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后回来的他有点疯》冬日摩羯

14、#14

　　如果是因为平时不小心受的伤，那没理由瞒着他。

　　乔乘风下意识就想到了李路，昨天那小眼镜被他欺负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乔乘风把校服放回了盆里，然后开始在浴室里烦躁地揉头发走来走去。

　　他想说服自己是想多了，因为一旦联想到宋越屿被人按在地上，被那样侮辱对待，他就感觉浑身血液都烧的沸腾起来！恨不得重操旧业把李路抓过来狠踹一顿！

　　于是徘徊半天，他又蹲到盆边，用手指捏起那校服，眯起眼认真端详那被弄脏的地方，校服没有被划破，也没什么拉扯撕裂的痕迹，那这血怎么来的？

　　没等他想清楚，宋越屿在床上喊他：“哥——”

　　乔乘风吓了一跳，赶忙把校服放了回去，然后起身出浴室。

　　宋越屿已经醒了，正揉着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手里还攥着蛋糕盒，见到乔乘风从浴室出来，还懵了一秒。

　　“怎么起来了？”宋越屿走过去，眉毛就没松开，顺手就摸他的额头，然后点了下头：“不怎么烫了，还难受吗？”

　　宋越屿没说话，只是仰着头看他，乔乘风收回手，莫名道：“怎么了？”
　　“没怎么。”宋越屿摇摇头，声音略哑地轻笑一声：“我以为你走了。”

　　“……”乔乘风只说：“你没醒我怎么走。”
　　宋越屿闻言，轻轻皱了下眉，“那我现在醒了，你就要走了吗？”
　　乔乘风抿了下唇，说：“不走，放心。”

　　宋越屿听他这么说，立刻就弯起眼，把蛋糕盒放在一边，抬手圈住了乔乘风的一只手臂，轻轻把脸贴上去，然后说：“哥，你真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国外长大的原因，宋越屿好像很喜欢这种亲密的举动，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乔乘风否决了，因为他想起来他弟小时候就是这样，很粘人。

　　他那会儿是怎么做的来着？

　　乔乘风努力回忆了下，脑海里就浮现出十年前的一幕，是夏天，是暑假，老旧的电风扇在头顶转着，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弟坐在他旁边，一开始坐的很端正，但他一集电视看完，就发现肩膀贴了一层热，扭头一看，小乔整个人都歪在他身上。

　　这时候小乔就会弯起眼笑，继续往他身上爬：“哥哥，给我靠靠，我好累。”
　　“……”伸手不打笑脸人，乔乘风只抽回手没再说话。

　　大概是知道乔乘风不会打他，他就愈发放肆，有时甚至趴在乔乘风的腿上睡觉。
　　乔乘风看电视看的入迷，腿上陡然送过来一个毛茸茸的卷毛脑袋，他也不生气，一边揉一边继续看电视。

　　这是十年前，他们很平常的一天。

　　乔乘风收回思绪，低头，然后抬手，像以前一样，揉了揉宋越屿的脑袋。

　　宋越屿动作一顿，抬脸看他，乔乘风盯着他漂亮的眼睛，说：“越屿，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我是你哥。”

　　“你是我哥。”宋越屿点头，又朝他眨眨眼：“那哥，我现在想上厕所。”
　　乔乘风皱眉，宋越屿就笑着说：“不是你说的么，有事就告诉你，我现在想上厕所。”

　　“上厕所和我说做什么？”乔乘风被他带偏了，“我拦着你上厕所了？”
　　宋越屿说：“我腿软，站不起来。”

　　“……”

　　乔乘风默然片刻，然后矮下身要扶他，但宋越屿抱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身上不撒手，说：“就这样让我靠着就好了。”

　　于是从宋越屿就这么歪在乔乘风身上歪到了洗手间，两人跌跌撞撞的，宋越屿还笑，乔乘风全程都在告诉自己，小孩子生病了，得顺着毛撸。

　　乔乘风自然不会看宋越屿上厕所，他在外面等着，又想起那件校服，还有上面的干涸的血块，心里没底，所以等宋越屿上完厕所出来的时候，他用目光把宋越屿浑身上下扫射了一遍。

　　没看出哪里异常。

　　又趁着宋越屿往他身上歪的时候顺手摸了几下，也没什么反应。
　　那起码说明，他没有受伤。

　　这就够了。
　　乔乘风慢慢吐出一口气，其他的，他不想思考，太累了。

　　宋越屿坐回床上后，又把没吃完的蛋糕拿过来吃，乔乘风把书包放到桌上，转身问他：“饿不饿，我去做饭？”
　　宋越屿说：“我想吃泡面。”
　　“不行。”乔乘风替他做了决定：“吃面条吧。”
　　“哦。”宋越屿点头，笑着说：“哥做的，我都喜欢吃。”

　　“行，我去买。”
　　宋越屿听到他要出去，目光循着他，说：“哥，快点回来，我好饿。”
　　乔乘风拿起外套：“知道。”

　　乔乘风出了卧室，他在来的路上看到这小区里有一家便利店，应该有面条卖，实在不行可以买点面粉，自己做面条。

　　而在他出门后，坐在床上的宋越屿动作顿了顿，放下了手中的蛋糕盒。
　　他按住床边，借力站了起来，背部传来的肌肉阵痛让他皱了下眉。

　　靠着墙走到镜子面前，宋越屿背过身，对着镜子撩起短袖下摆。
　　房间里很安静，宋越屿面无表情地望着镜子里自己后背上红肿的一大片，不由得“啧”了一声。

　　乔乘风最后还是买了面条，因为直接煮了就能吃，不用等。
　　除此以外，他还照着上次去超市，宋越屿挑的那些零食，胡乱拿了一点，回去的时候，发现宋越屿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

　　听到开门声，宋越屿回头，眼睛亮了亮：“哥！”

　　乔乘风“嗯”了一声，把零食袋子递给他，然后径直往厨房走。

　　宋越屿其实没什么胃口，他头还有些晕乎乎的，因此零食没动，等到乔乘风端着香喷喷的一碗鸡蛋面出来的时候，他倒真有点饿了。

　　面是清汤的，放了几根青菜，但还是很香，乔乘风吃完了面又把汤给喝了，最后身上出了一层细汗，抹了把额头，笑盈盈地看向乔乘风：“好吃，好喜欢。”

　　乔乘风十分谦虚地接受了这个夸奖，随后想起什么的，问他：“你明天去不去上课？不去我给你请假。”
　　宋越屿闻言，却是反问他：“哥你明天上课吗？”

　　乔乘风看着他道：“……这周末要月考。”
　　“哦，那你就是要去学校了。”

　　乔乘风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宋越屿就打断他：“那我也要去。”
　　“你不头疼了？”乔乘风略有些担忧地问：“真能行？”
　　“头还是有点疼。”宋越屿垂着眸，眼睫动了动，又说：“但是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因为生着病，宋越屿脸色还有点病态的苍白，唇也没有什么血色，没有人能拒绝这种脆弱，但是月考能。

　　乔乘风想了想，说：“那你明天上学坐我后面，中午也待在教室不要出来，我给你带饭，不要吹着风。”
　　宋越屿听他说完，笑了一声，最后点头：“好吧，可是我校服脏了还没洗，怎么办。”

　　提到校服，乔乘风心里一紧，但看宋越屿的神情，并没有什么特别，他就问：“怎么脏了？”
　　“昨晚上学校里的流浪猫让车给轧了。”宋越屿有些低落地说：“我就拿校服包起来了。”
　　“……”乔乘风没想到会是这样。

　　乔乘风的确看过不少次宋越屿喂学校里那些猫，他沉着眉，说：“那我去把衣服先洗了，你明天穿我的。”
　　“啊？”宋越屿抬头：“那哥你穿什么？”
　　“我一天不穿没事。”

　　他这种老师眼里的老油条，同学眼里的小混混，别说一天不穿校服了，估计不去上课都没人觉得奇怪。
　　但是宋越屿是新转来的，难免要多受关注一点，能不留下坏印象就不能。

　　乔乘风起身，把碗和锅都刷了，宋越屿要过来帮忙，他把人赶走，说不能碰水。
　　洗完碗，他又去浴室，那盆和校服都还在那里。

　　乔乘风靠在门边，虽然流浪猫很惨，但他还是松了口气。

　　第二天，乔乘风把宋越屿塞在自己后座上，一路送到了教室，分开前，乔乘风和他说：“你书包里我放了药，还有热水，难受就请假，不要硬撑，知道么。”

　　宋越屿乖乖点头，走之前还抱了他一下，周围有学生路过，盯着他们看，还窃窃私语，乔乘风莫名有种在火车站送弟弟的感觉。

　　他轻咳一声，拍了拍宋越屿的背：“好了，去吧。”
　　“嗯。”宋越屿放开他，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说：“哥，中午见。”

　　宋越屿转身，乔乘风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宋越屿的背影拐进楼道里，才抬脚离开。

　　把书包放回去，乔乘风第一件事不是把书拿出来看，而是到隔壁班找李路，不过这个点太早，李路一般都是八点多才来学校。

　　但是这天早上，乔乘风等到中午也没能等到李路来上学。
　　找他们班的人一问，才知道李路请假了。

　　“请假？”乔乘风皱眉：“为什么请假？”
　　“和别人打架呗。”那人一边整理着手里的资料书，一边说：“他打架不是家常便饭么。”

　　乔乘风回去后，直觉不太对，李路打架确实是家常便饭，可他们人多，除了被通报罚在家，乔乘风就没见过他们主动不来学校的。

　　于是下课时候他又去篮球场转了一圈，李路果然不在，但平时和李路走的挺近的几个人都在，乔乘风过去问了李路怎么回事。

　　那几人摸摸头：“路哥住院了。”
　　乔乘风皱眉：“什么？”

　　那人耸耸肩，笑着说：“昨天那男的挺狠，把路哥肋骨踹断了，估计得休养一阵子喽。”
　　另一个人怼了下乔乘风的肩：“打不打球？少个人。”
　　乔乘风回神，摇摇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