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淡酒 晚来风急》Florist福

17、束发

　　安园依旧如此，人们早早离开。
　　白清芸手中拿着狗尾巴草看着花田，师寒月在一旁除杂草浇水。
　　“是菊花吗？”
　　“长得像罢了，它名金盏花。”
　　金盏花的花不大不小，金灿灿的十分亮丽，墨绿叶子衬托下芬芳了几分。
　　时而风吹过，淡淡花香入鼻。
　　“我从未见过。”白清芸有些好奇，走到一旁弯腰细看。
　　“这是异国带来的，喜欢吗？”师寒月侧头问道。
　　白清芸蹲下身子，用手点了点花瓣，“喜欢，不过我更喜欢百合。”
　　师寒月愣了一下，随后又眯眼笑出了声。
　　白清芸直起腰来，疑惑的歪了歪头看着她，“笑什么？”
　　师寒月摇头道，“无事，只是觉得你喜欢的和我喜欢的，之间有些联系。”
　　“什么啊？”白清芸很是无奈。
　　“日后再说也不迟。”
　　师寒月转身欲要离开，白清芸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白清芸的力气没有师寒月的大，拉住了手腕，却是一个踉跄。
　　“嗯？”师寒月转身扶住了白清芸。
　　白清芸把师寒月的衣袖拉起，白哲的手臂上有着三道很是碍眼的疤痕。
　　“还是留疤了。”白清芸眉头有些皱起，微声说道。
　　师寒月也没有要收回手的意思，任由她拉着，也不说话。
　　毕竟夜里跟踪女子，踩到猫被反抓伤也可用“羞耻”二字形容。
　　实在是不好意思。
　　“小伤罢了，不足挂齿。”
　　白清芸眼睛眯着，眉头刻意皱起，摆出一副怀疑的架势看着她。
　　“怎……怎么了？”
　　“野猫很凶的。”
　　“没有，是我的问题。”师寒月眼神闪躲，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白清芸不说话，依旧眯眼微笑。
　　“嗯……之前是我不小心踩到了猫的尾巴。”
　　师寒月越说声音越小，脸也不自觉的别了过去。
　　“噗哈哈……”
　　白清芸莫名的笑了。
　　师寒月回过头，抬手按在了白清芸的头上，“笑什么？”
　　白清芸笑得说不出话来，手拉住师寒月的手腕想要把她的手拉下来。
　　师寒月也不管，直接在她头上揉了几下，白清芸的头发瞬间凌乱的几分。
　　“揉头长不高的，我不笑了还不行吗？”白清芸抬起头，假装生气的样子。
　　师寒月把她的发簪拿下，白清芸的头发散开，十分飘逸，柔软的发丝间散发着的花香。
　　“你做什么？”白清芸惊道。
　　只见师寒月从宽袖中拿出一条合欢红的扁绳，她的手绕过白清芸的后颈，拾着她的头发，用扁绳高高束起。
　　白清芸轻轻晃了晃自己的头，束起的头发也随之来回摆动。
　　发簪在师寒月的手中，白清芸又是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踮起脚尖拍了一下师寒月的头。
　　“你也长不高了。”白清芸又拉起师寒月的手腕，“来，坐下。”
　　“我不长高，你要负责。”
　　“是你先揉我头的！”
　　师寒月坐下，白清芸站与她的身后，拿过自己的簪子，把师寒月的发绳解开，用发簪给她盘头。
　　白清芸手法细腻温柔，不经意间她的手划过了师寒月的后颈。
　　师寒月的脖子缩了一下。
　　白清芸是第一个站在师寒月身后的人，也是第一个为她盘头的人。
　　她好像是除了母后意外摸过我碰过我后颈的人。
　　“好啦。”
　　白清芸绕到师寒月的面前，手放在下巴摩挲，故作思考。
　　“来我房中。”白清芸细语道。
　　师寒月又被白清芸拉到了她的房中，在梳妆台前坐下，此时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如她心中所想。
　　经过白清芸的手，师寒月的脸上涂满了胭脂，她本就貌美，此刻的脸经过白清芸的一顿造作，更是娇艳。
　　白清芸看了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真不愧是本小姐。”
　　自离开宫后，师寒月更是没有再碰过胭脂。
　　“嗯……。”
　　“嗯什么？不好看吗？”
　　“没，小姐您的手法真的很好。”
　　二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哎？那个是不是白清芸？”坐在药铺里的暮云秋撑着下巴坐着，眼睛瞟到了束高发的白清芸。
　　“嗯，她身边的女子是谁，熟悉又陌生。”老掌柜眯着眼睛看外面。
　　暮云秋走出去，走到白清芸的身边，“清芸，看见寒月了吗？她东西落在药铺了。”
　　师寒月的衣裳穿着的是白清芸的，二者身高不大相同，师寒月的脚腕无法被裙尾遮盖，露了出来，出门前是百般和不愿意，不过白清芸给她了一条面纱。
　　白清芸愣了一下，随后不怀好意的看向师寒月，师寒月慢慢的把脸别开。
　　“对了，这位姑娘是……？”
　　白清芸浅笑，“你大可以猜猜？”
　　“就他这脑子，能猜到也是撞了鬼了。”师寒月嘲笑道。
　　熟悉的声音传入暮云秋的耳中，暮云秋明显一愣，反应过来后十分震惊。
　　“哎哎……哎？！”
　　“啧！叫唤什么，没见过吗？”师寒月觉得他有些聒噪，耳根有些绯红。
　　暮云秋立马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之后暮云秋又把白清芸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她已经十多年没有碰过胭脂了，嘶……这是被夺舍了吗？”
　　还没等他把话说晚，师寒月的手就拍到了他的头上，“嘶！”
　　“你才被夺舍，私下的雅趣不行？”师寒月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这么多年过去，师寒月的眼神对暮云秋已经失去了杀伤力。
　　犹豫暮云秋比她高一些，垂目看她就像一只凶狠的猫
　　“我给你配了草香，晚上点了睡，若是半夜又醒了再与我说，我会调整。”
　　暮云秋认真了起来，拿了一包东西给她。
　　师寒月接过手中，嗅了嗅，“有劳。”
　　师寒月失眠严重，时不时半夜就敲暮云秋的房门，拉人出安园行走，一走就是一夜。
　　我可不想再被拉起来。
　　“半夜睡不着您敲门轻些，孩子会醒啊……”暮云秋告诫。
　　“嗯……”在一旁站着的白清芸开口打断了暮云秋，“你睡不着来找我也罢，我有半夜起来看唐夙的习惯。”
　　暮云秋仿佛看见了神仙，一脸崇拜的看着白清芸。
　　这就是救世主吗？
　　终于不用起来了。
　　师寒月难以置信，“当真？”
　　“当真啊。”白清芸抬起头，提高音量看着她。
　　“为何会有此习惯？”师寒月又问了一句。
　　“哎呀，战乱频发，在加上唐夙还小，总要提高警惕保护他和苏姨唐叔的嘛。”
　　“知晓了，但我希望你能够安心睡去，不被惊醒。”
　　师寒月又一次抬手，不过没放在她的头上，而是轻轻捏了一下白清芸的脸。
　　“怎么还捏脸啊！”
　　“因为你说揉头会长不高，那就捏脸咯。”师寒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眼睛却没有离开过白清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