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胡晓鱼

75、好像，我没有别的选择！

　　2012年10月16日 星期二 小雨转晴
　　几场大雨过后，有了点寂寥的凉意。
　　似乎在警醒着什么？
　　临近入秋的季节，香椿树上枯黄与深绿也开始上演着离别。
　　金色的梦带着种子飞来了吧？
　　它又将沿着绿色的旧梦怎样编织故事呢？
　　我跟着王佳然，来了他出差的地方。
　　就是前几天王佳然给我说的事情。
　　我只是草草的收拾了东西，让王佳然帮我把钱转到了我哥卡上之后，就逃离开从小一直生活的城市。
　　好像我没有别的更好的去处。
　　还有一个原因，王佳然这次出差，得需要半年，公司已经给他租好了公寓。
　　我，只能跟着来这里，别无选择。
　　因为我不知道没有他的半年，我该何去何从。
　　又要惹多少人厌烦和嫌弃。
　　到时候我又该去到哪里找我的栖身之地呢？
　　我站在窗前，环抱着一一，看外面很高很高的大楼。
　　看马路上行走如蚂蚁的行人。
　　看灰白的天。
　　我说：“大楼如果没有窗口，里面的人会不会失去希望？”
　　安小晴带着正在学走路的元元顾不得我在电脑摄像头那端说什么，只是战战兢兢的喊着：我的乖乖，碰疼了没？
　　王冰兴致盎然的喋喋不休：“我正在奋斗副高的职称，所以我会努力进修，争取在我30岁的时候能列入副高行列。”
　　“你不想着换工种了？那一段时间天天喊夜班困啊，白班累啊的，有次还大半夜值班时被一个患者家属披头散发的穿着大长白裙在走廊里玩滑板吓个半死。”安小晴的声音。
　　王冰一副坦然自若的口吻说：“咳，小事儿小事儿。姐是经历过大事儿的人。哪里那么容易被吓到，你还别说，这种时候最需要出来喝一杯，我今天歇班，但是你们一个跑的那么远，一个孩子奴。唉，可悲的女人。”
　　她带着略显凉薄的语态。
　　安小晴在那头扯着嗓子问王冰：“你家老太太怎么样了？最近还逼娼从良不？”
　　王冰正在向我们展示她新买的拖地长裙，听到安小晴的话跳着脚的答：“嘿，姑娘,那哪里是在从良，简直是惨无人道，我都搬出来了，丝毫不放过我，她要让我去当压寨夫人，我怀疑我是不是她亲闺女。”
　　我回过神，走到电脑前问：“不会是上次你说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那个‘矮冬瓜’，行走江湖多年，他是我见过的最奇葩的一个，你们知道吗，相亲那天，我去的早，刚下大夜班脸都没洗。后来我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矮胖矮胖的平头愣子留着炸眼的小胡子踏着小方步就走进来了，左肩上一特有意义的妈妈牌独家缝制的碎花拼接小棉布包，你知道咱们小时候上学妈妈们用下脚布料做的那种斜跨包吗？”
　　“乖乖，那种书包淡出人们的视线已经有年头了啊。”安小晴插话说。
　　“NONONO，那双纳鞋底的的鞋才叫一个年代感十足呢。很让我怀旧了一把，只见人右手端着一爷爷辈的大茶缸。”
　　“是不是里面还放着爷爷泡的茶，爷爷泡的茶，有一种味道叫做家，啦啦啦啦啦。”
　　安小晴在那边怀念的唱起杰伦的这句歌词。
　　“安小晴，别打叉，正说兴奋着呢。”
　　王冰打断这个五音有点跑偏的人继续说：“你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吗？我心想着不能小看人，没准是一个样貌平平但身怀绝技的高手。那真是高手啊，坐下来瞟了我一眼，就瞟了我一眼好吗？”
　　王冰神情很是嫌弃这种不正眼看人的人。
　　“然后呢？”我着急的问，因为我的一一看起来有点不安分。
　　“接下来说了一段一本正经的单口相声，听着啊：咳咳，你是二婚对吧，我是一个不嫌弃二婚只想找高智商高情商的女人作为另一半的人。因为我想跟我同步的人一定具备我这两种特质。所以在媒人介绍完你的情况后，我去做了一番调查。虽然跟对我的要求差了点，但是将来咱们的孩子，我还是有信心调教成我这样水平的。我是一个不物质，对生活有精神追求的人，所以我希望结婚以后你不能出去抛头露面，在家相夫教子好好伺候我的父母。至于工资，没孩子之前我允许你上班，但是每个月工资给我，等两年婚姻稳定要孩子以后呢，我每个月给你1000元钱，800由母亲保管，买菜什么的用200足够了，其他的消费登记在册给母亲去提取。当然，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春夏秋冬四个季度，每个季度给你200买衣服的钱。很合适了。”
　　王冰说的煞有介事，学的有模有样。
　　安小晴大惊失色：“这人有问题吧？他哪个山头的？”
　　隔着屏幕可以想象到王冰当时那惊叹的快掉下巴的样子。
　　“所以我说，如果如我妈的意，我就是压寨夫人了。”
　　安小晴把手举到屏幕上学着葫芦娃里蛇精的样子说道：“如意，如意，按我心意，快快显灵。”
　　而我的一一看到安小晴的样子却咯咯的开心起来。
　　安小晴在手机那头笑的喘不过气：“我看他追求的不是精神，他是神经了。哈哈哈哈，笑的我神经都分叉了，你看眼泪都飙出来了。”
　　这个时候，我和王冰就看到了一张恐怖的苍松一样的脸印在了电脑屏幕上：一天天的跟疯子一样，什么样子，元元都爬我们屋去了还在这哈哈个屁。
　　然后屏幕上就剩我和王冰面面相觑，溢满屏幕的尴尬。
　　“完了，安小晴被婆婆收拾了。”王冰咧着下拉的嘴角说。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因为之前的我亦如此。
　　一旦电话打时间长了婆婆总要过问是不是先看她宝贝孙女。
　　不一样的是，我乖乖的匆匆挂掉，而安小晴的婆婆是直接上手中断。
　　“后来呢？你不会草草结束对话灰溜溜的走了吧？”我问。
　　“运儿啊，姐是那种被人欺脑袋顶上的人吗？我就一直看矮冬瓜在那得意洋洋的说啊说啊，姐是个知性美的姐，我让他把话说完。”
　　我问他：“说完了没？”
　　他说差不多。
　　我说：“大哥，你工资一个月多少？”
　　王冰学她口中的矮冬瓜的样子说：“这不重要啊，我说过我不是一个物质的人。”
　　王冰切换成自己的模式：“好，大哥家有良田几亩？碎银几两？”
　　“哦，也不重要，我找的是一个不嫌家贫的另一半，不是一个图我家钱的人。”
　　王冰笑眯眯的学着当时自己的样子“大哥，我觉得你说的太好了，大哥贵庚啊？”
　　“年龄不重要。”
　　“好嘞，令慈高寿啊？哦，对对对，大哥觉得这不重要，大哥这老气横秋自恋自狂的状态定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攒下的。怪不得35岁还未结婚。后会无期，江湖不见，大哥，告辞。”
　　王冰向我展示了她当时一手握拳一手伸掌做的大侠手势。
　　“最后呢？难道没有向你要那杯饮品的钱？”我问。
　　“嘿，买卖不成仁义在对吧，我亮出我的跆拳道九段的身手让他结的账。我一大夜班没睡，一大早还得听这货影响食欲的人身攻击，没给他要精神损失费算便宜他了。”
　　王冰揉着喉咙想起这个“矮冬瓜”都要骂大街的架势。
　　在知道王冰大学选的专业时，我和安小晴问她为什么选这职业和性格多不符的专业？
　　她当时说的很坦然，哦，没啥，我妈着急生我弟，所以紧着兔年的最后一秒生了我，所以我是兔龙属性。别人没有的双重属相。
　　“冰啊，你怎么练就的如此炉火纯青的去到单位像换了一个人的状态？”我苦笑着问。
　　“咳，你总是在一个环境待久了就腻了，换个心情解解腻呗。”
　　王冰说的很随意。
　　看似很随意的一句话，换个心情，并不是人人都能简单的做得到。
　　有太多环境和情绪压在这上面。
　　其实想来，当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中生存很久以后，你真的就会被生活出卖，卖给世俗。
　　迷茫和冷漠于是就成为了指南针，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无方向的日子慢慢侵蚀着自我。
　　而时间一直冗长的洒脱，我们在这漫长的生活中，再也找不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