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淡酒 晚来风急》Florist福

15、河灯

　　天色渐渐变暗，傍晚的风凉了几分。
　　不知不觉，二人在一处小溪边上逗留了一段时间。
　　风吹过，白清芸不禁一个哆嗦。
　　“白姐姐，我们不回去吗？”师念兰在岸上的石头上坐着，向下问道。
　　白清芸抬起头，看着她嗤笑。
　　“饿了吗？换句话说，你想回去吗？”
　　师念兰摇头，“天色渐晚，小心惹了风寒，上来吧。”
　　“也好”
　　白清芸将双脚收回，在石头上晃着脚，等风吹干。
　　从师念兰的视角看去，就像是一个大孩童，七尺高，婴孩脸，白泽的皮肤和灵动的眼睛。
　　师念兰下意识的看入了迷，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白清芸疑惑的文道。
　　或许是位置的原因，白清芸的头歪了歪看师念兰。
　　她的脚干的差不多了，便穿上了鞋子。
　　“我觉得娘很好运气，认识了像你一般美若天仙的女子。”师念兰抬高声调，含有笑意。
　　白清芸走到师念兰的身边，她用手掠过了师念兰的鼻梁骨，许是师念兰站着的原因，做这个动作时弯了腰。
　　“现在你也是好运气，你也认识了我。”
　　白清芸拿去放在旁边的东西，随后拉起师念兰的手。
　　“走吧，不过不回去。”
　　“我们去哪？”
　　白清芸回头眯眼嬉笑道，“放南国今夜的第一盏花灯，和最后一盏。”
　　溪水清清，倒映渐渐褪去，那是她们的离开。
　　白清芸和师念兰在街上，在放花灯的桥水头站着。
　　白清芸让师念兰在这里等着，自己去去就回。
　　她到了一个小铺子前，买了一包桂花糕和马蹄糕。
　　师念兰兴许是无趣，坐在一旁看着桥下的浮叶在水面飘过。
　　白清芸把拿着桂花糕的袋子碰了碰她的脸，师念兰回过头，接过了桂花糕。
　　“也不知你爱吃什么。”白清芸坐在她的身边说道。
　　师念兰打开自己手中的包装，看是桂花糕，眼睛像是装了星辰一般冒着星光。
　　“白姐姐你也喜欢桂花糕吗？实不相瞒，马蹄糕脆爽的很，我也喜欢。”
　　白清芸一听，打开了自己的，递到了她的面前，师念兰垂目看去，激动的不得了。
　　“哇！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师念兰拿了一个马蹄糕，咬了一口，感叹道，“白姐姐，我觉得我们在吃的方面心有灵犀。”
　　“我也觉得。”
　　同时。
　　师寒月在安园直到用晚膳，也不见白清芸和师念兰的身影。
　　她站在门口等着，向拐角处看去，没有等来她们，却等来了暮云秋和唐夙。
　　“你怎么不进去？”暮云秋询问道。
　　“你有遇到白清芸她们吗？”
　　“没有，或许还在街上吧，有白清芸在大抵无事。”暮云秋越过了师寒月进了大门，回头说，“走吧，该用膳了。”
　　师寒月：“……”
　　膳后，师寒月第一个离开了安园，她在街上走着，四顾寻找她们的身影，桥边人渐渐多了起来，花灯的蜡烛被点燃，就等着放入水中。
　　白清芸在等时机，在等作为第一个放花灯的人的时机。
　　终于，有一个人手里的灯花快要接触水面时，白清芸手疾眼快抢先放入了水中。
　　“耶，第一个！”白清芸把手伸回，在师念兰的耳边说道，“快许愿吧。”
　　“嗯！”
　　师念兰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愿望，过了一会她睁开眼时，白清芸闭上了眼。
　　过后，她们望着河水被一盏盏河灯点亮，黑漆漆的河水增添了一丝色彩。
　　“好漂亮。”白清芸感叹。
　　“今天是放河灯的最后一天，过了就要等明年了。”
　　“我很喜欢，以后我们都来这放河灯。”
　　另一边。
　　师寒月正巧走到了桥边，便在桥边站了一会，她看着桥下的河灯，待抬头之时，望见了站在对面的白清芸二人。
　　白清芸也抬起了头，二者目光相对。
　　白清芸抬手微微摆了摆，示以招呼。
　　就在这时，白清芸身后的人有些多，不禁的向前挤了挤，白清芸被推了一下，原本她就站在边上，此刻直接向前倾倒。
　　师寒月下意识的叫道，“白清芸！”
　　白清芸落下时，踩了一个河灯一跃，跃到了师寒月的面前，师寒月前方没有落脚点，她伸出手接住了白清芸。
　　“谢谢。”白清芸浅笑道。
　　“好身手。”师寒月放开了她。
　　“那当然，我兄长可是齐国战功累累的第一大将，我怎会差？”
　　“……嗯。”
　　师寒月这般反应白清芸也不见怪，可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白清芸索性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她转身向桥那走去，回首嫣然道，“走吧，放灯。”
　　白清芸觉得的确不对劲，但对方装作没事，她也不好意思再去问。
　　师寒月怎么会没事？
　　白清芸的家底几乎都被她彻查清楚了，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一些白清芸自己或许都不知道的事。
　　每想到这，她都会觉得白清芸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家庭是否还存在都不知。
　　她不愿现在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并道出，主要怕她接受不了罢了。
　　“明明曾经有些反感……为何我如今会如此在意她？”师寒月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心里话小声的道了出来。
　　白清芸在杂乱的人声中听得有些模糊，只听到了后半句。
　　她更加的确信师寒月有事情瞒着。
　　“在意我吗？”白清芸走到她的面前停下，眯眼笑着问。
　　师寒月这个人不喜欢瞒着很多东西，不然被问起时会不自觉的避开对方的目光。
　　她本想说，“没有，我说的是其他人”，道出口的确实一句，“嗯。”
　　说话可不像信笺可以重新来过。
　　“在意我什么？或者是……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么？”
　　师寒月没有看她，却感受到白清芸在看着她，是一种很坚定想要都到回答的眼神。
　　她的脑海中还在编写着怎么把她敷衍过去。
　　一到声音响在了她的耳畔，“娘，吃糕点吗？”
　　下一秒袋子举在了她的面前，师寒月顺势转移话题，“好。”
　　白清芸看出了她的为难，也便放弃追问。
　　师寒月看袋子里装的是桂花糕，瞬间后悔，她突然忘记了自己不爱吃甜食，无可奈何，忍着咬了一口。
　　“念兰，可能玩溪水受凉了，我有些冷，我便先回去了。”白清芸目光转向师念兰，找了一个借口。
　　随后离开时经过师寒月，她微微踮脚贴近她的耳边，轻声细语，“如果是关于我的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回答我。”
　　师寒月愣在原地，眉头一皱，看着手中的糕点，一时间语塞。
　　这一刻她也明白了，不能总抱着曾经的眼光去看一个人，人不会一成不变。
　　白清芸外表洁白无瑕，但如今让人难以分辨何时才是她真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