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短篇甜饼合集【新】》疏花落

9、梦

　　二少做了个梦，梦中人是个与他一般大的将军，仔细看去，那轮廓似乎是他少年时的玩伴。
　　两人许久不见，再见竟是在梦中，二少欢喜地想打个招呼，忽然一支箭飞来，直直地插进了军爷胸膛。
　　溅射的鲜血落在二少的脸颊上，眼看着军爷双目圆睁倒在地上，他呼吸一滞，从梦中恍然惊起。
　　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没来由地一阵心慌，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军爷中箭时的情景，竟是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第二天一大早，二少便托人去打听军爷的消息，多日寻访终于找到了军爷的住处。
　　他站在军爷家外，踌躇着不敢上前敲门。
　　两人已是多年未见，他却因为一个荒唐的梦寻到了这里，怎么讲都说不通。然而，他又实在担心军爷，听说军爷前些日子去剿匪确实受伤了，一个人孤零零的，也不知此刻过得如何。
　　二少犹犹豫豫，终于下定决心上前敲门。
　　“来了来了。”
　　隔着门便听到了军爷的声音，颇有些虚弱。
　　二少正担忧着，门开了，胡子拉碴、胳膊上缠着绷带的军爷出现在他面前。
　　“竟然是你，”军爷难以置信。
　　二少在军爷吃惊的目光下略有些窘迫，支支吾吾地说了自己前些日子做的梦。
　　军爷若有所思，像是信了这个梦，请着二少进了屋：“我前些日子确实受伤了，不过已无大碍，不必担心。”
　　二少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军爷，只见军爷两颊绯红，他伸手探向军爷额头，很是烫手。
　　二少忙把军爷扶到床上，端茶送水，不顾军爷阻止，又去找了大夫，开药煮药。
　　这一通忙活下来，天色已晚。被照顾得面面俱到的军爷十分不好意思，邀请二少在这里留宿。
　　二少担心军爷，自然应下。
　　于是，直到军爷伤好，二少也没有再回去过了。

　　两人成亲多年后，二少吃着军爷切成小块的西瓜，躺在葡萄架下乘凉，无意间说起了重逢时那个荒诞的梦。
　　“其实，你来寻我之前，我烧得糊涂，也做了个梦……”军爷给怀里的二少挥着蒲扇。
　　“嗯？”
　　“我梦见你穿着红袍、抬着好几个大箱子来找我，说要与我成亲，”军爷笑着轻啧了一声，“那副架势，仿佛这辈子就认定我一个了。你来寻我，可不正应了我的梦。”
　　“所以，你当时听了我的梦，到底是怎么想的？”二少若有所思。
　　军爷摸摸鼻子：“我那会儿以为你不好意思来找我，毕竟咱俩都分开这么多年了，但又对我芳心暗许，见我受伤，就编了个借口哄我。”
　　二少冷笑一声：“你这梦倒是做得好。”
　　他抬脚便将军爷踹下了小榻：“夏日炎热，将军还是与我分开点好。”
　　军爷“嘿嘿”笑着起身，不顾二少嫌弃的目光，凑过去亲了亲二少，这才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心满意足地端着盘子进屋给二少切西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