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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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脚腕上铃铛及时出声，将虞欢的思绪拉拢，他迅速整理好衣着，低头望向浅金色的小铃铛，仔细寻思过后，没有动它。
取下来，裴其索会不高兴的。
但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段喆进到这间屋子。
虞欢动作先于意识地去准备了茶水，每走一步都伴随着铃铛响动。
自己简直就像裴其索豢养的小宠物，随意供人观赏评价。
他皱眉晃了晃脑袋，把无意义的错觉赶了出去，端着茶水走出书房。
谈笑声由远及近，庭院长廊上二人并肩行走，裴其索含着笑意调侃：“裴某的钱并非大风刮来的，你想怎么说服我做这赔本买卖？”
段喆道：“王总撤资，现在节目组正缺钱，只要投资，你就是浔江卫视的大爷。”
裴其索唇角微翘：“浔江卫视落魄到找不到投资者了？”
段喆道：“裴公子，你这话说的不厚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浔江卫视在全国收视率很高，投资商王总临时撤资，兼之《蒙面歌王》又是新综艺，所以其他人大都不敢贸然投钱，打算先观望一阵，这才出现了资金链空缺，段喆只好来求助裴其索。
“行。”裴其索嗓音清冷，“你确定嘉宾没问题。”
段喆合掌：“自然，不可能让你亏本。说起来，节目组找来几个很好的苗子，要不要看看？”
裴其索神色冷淡：“没兴趣。”
谈妥了投资，又知道裴其索一向对于娱乐综艺不感兴趣，段喆转了话题：“裴公子，我想看看你的书房。”
被誉为浔江商界贵公子的裴其索，君子如玉，端方雅致，无数人垂涎于裴家书房，日思夜想盼望着能够一观里头的景致，靠近几分裴公子的思想境界，这样的话传多了，段喆便也对这间神秘的书房产生了几分兴趣。
裴其索思索须臾，颔首吐字：“可以。”
答应的十分果断，裴公子这是把他当自己人。
段喆拊掌笑道：“听说你得了上好的普洱古树，我想尝尝。”
“嗯，内人会备茶。”
裴其索随口吩咐一句李管家，叫虞欢做好准备。
“裴夫人真是温柔体贴。”
听到段喆恭维的话语，裴其索瞳色淡了几许，雪簌簌下落，天气越发冷了。
“不过，段某觉得，细水长流的日子太过无趣，裴公子配得上热烈放肆的佳人。”
话音落，裴其索脚步堪堪停下，庭院白茫茫一片，几点落红点缀雪上，美艳动人。
他说：“裴某已经结婚了。”
“书房快到了——”
撞入眼前的是端着茶水，低眉顺目的虞欢，随着每一步前行，铃铛晃出悦耳声响，这昭示着二人之间的地位与情趣。
裴其索扬了下颌，端起一杯普洱递给段喆，茶叶漂浮，抿一口都沁人心脾。
“好茶。”
段喆眼神掠过了虞欢，含笑看向裴其索：“裴夫人泡茶的技巧越发好了。”
泡茶的技巧越发好了，这话听起来不像夸人。虞欢眉心微跳，听裴其索说：“书房在前面。”
为什么非要去书房？裴其索这又是想玩什么？
虞欢忽然起了几分恼意，又被他习惯性地压制，他手摁向小腹，猝不及防弯下腰，脸色蓦地苍白，一把抓住裴其索的手袖：“先生，我肚子疼。”
裴其索不假思索：“肚子疼？找医生。”
“陪我一起可以吗？”虞欢带着泣音，可怜极了。
裴其索带着审视的眼色看向虞欢：“我在会客。”
一旁的段喆望着事态走向越发不对，连忙打圆场：“先陪夫人吧。”
不知道是不是虞欢看错了，裴其索脸上冷冽的笑意一触即逝。
“夫人，随我来。”
虞欢松了口气，迅速跟在裴其索身后，每走一步都伴随着铃铛响动，极有节奏。
顺着长廊行走，人烟越发稀少，假山上落满了皑皑白雪，裴其索的声音也像融化在了冰雪里，飘然而至。
“哪里疼？”
闻言，虞欢又弯下腰，摁向腹部，佯装一幅疼急了的模样。
裴其索淡淡地看着，原本柔和的笑容渐渐收敛，冷笑的语调不容置喙。
“希望夫人不要耍花招，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论何物，我想展示出去，就轮不到你来否定。”
“况且，夫人的演技过于蹩脚了。”
不留情面的话语让虞欢如遭雷劈，他捂肚子的手一时不知道该放哪，而裴其索带着压迫感越逼越近，虞欢突然觉得肚子好像真的有些绞痛。
“裴其索，我不想被别人看见。”
“哦？”眼镜链条垂落，裴其索语气浅淡，“小猫咪不听我的话了。”
糟糕。虞欢缩了缩指头，他敏锐地察觉到裴其索生气了，每次裴其索露出这样的神情，都会恶劣地欺负他。
但是，真的不能让外人进书房啊。
思前想后，虞欢还是认真地摇了摇头，压着声说：“我不答应。”
“呵。”裴其索直起身子，又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他的面色漠然，不知在想什么，眼神落到庭院的雪中，男人迈出步子，随意地掬起一捧白雪，雪瞬间融化成冰，寒意直达掌心，冻出丝丝疼痛。
“出了庭院，左转三个路口，有一家爱马仕，帮我买一个钱包。”
雪越落越大，庭院里有暖气，但是出了庭院的温度是零下，这种温度出门——
虞欢应声：“现在？”
“嗯，现在。”
裴其索是故意的。
“我去换身衣服。”
虞欢立刻转身回房，想换身厚实保暖的衣服。
裴其索的声音落在身后，他叫住了他。
“现在，立刻，没时间给你换衣服。”
虞欢的脚步顿住，短暂的犹豫过后，没有回头，逃也似的迈出了庭院。
他知道，接下来的几天他可能不会太好过了，上次这样之后，他发了很多天的烧，卧床一周起不来。
冰雪料峭，冻杀春意。
裴宅很大，越往外围走气温越低，还没出宅子，虞欢已经被冻的瑟瑟发抖，他小声地打了个喷嚏，拢紧了衣裳，皱眉看着屋外落雪，裴其索甚至连把伞都没有给他，铁了心要给他一个教训。
珠宝店。
混杂着飘散稀碎的雪沫，一个衣裳单薄的人影撞进里屋，暖气被破门而入的寒意冲散，老板连忙捏着杯热水迎了上去。
她本以为这是一个进屋来遮风避雨的路人，凑近看才发现青年长得精致妖冶，皮肤也是极白，除却被风霜冻的毫无血色的嘴唇，落满霜雪的半长黑发，漂亮的堪比明星。
迎面而来的暖气让虞欢缓过了气，他把冻僵的手捧上盛着热水的纸杯，手上慢慢有了知觉，热意缓缓流淌进四肢百骸，虞欢朝着老板眨了眨眼：“谢谢姐姐，我想看看最新款的男士手表。”
“在这里。”女老板被这声姐姐哄的很高兴，引着虞欢到了专柜前，青年面颊带着病态的倦意，看的她颇为心疼，掏出自己的热水袋塞给虞欢。
“就这个吧。”
虞欢吸了吸鼻子，掏出一张卡，“能请姐姐帮我包起来吗？”
“好的。”
遇上这么出手阔绰的买主，老板笑开了眼，包装的时候，虞欢在店里慢吞吞的走着，他视线落在专柜里的几个包上。
那都是裴其索曾经送给他的包。
鬼使神差的，虞欢问了一句：“这些包多少钱呀？”
“那些啊……”
得到了答案，虞欢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裴其索送他的礼物都很昂贵，他是爱他的。
“您的钱包包好了。”
虞欢接了过来，皱眉望着外头的风雪：“谢谢。”
“要不再坐一会，等雪小一些？”望着青年犹豫的神色，老板掏出一把伞，“那你拿着伞走吧。”
＊
天寒地冻。
虞欢被冻的疼痛难忍，跑回了裴宅，被李管家告知裴其索叫他站在宅院外等等。
听懂了这话的意思，虞欢收了伞，递出手上的钱包，定定站在宅院门前。
李管家看不过去，问道需不需要外套或是暖炉，虞欢垂下眼，拒绝了。
这是裴其索给他的惩罚，他不会想看到他披着外套的。
他觉得，他爱上裴其索，像是造了孽。
阳光撕扯开阴云，不知等了多久，雪停了，虞欢站立的脚下多了一滩水。
开始化雪了。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虞欢睫毛上都结了冰霜，此时此刻，他感受不到太阳的暖意，反而是透彻刺骨的寒意针刺一样凿刻进他的骨头缝里。
终于，虞欢力竭，施然倒地。
＊
“裴总，夫人晕过去了。”
李管家匆忙地找到了会客厅，报告裴其索。
会客厅，一支腊梅摇摇欲垂，生命枯竭。
裴其索把玩着腕间的珊瑚手链，目不斜视地问了一句：“晕过去了？怎么回事？”
“您……您吩咐夫人在宅院外等您，雪下的大，夫人应该是冻病了。”
原是如此。
裴其索垂目，刚刚和段喆说话，他都忘了他还吩咐过这事，心里飘起一抹歉疚，又很快消弭：“好好照顾夫人。”
看起来虞欢很想装病，罚他真正生一场病也并不过分。
直到李管家走后，段喆侧目：“原云初还在追你？”
裴其索没有答话。
“那位闹的很大，外界媒体处处都在传，他才是你的裴夫人。”
段喆的语气唯恐天下不乱，浅淡地笑着，“裴公子当真不出面解释一下吗？”
“不必，”裴其索啜了口古树清茶，“我问心无愧。”
段喆赞同：“也是，裴夫人那么爱你，他不会介意。”
杯盖划过碧玉杯沿，喉结滚动。
“嗯，他不敢介意。”
不过今日，书房终究是没能参观到位，段喆好奇之心将将满溢：“裴公子，这书房——”
裴其索轻声落字：“下次。”
段喆叹息：“好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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