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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总有一场花开是经过了时间的蛊。 ...

  •   2013年2月17日 星期日 多云
      我没有三毛那种视神秘的撒哈拉为梦中情人般的魄力,致力于去追寻前世回忆似的乡愁。
      并且在她的《撒哈拉的故事里》写:生命的过程,无论是阳春白雪,青菜豆腐,我都得尝尝是什么滋味,才不枉来走这么一遭!
      这般大气凛然的态度我很敬佩。
      这种魄力是我所不具备的,在我的信念里,最大容积的胆量就是:活着,就要活出个所以然。
      我已经太久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也已经太长时间活在一个循环的圈里,我真的想,好好的,真正的,活一回。
      我让王冰帮我租了一间房子,在离开王佳然的时候。
      不要说我固执,也不要用匪夷所思的眼光看我,更不要认为我带着孩子没有办法生存,或者猜想我会过的好还是不好。
      毕竟,我想我的的生活应该开始与任何人无关。
      收拾妥当我便想起来,似乎还有什么事没有解决。
      我想了很久以后,把孩子交给我爸照看,约了田文凯出来,因为在他这里,也有一件事情亟待解决。
      我平凡而普通,但我还是画了简单的妆容,穿了漂亮的衣服,这样看起来,应该会美一些。
      我不想,在经过了漫长的七年,在曾经的青春面前不好看。
      他还是那般明媚,有着让人心旷神怡的笑。
      他站在高中那条路的天桥上,像极了当年年少的他。
      他转过身看我笑,更有说不出的感觉,让我差点忘记了那次天桥离别后发生了很多很多事。
      曾经的过去也已经枉然。
      夕阳划过这里,让我看见青春落幕的颜色。
      他用了期待的眼神看我走来,有一种紧张的情绪在脸上不断闪现。
      我走到他身边,轻描淡写的开篇:“一直活在自我里,忘了问你,老同学,结婚了吗?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没有啊。”
      “为什么呢?”
      “没有合适的。”他也回答的自然流畅。
      沉默很久,我还是说了想说的那句:“对不起。”
      他侧过身惊讶的看着我:“你为什么说对不起?”
      “一直想说,只是没机会。”
      田文凯的样子既无奈又激动,他没想到以前的女子,从来不肯低头说抱歉的女子,现在在他面前,不再骄傲的样子。
      直到遇到我摇头的笑颜,他那种情绪才一点点转成失望的神色。
      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田文凯,我只走进了你的故事,而没有当你故事里的主角。
      年轻的我,有浓烈的自卑,有不可一世的骄傲,但没有奔向你的资本,所以才最终成为了你生命里的过客。
      他闭了眼睛去笑,但眉毛却拧成了巨大的悲伤。
      我便又湿了脸颊偷着去拭掉。
      他慌乱了眼眶,急忙去握我的手。
      但,我把手撤了回来。
      他惊了一下,摇了脑袋去苦笑。
      我笑了,礼貌的摇摇头。
      见我摇头,他抿着嘴巴还是问出那句:“我们,终究是错过了是吗?”
      我固执的又点了点头。
      他不放弃的用眼神再次向我询问,我依旧平静的笑和摇头。
      他说:“我们,还会再见吗?”
      我便又摇了摇头。
      他说:“我最终没有等来我们的再续,我该不该尊重你的决定?”
      我轻描淡写的告诉他:“你会被别人治愈,而我也会被治愈。我娇纵跋扈,娇生惯养,不值得的。而且我们都有一个好东西,叫时间。”
      “但你就是你,无可取代。”他依然深情凝视。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只是有一些意难平,只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半途而废的心有不甘,其实,答案不重要,只是一定要有个了结罢了。”
      他带着非常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喃喃地说:“是吗?不是的。”
      他想了很久,也许最终说服了自己,他释然的笑了:“你会是我一辈子的意难平,但无论如何,最后是他赢了。你爱他比当初给我的爱多的多,你可以为了他甘愿放弃自己的梦想,走进生活生儿育女,哪怕柴米油盐,与我不及半分。”
      他无奈的摇头苦了一张笑着的脸。
      我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便露出浅浅的笑。
      没有关系了,说与不说,越来越苍白。
      我并不想告诉他我已经离开王佳然。
      是啊,我和眼前这个人之间从认识那天起,就一直总会留有遗憾。
      曾经在我无助的时候最想见的人,最想诉说的人,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想了。
      这个人,年少里我用了很多欺骗和口是心非的口吻对待的人。
      也不差这最后一回了,他的卑微,我的倔强,终将用最后的谎言消散。
      我说:“可能是这样的。”
      他也许终于肯放下,深呼吸后正常的说:“聊聊天吧,我猜,自从那次见面后,你肯定没有去找过我,或者从别人那里寻求我的消息,以你霸气的性格。”
      他假装轻松,但却想知道一个答案。
      我只好又点了点头,摇了太多次的头,竟有些沉。
      “果然,你是一个绝情的人。”他笑的苦楚和无奈,“我找过你,病好了以后,很恨,那时候我想,你讨厌我,那我便讨厌你。我负气是的收了行李就去了大学的城市。从此,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包括老袁。”
      他看看我,笑了问:“你知道这中间我回来见过你一次吗?”
      我还是摇着头。
      “08年,你和安小晴,还有两个男生,在献血站。”
      他看着有些震惊的我接着说,“我当时有不甘吧,醋意大发,对你的恨又多了几分,发誓再也不回来见你。”
      我只是摇着头傻笑,没有告诉他,那时候王佳然还不是我男朋友。
      “但我还是放不下,我还没有再次见你的资本,还没达到你说的成熟,每回回家来我都要偷偷的去你家等你,等的到等不到的,心里会踏实。我心中有一个想法,就是待我毕业之时,我就回来娶了你。把你千刀万剐,这样才能消解我心头这么多年的恨。”
      他玩笑似的话听起来有些凄凉。
      我无奈的摇着头笑了,是那种成熟稳重的来听这些话,那时的他应该会这样。
      我说:“田文凯啊,你真的还是这么记仇。我已经被这样惩罚了。”
      “什么?惩罚什么?”他问。
      我说没什么,你接着说吧,我不想打扰你。
      他说:“我真的恨过,也这样想过,只是高估了自己对你的喜欢,我怎么会这样对你呢?如果给我一次机会,回到那时候,我定不放开你的手。”
      他目光坚毅,许是这几年磨砺的。
      “我天生是一个不安分的人,我不会等你。”我中肯的插话。
      他叹了气的笑,大大的无奈:“是啊,你没等我,忽然有一天,老袁转辗联系到我,上来就骂,胡亚运都快结婚了你小子囊不囊?麻利的回来。只是,等到我回来的时候,我才如梦初醒,这些年,是我太傻了,我把你存在了文档里独自去爱去恨,却忘了问你的意见。还天真的以为你最后一定是我的。”
      我竟有些惊讶,我从来不知道,田文凯是一个专情到如此地步的人。
      我不知道怎么宽慰他,只好说:“你只是无法释怀一些事情,不一定是我,如果是别人,你应该也会如此。而且,我铁石心肠,并不值得。”
      我年少里的脑容量,只够活明白自己,还未有别的细胞去看看别人。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所以自从你结婚,我就放下了执着,你说的对,是我放不下那个胆大心细的你还有当初的自己。”
      他摇头的说,像谈论别人一样说的轻松。
      我也没有反驳,因为他嘴里说的胆大心细的人,并不是我,我从至始至终,胆小怕事。
      我笑,与其说是他放下了,不如说是我释怀了。
      原来,他真的不了解我,而我,更不曾想好好去认识他。
      他恢复平静的状态,又有了晴朗的面庞:“好吧,我最终没有等来我们的来日方长。你说,如果我们没有错过会怎样?”他轻叹着问。
      “如果我们没错过的话,无非也是结婚,生子,过日子。时不时抱怨,随时短兵相接,并不会因为你有我,我有你,就会微笑一生,幸福一世。是你没有等我,而我也没有等你,不是吗?”
      “是啊,无非就是这样,我们都是普通人,却有着想不普通的心思,如果时光倒流,你还会这么选吗?”他扶着栏杆。
      “不会。”我回答的干脆,让他带着疑问的放下一个手看我。
      我说:“用少女的心去看待爱情,看到的满眼是美好。现在的年纪去看待爱情,就要用审视的眼光,古语有一句门当户对,放在现代社会,依然如此,我们叫叫嚷嚷的总是说要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决定自己的婚姻,谁也左右不了。但是现在反应过来呢?没了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吧?因为自己讨要的人生越来越糟糕。拧着脖子给父母吵的婚姻,现在都变得乱了分寸。所以我并不会这么选或那么选,用平常心静待事情的发展,不急不躁。用懵懂的心谈恋爱,用成熟的眼看待人,用执着的劲儿来生活。”
      “你变了。变得沉稳安静,变得老练成熟。”他看我,夸赞的神情。
      似乎他想到了什么,转眼开心的问,“那你觉得,我是重要的人吗?”
      “一个人重要不重要,我说了算。”我轻松的回答。
      他笑了,满眼的如释重负。
      看他已然放下,我按照一个朋友的口吻问:“你为什么去学了建筑专业?不应该是按照你妈的规划,去当个省运动员或者教练吗?”
      他一笑置之说:“不重要了,重要不重要,我说了算,而且,你记性一直不好。”
      我没有反驳,可能吧。
      他说:“我以为我能带你走,还是高估了我在你心中的分量,他的比重更重一些,你觉得你的选择正确就好。”
      我想了想说:“如果是你,你也会这样选择。”
      最后,我从包里掏出一张歌词递给他,他诧异的接过去打开来。
      我便笑笑说:“送你最后的礼物,希望有一天你能谱出最好听的曲子。我不要版税哦。”
      田文凯,还记得我曾经写的那首叫《春夏秋冬-青春》的歌吗?
      那时候的我们,满心满眼看到的,皆是美好。
      没关系,我为我们曾经的它想了个续歌,叫《喜怒哀乐-成年》。
      但我还是没有告诉你,这是我念着,让王冰写出来的。
      似乎我们之间,命中注定是要留着一次遗憾说再见。
      《喜怒哀乐-成年》
      老朋友 无意悄悄走着看着一路
      却嬉笑怒骂间换了称呼
      时间总也争不服
      勾三股四弦五
      当年的公式现在可还熟
      阳光下矢志不移的树
      两小无猜打的赌
      细数过去将来进行时的体会领悟
      更迭了喜 分散了怒
      变化的季节加快脚步
      人生最不讲究的那些幸福
      里面躲了最不值钱的酸楚
      哀象征甜 乐集合苦
      寒来又暑往 岁月的雾
      回忆最不经心的那些最初
      里面有最不可言的情愫

      拍掉土我们默默想着念着付出
      却接连不断跌倒认输
      后来庸庸又碌碌
      寒蝉抱枯木
      早忘了千里之行始于足
      记忆中浩如烟海的书
      已积了厚厚的俗
      成年世界里没有退不会悔未懂哭
      更迭了喜 分散了怒
      变化的季节加快脚步
      人生最不厚道的那些高度
      里面装了最不要紧的征服
      哀象征甜 乐集合苦
      寒来又暑往 岁月的雾
      回忆最不得已的那些辜负
      里面有最不争气的救赎
      他看完灰心一笑,便也从兜里掏出一张同样的A4纸说:“我们还是默契的,送你一首曲子,这么多年,这是第一首曲子也是最后一首,为了弥补一点遗憾,我也不要版权哦。”
      我也接过去展开来,尽管我看不清写的什么,但我真心的去笑。
      是的,我们都看着对方笑的大方,笑的像个老朋友一样。
      时隔多年,总有一场花开是经过了时间的蛊。
      什么都变了,什么又都没有变,我没有陪你桑海桑田,你也不必为我独树一帜。
      肠断月明红豆蔻,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这么多年,我认识的你和你了解的我都不一样了。
      我说不上来有什么云泥之别,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才是给我们最后最美好的祝愿吧?
      他说:胡亚运,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满足。
      我说:幸会,田文凯,能在青春时遇见你。
      我们彼此,都自由的笑了,就像最初开始的样子。
      现在,更迭轮回,也是时候交还给最初了。
      我和田文凯笑着说再见,是的,再见了,我心中的男孩,我们都已经变成彻彻底底的大人,到了跟年少说再见的年纪。
      从此,你有你的,我有我的人生,再无交集。
      还是要谢谢你,给我这个与世界为敌的机会。
      是我主动放弃的,你不必自责。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连安小晴和王冰也没有说过,我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男孩子,他有着明媚的笑容,眼神清澈。而他,永远停留在十七八岁。
      还记得吗?
      曾经的某一天我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在大街上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坐在地上拍着地嗷嗷哭,你会去打扰她吗?
      应该,不会。你会吗?你反问我,脸上带着稚气未消。
      我也不会。我回答。
      为什么?你问。
      我说:因为,她一会儿就坐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什么事儿也没有的走了。
      我心中的男孩,再见到我,也请你这样做。
      田文凯望着我离开的背影,笑着轻轻的收好那张纸,心里说着:胡亚运呀胡亚运,我已经把钢琴卖了,这么多年也再没有写过曲子,而且以后,也不会再写。
      他转身离开,带着最初的美好和阳光,帅气的脸上,依然是年轻时的模样。
      也许,这才是成熟的标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总有一场花开是经过了时间的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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