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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在长大,曾经,淡了! ...

  •   2003年12月31日 星期三 晴天
      “诶,你们班张聪慧怎么样了?”安小晴骑着自行车七拐八拐的还不忘八卦今天的事。
      我拍拍自行车后座的王冰,王冰就轻轻的嗯了一声,朝着安小晴呵斥:“安小晴,你球球的好好骑你自行车,路上车多人多,一会车把又碰一块,摔你个嘴啃泥。”
      我会心一笑,这个语调我甚是满意,要是我训安小晴,没有王冰那种的魄力和震慑力。
      一般这种情况下,都是王冰出面,安小晴才能老实一点。
      自从上高中,王冰的自行车已经彻底报废,都是坐在我和安小晴的车座上下学。
      我带着满意的口吻回答安小晴的问题:“还是正常啊,就是时不时的,有像你一样八卦的人探了脑袋去我们班巴望。”
      “哎呦,那可是成了动物园的猴子,任人观赏,搁我都无地自容,不想上学了。”安小晴特惋惜的神情,好像是在替张聪慧不值,又像是感叹世事无常,“前一秒还是校花一样的存在,让这么好看的绿皮大葱,就让强子给毁了啊。”
      “你给起名字能不能好好的起,什么大葱强子的。”我斜睨了安小晴一下转头去看路,有些惋惜的说,“但是我能感觉到张聪慧有些受这件事的苦恼,每天都梨花带雨的,看着都让人心疼。”
      “你真像一男的,保护弱女子是你的本分吗?”安小晴不屑的说。
      我刚要怼回去,王冰就及时的在我身后嚷嚷:“有你这样跟学生会干部说话的吗?看元旦开学以后我俩记你一个大过。”
      要不是王冰提醒,我还真不会用权利说话,安小晴瞪着眼睛敢怒不敢言,把自行车登的咔咔响。
      我悠悠的帮腔道:“安小晴,怕了吧,姐我是学生会宣传部的,诶,你以后收拾不了我了诶。”我得意的拧着车铃铛,它发出悦耳的叮铃铃清脆的声音,像是在帮我助威。
      “不是,你俩学生会的了不起是不?学校真有意思,到这会才让入学生会,还专门挑学习好的,哼,我才不稀罕。”安小晴撅的嘴都快翘到天上。
      “好吧好吧,不眼气你,我们学生会只是个名头,也只有值周和检查卫生,没什么骄傲的。不过你现在学习还来得及,刚高一,一切都来得及。”我劝慰安小晴。
      “我哪儿是那学习的料,不行不行,天生就没长那脑子。”安小晴泄气的说。
      “不是,安小晴,谁天生就是什么样的材料了?不过经常做一件事情持之以恒,有经验罢了。跟是不是那块料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见过刚一出生就会说话的?”我亟待说下去时,就听后座的王冰配合默契的接我话茬道:“听得多了而已。”
      我接上继续问:“你见过穿开裆裤的小屁孩提笔就行云流水的?”
      “写字久了而已。”
      “你见过咿呀学语的娃娃开口就能出口成章的?”
      “看的多了而已。”
      这波配合我给王冰打满分,就跟说相声一样,我一句她一句完美的诠释了我俩的默契。
      我最后总结式发言说:“对嘛,都是熟能生巧罢了。就连那小偷成为惯偷,都是偷的多了一次次成为阶下囚的。规定将来能变成什么样子的都是自己不是别人。”
      我此话一出口,王冰就把搂着我的胳膊从车后座伸向我眼前,竖起出大拇指道:“不愧是‘货真价实’的胡亚运。”
      我挑了一下眉毛悄悄向后赞叹:“你也不愧是冰山一角的王冰,咱们彼此彼此。”
      安小晴急赤白脸的就差上手拧住我车把:“你俩倒是一唱一和的埋汰我是吧?怎么滴,是要将我赶下局,你俩好了是不?”
      她瞪着眼睛活像一只小野兽,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还没待她伸着爪子扑向我俩时,王冰就呵斥住了安小晴:“球球的,你给我老实骑,晃晃悠悠的像个二流子。”
      我还真怕这两个家伙在黑灯瞎火的晚上再干一场架,只好趁其不备转移话题问:“冰,你真不打算把你攒的钱拿出来买辆自行车?”
      “你都肯拿出来去买磁带和随身听,就是不肯买交通工具,不知道你那脑子里装的什么?”安小晴也像逮到了机会,随声附和我。
      “你们知不知道精神在一定情况下能够左右躯体?”王冰在车后座探出脑袋说。
      见我俩都不说话,她双手扶着我的腰身挪了挪屁股说:“我乐自我在,只要我的精神世界里畅快了,才能身体愉悦,这样才能在枯燥的生活和学习里带来满满的动力去拼搏。”
      “我就当是你是孑然一身吧,你精神饱了你身体就饱了的家伙,只要你不嫌我们的自行车咯你屁股你愿意坐多久都成。”我说。
      安小晴却苦了一张脸问:“你们俩真不打算帮我了吗?我的学习啊。”
      她说着便呜咽呜咽的发出哀嚎。
      我急不可耐的赶紧说:“帮你帮你,谁说不帮你了呢,寒假好好的给你补。你可用心了学。”
      要不是我快速的回答她,安小晴那假装哭腔的脸,她会惹得周围的人都能把焦点聚焦过来。
      “这还差不多。”安小晴破涕为笑,过了一会又想起什么悄声说,“你们知道我今天碰见谁了?”她故作神秘说,“老姜。”
      安小晴话一出口,我的自行车差点没有撞旁边的花池里,我只得停下来。
      王冰也像感受到危险一样跳下自行车说:“你是说那个上课前半节课都在卖文具的老姜?”
      “对,就是她,手里抱着一个娃,估计是孙子辈的。看来学校撤了她教书育人的活计。”
      “运儿你可是要拍手叫好?”王冰斜过身子问我。
      “咳,要不是她,我也到不了现在的火候,还得感谢她呢。”我顿了一会问安小晴,“她近来可好?”
      “你当我是你啊,我没正眼瞧她就骑上车子跑了,那祸害祖国花朵的人想我也不会搭理她。”安小晴用了跑这个字,足以见得她对小学老师的厌恶。
      “你说老姜后悔过吗?”安小晴陷入沉思是的问了我们一句。
      “她后不后悔无足轻重,只是她恶语相向的样子现在想想有些丑陋。”我淡然的说。
      王冰拍拍我的肩膀:“是啊,一个老师,占了我们所有的体育音乐和美术课,一星期就那么一节,还占课,自己的语文课时却卖修正贴啊,胶带啊,笔本的文具卖大半节课。这样的老师是怎么当上老师的?最主要,把运儿骂的狗血淋头这我记着很清楚,为了什么来着?”
      “因为运儿写的引以为傲的那篇日记,写得是和他哥斗智斗勇的一次过家家游戏,因为末尾说把草当成毒药报仇雪恨,把他哥下了毒药拖出了门外。”安小晴回忆我那不堪的一次过往,“那是运儿唯唯诺诺第一次敢去找老师批改作业,自打认识她,上课从来没举过手,说是自卑。”
      王冰却偷偷笑:“我只记得我刚转学过来,就看到大动干戈的老姜拿起你的日记本撕了个粉碎,并破口大骂,更年期那劲头,吓得我差点屁滚尿流的跟着运儿滚出教室,以为在说我。不过,运儿。”王冰看了看我,欣慰的说,“你现在这副样子也不失是受到了她的那句,一辈子写不出好文章,学不了好的激励。”
      “可不是,你瞅瞅那两年,运儿的学习成绩差到和我一样的水平了,而且那老姜妇,还跑去给数学老师说胡亚运没救了,人有问题,以后别对她好好教育,我可是亲耳听见的,你看后来各科老师都对她爱答不理的。”安小晴现在说起来还替我愤愤不平。
      “对呀,所以我到现在不还是没有写出好的文章来嘛,她说的对。”我平淡的说。
      一年级时的我还不太会写文章,要不然,以我那几年的年岁和经历,早就打算出一部史诗级的著作,名字就叫日记。里面写写关于亲情的爱恨,关于友情的锤炼,关于梦想的困惑,还有,那一些爱情的纠葛。
      但是现在再想起这些,已然经过了时间的洗礼,淡了!我已长大,曾经很讨厌的人已面容和善。曾经很恨的事情已没有波澜,曾经觉得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也渐渐,忘记了......
      我淡淡的问:“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不是,咱们现在停在这十字路口扯闲篇暖和是吗?我们为什么要停下说呢?”
      王冰眨巴着眼睛噌的一下窜上我的自行车拿起要风驰电掣的架势说:“运儿,收留我两天啊?”
      “你又闹哪出?为什么不回家?”我抱起胳膊质问。
      “她就是手心痒痒了,昨天跟她那喝酒的爹顶嘴被打了,只是不巧,这两天我要到姐姐家去,她就赖上你了。”安小晴回答我。
      “什么赖不赖的。”王冰努努嘴拉起我的手抚摸,“安小晴你赶紧的回去,别打扰我俩亲热。运哪,咱爸今天做什么饭,咱妈也早该慰问了,咱哥是不是又帅了?咱嫂子我还没混熟。走啊,上来。”她连拉带拽的把我赶上自行车后座。
      果然,她从不把自己当外人。
      和安小晴分开以后,王冰煞有介事的问:“运儿,咱嫂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好想想怎么相处模式。”
      “嗯?我觉得挺好的,虽然嘴和我妈的嘴有过之而无不及,我那些脏衣服都是她顺道给一块敛了扔洗衣机洗,洗好给我叠整齐放柜子里的,精明强干,秀外慧中吧。做饭是一个好手,做的饭那叫一个秀色可餐。”
      我娓娓道来后,王冰已经安耐不住饥饿的召唤,把车铃铛摁的叮铃铃响。
      “那今天放假咱家吃什么?”她继续打探,一口一个亲昵的称呼,她无所谓,我也无所谓,从小习惯了。
      我想了一下说:“你还真赶上好时候了,前一段家里还是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现在我嫂子怀孕了,家里和平的很。回去了有可能是我爸做的,我最喜欢吃的青椒肉丝面,或者我嫂子做的你爱吃的烙饼和煎茄片,又或者安小晴喜欢的米饭和大锅菜。那肉片子肥溜溜的呦。”
      “都好都好,三分之二可能好吃的呢。”王冰把自行车登的迫不及待要赶到我家。
      “那剩下的三分之一是什么?”
      “咱妈做的大乱炖啊。”
      “哦,哈哈,王冰你潜在词是说我妈做饭不好吃喽?”
      “那不是,只是怕‘扣一碗’的绝杀技。”
      ......
      回到家时,果然是我嫂子做的阳历的年夜饭,满满的一大桌子,我嫂子热情的挺着孕肚招呼王冰吃水果。
      在王冰吃完一碗大米饭,满足的摸着肚子笑时,我妈眼尖手快的在王冰身后及时一闪而过,在掐准了点看准了时机,对准她空着的碗,啪一下,重新扣上了一碗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米饭。
      ‘扣一碗’绝技重出江湖,打的王冰同学措手不及。
      她笑意盈盈的脸瞬间扭曲,堆着尴尬的笑看向我。
      我只好解围的说:“妈,王冰吃饱了,你怎么又给来一碗?”
      “没事,冰儿多吃点儿多吃点儿。别拘束昂。”我妈手里拿着空的碗满意的看着王冰即将要举起的颤抖筷子。
      “哎呀,没人拘束,吃多少我们就盛多少了,你看你这热情过头的,万一人真吃不下了,你说你这不是让人为难吗?王冰又不是外人。”
      “你看,我就怕冰儿吃不饱,那光着屁股上房顶的人遇到我这样子办事得多高兴,我年轻的时候去你上海的姨姥姥家就是,那小碗小的呀,我都没吃饱又不好意思去盛饭。”
      “那是南方,本来就小巧精致的,咱们这是北方,你看那大海碗,孩子,吃不了就算了啊,你姨是好心。”我爸看出了王冰的窘迫,对王冰笑着说。
      “没事,伯伯,我能吃的下,能吃得下。嫂子做的饭好吃啊。呵呵,呵呵。”王冰从嘴角强忍着挤出笑。
      看着王冰装腔作势的在那里狼吞虎咽,饥不择食的的样子,我竟然有些心疼,这胡吃海塞下去,非要吃出个好歹来啊。

      “运儿,嗝~芬姨,嗝~我就一个,嗝~不注意,就让芬姨现,嗝~安小晴形容的好呀,嗝~‘扣一碗’绝杀技。”王冰在我的小屋里一边不停的来来回回下食,一边打着嗝竖着大拇指给我说话,“看来,嗝~我需要嗝~给晴发个短信,‘扣一碗’嗝~重出江湖,我得好好给她形容一下。”
      我端起桌上的水给她:“呐,喝点水压压就不打嗝了。”
      她惊恐的连连后退,直摆手:“可不敢喝水,再往胃里放东西我就该吐了。”
      我不停的用手给她在后背上顺,笑的前仰后合的嘲笑她。
      她滔滔不绝的说:“芬姨,嗝~不讲武德,嗝~不讲武德,嗝~不讲武德啊”
      ......
      笑声是这世间最庆幸拥有的东西,这不是很美好吗?如果一直这样美好下去,该是多幸运的事情啊!比那些争吵来得容易的事情,淋漓尽致的展现成另外一种氛围难道不值得心情豁然吗?我会不会就此一直快乐下去呢?我的家庭会不会越来越好呢?我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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