。
就在叶念和姜挚换收手的瞬间,不远处的树叶一阵不自然的晃动,一个看不清楚的黑影一闪即逝。
“谁?”叶念轻喝一声向着黑影追去。
服毒的黑衣人还剩了一口气,被人抬进了房间里。
赶来救人的大夫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他给黑衣人灌了催吐的药,又开了方子让人去熬,吩咐说药一天灌三次每次三大碗,末了还建议我们做好防护措施以免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采取其他方式再次自杀。于是,神智还没清醒的黑衣人被人五花大绑的捆了个结实丢在床上。
人一绑完,大夫就走了。
我看了眼床上被捆得一动也不能动的人,严重怀疑那个大夫不是来救人而是来折腾人的。不过事实证明,大夫的确是来在救人的,而且效率还很高。
一天总计九大碗的药灌下去,半死的黑衣人吐到脱水,到晚上的时候,虽然神智依旧不是很清醒,但原本服下去的剧毒已经清干净了。
第二天清晨,追人追得一天两夜未归的叶念回来了,除了对方身手超群外,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能带回来,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弄清楚。
姜挚换狠狠的嘲笑了他一番,说如果不是对方手下留情只是想戏弄他而没想要他的命,他早就该交代在不知道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曝尸荒野了。
两人各不服气的吵起来。人家都说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俩说话向来不投机却往往都能吵上好一阵。你来我往的争执到最后演变成拳脚相加的争斗,而他俩之间的问题向来都是武力所不能解决的。
眼看着两人之间已经快发展到拆房子斗瓦的地步了,调停的人总算是适时的站了出来。
我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估计是听了下人的汇报后掐准了时间赶过来的。
不能再继续动手的两人又互相冷嘲热讽了几句,各自冷哼一声,散了。
我看了一眼依旧站在一边的我爹,他笑,我翻白眼,转身进屋,顺带关上门,听见他在门外叹气,我也叹气,按理说陷入昏迷的黑衣人早该醒了,但人的主观意愿通常是不易照常理来推算的,简单来说,就是她在装昏。
何苦这么折腾自己呢?不但要在清醒的状态下维持呼吸的平稳,还要保证眼珠不随着周围发出的声响而转动,四肢更是不能移动丝毫。
我观察了她半个时辰,要不是因为我好歹也帮人解了好几年毒,还真能被她给骗过去。
知道她醒了,我好心的帮她松了绑,结果人家不领情,依旧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本来想给她摆个高难度的姿势让她知难而退的,但又觉得那样做似乎有点……猥琐?于是只好作罢,继续留在屋里看她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叶念回来和姜挚换闹完走了,我进屋,她竟然还是我之前出门前那个姿势。
刚才屋里没人,她竟然也都没有动一下,害得我都开始怀疑自己多年替自己和他人解毒累计下来的经验了。
“你到底打算装到什么时候?”我搬了张凳子坐到床边打量着依旧倒在床上挺尸的家伙。
我知道她能听见我说的话,但这似乎并不影响她继续装昏的决心。
“你不觉得躺着不动其实也是件挺累的事吗?”我继续游说她,“反正我已经知道你醒了,屋里又没别人,要不……你起来活动活动再继续装?”
她依旧是不为所动。
我打了个呵欠,“你要再装,我……”未说完的话被她突然飞来的木屑打断,刚才还倒在床上要死不活的人一跃而起,伸手向我抓来。
我侧身躲开木屑和她的突袭,一手抓住床单用力一扯,半跪在床上的人重心不稳的跌向地面却在着地之前单手撑地再次借力翻身而起。
虽然我伤还没好全,但她的情况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躺了一天多,突然剧烈运动,我就不信她头不晕。
我退后,顺便把凳子踢向她,在她躲开凳子的同时将刚从床上扯下来的床单罩向她,然后又在她扯开床单之前拿过桌上的茶壶,揭开盖子,泼!
刚从床单下挣脱出来的她本能的抬起手臂挡,在一阵热气升腾后,咬牙,皱眉,竟然哼都没哼一声。
我看看她,再看看还在冒热气的空茶壶,疑惑,“不烫?”这可是在外面那两个家伙打起来的时候刚沏的新茶。
她突然就愤怒了,也不管挂着茶叶滴水的衣袖和头发,抄起我刚才踢向她的凳子就向我冲来。
我把茶壶以及茶壶的盖子都扔向她,却都被她用凳子打开了。我一边绕着屋子跑,一边把刚才抓来的杯子扔向她。
杯子一共也就四只,扔完了,环顾四周,没有能给我随便砸的便宜货了,犹豫……
“停!”我喊。
她压根儿就不理我,举着凳子继续追杀我。
“乱砸东西是不好的行为!”我边躲边喊。
可愤怒蒙蔽了她的眼睛,她执着的非要砸到我不可。
“你再砸,”我环顾凌乱不堪的房间,“大队人马就要被声响引过来了!”
她犹豫,停下来喘气。
我松了口气,旧警惕的看着她,喘得比她还厉害。
轻功什么的,在空间开阔的地方用着还好,在这么狭窄的房间里使起来还真是非一般的累人,如果反应稍有怠慢,没准就能给撞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