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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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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不太习惯这类的亲密接触,拥抱大多都在篮球场上,夹着汗水和激情。
现下这种温情似的拥抱,让乔乘风顿时僵在原地,觉得浑身都炸起了毛,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
好在宋越屿只是蹭了下就松开。
“咳。”乔乘风低头把他摁回了被窝:“你盖好了,别乱动,我去拿药。”
“嗯。”
他也没指望宋越屿家里能有药,所以来的路上就走药店买了点退烧药感冒剂。
但乔乘风没想到,不仅没有感冒药,甚至连饮水机也没有。
他只能去烧水冲药。
冲好药,乔乘风拿着玻璃杯回卧室,他走到床边轻声说:“越屿,起来喝了药再睡。”
宋越屿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瞥到乔乘风手里那黑乎乎的一杯东西,嘟囔道:“……不想喝药。”
乔乘风记起来,宋越屿小时候不常生病,生了病也不爱说,因为不喜欢喝药也不喜欢打针。
乔海天和盛兰对他的关注又不够多,有次生病,最后还是他趴到乔乘风身上的时候,乔乘风感觉到他身上烫的惊人,才发现他发烧了。
“不能不喝。”乔乘风说完,又补充了句:“你要是嫌苦,我带了蛋糕。”
宋越屿一直垂着眸,闻言抬头看他。
“真的么?”宋越屿偏过脸看了眼乔乘风放在床尾的书包,又重新看向乔乘风,“哥,我想吃。”
乔乘风把药递过去:“你先喝了药,喝了药再吃。”
宋越屿似乎对这药很抵触,稍微靠近一点他就皱眉,但乔乘风的态度很坚定,他只能捏着鼻子接过来。
其实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苦。
“喝完了。”宋越屿呼了口气,把杯子放回了柜子上。
乔乘风转身拿起自己的书包,拉开拉链,看见里面被透明盒子装起来的小蛋糕,忽然有些犹豫。
要是不好吃怎么办。
他一停顿,宋越屿就问:“哥,怎么了?”
乔乘风心一横,还是拿了出来,反正够甜就行。
宋越屿在看到那只比蛋糕胚多了层奶油的蛋糕时,目光闪了闪。
奶油涂的很满,表面也尽量保持着平整,上面还铺了几颗葡萄。
能看出做它的人很耐心也很努力,但绝对不是甜品店里做出来的。
“哥,你……”
“你吃不吃?”乔乘风打断他,随即心虚地别开目光,实在不太好意思说是自己做的。
宋越屿却弯着眼睛笑了,他努力坐直腰,“我吃,拿给我呀。”
乔乘风把蛋糕盒塞给他,就没再看,只盯着对面那个书架发呆,但注意力都在身后塑料盒被打开的声音上。
过了一阵,没声音了,他才回头。
宋越屿已经歪过脑袋睡了过去,额前的头发落到一边,露出了清俊的眉眼。
没吃完的小蛋糕被他抱在手里。
这副模样简直和乔乘风记忆里的小乔分毫不差。
乔乘风眨了眨眼,最后走过去,弯下腰,想把蛋糕盒从他手里抽出去,但他一使劲,竟然没拿动。
“……”
宋越屿双手紧紧扣着盒盖,乔乘风一动,他还皱起了眉。
于是乔乘风只能任着他抱着一个蛋糕盒睡觉,转而帮他提了提被子。
做完了,他又起身,走到浴室,拿了条毛巾,湿了水,再拧干,往宋越屿那烫人的额头上一敷。
宋越屿这一觉睡得很沉,但睡相很好,也不乱动。
乔乘风坐在旁边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一时半刻确实不会醒,就把自己的书包捞了过来,一打开先闻到了奶油甜腻味儿,他勾了勾唇,开始写数学试卷。
他写的这张试卷是今早上他数学老师给他的,全都是基础题。
当时他数学老师把试卷给他,一脸送女儿出嫁似的表情:“乔乘风同学,我希望我不会在哪个教室的垃圾桶里看到这张试卷。”
乔乘风笑笑,没说什么,以前他老觉得这些数学题物理题会是他几辈子都跨不过去的难关。
但是认真去学了,发现也就那样儿,比这些题目难的东西多了去了。
卧室里的窗帘半拉开,外面的斜阳透过窗台,落在屋内的地毯上,暖融融的。
没一会儿,宋越屿忽然动了一下,乔乘风抬头,以为他是醒了,结果只是换了个姿势,还把那蛋糕盒往怀里挪了挪。
“……”
乔乘风放下笔,走过去把他脑袋上的毛巾拿了下来,想去浴室重新换一条。
手里这条毛巾本来是湿冷的,现已经被宋越屿的体温给敷得温热,乔乘风把毛巾浸到水池里,抬起头,目光在掠过面前的镜子时忽然一顿。
他眯起眼,靠近镜子,却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镜子里自已右后方的一只水盆。
盆是白色的,就是平常洗脸用的大小,现在却有一只蓝白条纹的袖子落到了盆外面。
那是他们学校的校服。
乔乘风关了面前的水,然后转身走到那只盆旁边,低头一看,里面果然是校服外套。
他想起昨晚上问宋越屿为什么不穿着校服,宋越屿说是觉得热。
乔乘风皱眉,所以是校服脏了吗?
宋越屿小时候就人小鬼大有洁癖,脏了一点的衣服都不愿意再往身上套,估计是没适应国内这种要每天套校服上学的日子。
这么想着,他就弯下腰,把盆里的校服外套拿起来,然后转身找洗衣机。
这房子的原主人过得挺精致,洗衣机不止一个,还分了类。
乔乘风拿了洗衣液,打开洗衣机盖子,刚准备把校服放进去,校服陡然在他手上垂下来,于是一直在蓝白面料里藏着的那块脏污血痂顷刻间毫无保留得暴露出来。
“……”
乔乘风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块血污在校服背面,范围不算小,应该是一直没处理,最后晕开来了,现在干涸结成块,钉在蓝白布料上,着实扎眼。
他腹诽,可能是巧克力或者别的什么吃的,但是扑鼻而来的那股熟悉的铁锈腥味儿让他瞬间沉了脸。
前些年,乔乘风每天都和这味道搭伙过日子,经常不是脸上破了就是腿被人划了口子,血糊了一衬衫也没在乎,该吃吃该睡睡。
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校服,长了腿跑到宋越屿家的盆里。
乔乘风在洗衣机前站着,然后收回手,他拿着这校服,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怎么会有血?
出血了那肯定是有伤口。
想到这个,乔乘风瞬间唇角绷紧脸色更黑,这说明宋越屿高烧不是水土不服,而是发炎!
他立刻就转身,准备拿着衣服去质问宋越屿哪儿受伤了为什么受伤,但随即,他脚步又一顿。
宋越屿为什么要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