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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煮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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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容越睡眼朦胧的撑着身子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手臂和大腿。
“三…三殿下…您没事吧?”沈蒙连忙将他扶起。
“沈哥哥,我可是等了你一天,等得都睡着了。”容越委屈巴巴,“你倒好,一回来就推我。”
他无辜又无奈,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给沈蒙盯得竟然有些负罪感。
他觉得,自己真应该再温柔点儿的。
“三殿下等在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他将落在地上的薄毯捡起来,叠整齐,放回床上。
容越紧跟其后,撒娇道。
“没事就不能等你吗?你是我的沈哥哥,我想你了,自然就是要等你的。”
沈蒙笑着回头,看着眼前这个矮自己一头的稚嫩少年,心道。小孩子就是单纯,想什么就做什么,毫不顾忌。既不遵礼法,也不藏情绪,干净得像一汪清泉。
“那现在三殿下等到了,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不可以!”容越一头栽进床榻里,一翻身就滚到了最里面,朝沈蒙纯真的笑着。“我要与沈哥哥睡。”
沈蒙:“…”他妈的最烦别人上老子的床!
“沈哥哥,你上来呀。”容越拍了拍床板。
“三殿下,卑职…”来个屁!
“沈哥哥,你又来了!不许同我卑职卑职卑职,你再这样,我可是会生气的!”容越嘟着嘴,皱着眉,气鼓鼓地盯着他。
沈蒙垂眸深吸一口气。
行,我他妈装得也挺累的!不装了!
“三殿下,我这个人睡姿不雅,而且喜欢压着东西睡,您要是睡在旁边,万一被压出个好歹,我万死难辞其咎啊。”
容越单手撑着头轻笑。
“无妨,沈哥哥可以压我的。”一脸真诚。
沈蒙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怎么就这么怪呢?!
但是转念一想,他还是个孩子,而且目前也还没弯,自己是不是有点想太多了?
沈蒙叹了口气,把老血憋了回去。然后拎起容越,三下五除二地就将他推至门外。
一把关上门上了闩,他在门缝里对容越说,“三殿下,天色已晚,还请早些歇息。”
站在外边的容越,右手撑在门上,指尖摩挲着门缝,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沈哥哥,我明日再来找你。”
说完,他便转身迈入廊下,左手狠狠攥住的那支白玉簪,在夜色中泛起森森的光。
二哥啊,你可真是性急。
*
翌日卯时,广阳宫,书房。
“不知二殿下唤卑职,所为何事?”
沈蒙进来半天了,行礼也行了半天,手脚都有些打颤了,可坐在书案后盯着他的人愣是纹丝未动。
该不会是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货吧?
反派都是这么喜怒无常的吗?
服了,能不能开个腔?
他妈的还不能怼,憋屈!
艹!腿抽筋了!
扑通一声。
沈蒙跪下了!
容衍被他的动作逗笑,单手屈指撑着头,饶有兴致地开口。
“沈侍卫这么娇的吗?这才几时,就受不住了?若是再久些,怕不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二殿下恕罪。”老子已经站不起来了!
沈蒙捏了捏小腿肚,然后慢吞吞地爬起来,又行一礼。
“罢了,免礼吧。”
沈蒙闻声才挺直身子,扶了扶快废掉的腰,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通。
“沈侍卫,可是不喜欢本宫赠你的簪子?”
“回二殿下,卑职喜欢。”沈蒙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既是喜欢,为何不簪?”
沈蒙:“...”为何?因为我他妈找了一圈儿没找着!你等会,容我给它编个去向。
“沈侍卫何故一言不发?”容衍站了起来,缓缓走近。
“回二殿下,那玉簪太过贵重,卑职恐其有损,小心收藏,留作传家之物。”我这么编,可还满意?
容衍爽朗地笑起来。
“不承想沈侍卫如此珍视,倒是本宫错怪沈侍卫了。”
沈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赶紧放小爷回房行不行?这他妈一大早把人叫过来,就为了问为什么不戴簪子?做皇子这么闲的吗?
“今日本宫要出去一趟,你去侍卫府调三千人。”容衍递给他一块令牌。
“是!”可算说了件正事。
沈蒙接过令牌就前往侍卫府,刚点齐三千人,凌阙就过来了。
“人交给我,二殿下有令,今日沈侍卫不必随侍。”凌阙扬着下巴,硬邦邦地吐出这句话。
沈蒙还来不及跟他客套一二,他就领着队伍出了侍卫府。
沈蒙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人是得多嫌弃他?
不过就是出城追捕贪腐案的凶犯嘛,这情节都是他写出来的,神气什么?
算了,看在他活不长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回了一趟侍卫府,怎么能不去看看兄弟们?沈蒙朝通房走去,一进门就有几个刚交班下来的侍卫过来打招呼。
“蒙哥,你如今发达了,可别忘了弟兄们啊!”
“是啊,蒙哥,你如今跟着二殿下,前途无量啊!”
“二殿下如今正在清查官员贪腐案,倘若你跟着立了功,得个将军也未可知啊!哈哈哈…”
沈蒙笑着摆摆手,“各位说笑了,不过是为朝廷尽忠而已,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说实话这案子最后的功劳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谁他妈稀罕谁去!
视线越过人群,他发现自己旁边的铺空了。
“周侍卫,也被调走了吗?”他问。
“这…”
“他…”
几个侍卫皆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快说,磨蹭什么?”沈蒙有些许不好的预感,面色也沉了几分。
“端阳宴那日,他当值偷喝酒,失足掉进御花园的莲池里淹死了。”
沈蒙神色一凝,心中暗自惋惜。周侍卫待人和善,虽然爱开点小玩笑,但也无伤大雅,且他身手不凡,怎会失足落水?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我朝律法严明,当值喝酒,轻则下大狱受刑,重则可是杀头的大罪。他这人就是管不住自己那张嘴,不喝酒啥事儿没有。”
“唉,是啊是啊。三殿下得知此事,还特意下令厚葬。不得不说,三殿下可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主子,一点也没把大家当奴才。”
容越自然是如此,那孩子自小在冷宫长大,受尽了屈辱和毒打,比起侍卫,他不知惨了多少倍,当然不会轻视他们。
这宫中险恶,主子的一句话,就能让无数人奉上头颅。若是能遇上一位贤明仁德之主,这一辈子才算稳了。
沈蒙想,一定要阻断容越任何黑化的可能,将他培养成那样的明主,是既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天下万民。
周侍卫的死,让沈蒙心下沉郁,他没待多久便回了广阳宫。
刚进偏殿,又看见容越撑着脑袋坐在桌旁。
“沈哥哥,你回来啦!”一看见沈蒙,容越就笑盈盈地冲上去抱住他。
沈蒙使劲掰开扣在自己腰上那一双冰凉的手,有气无力道。“三殿下,今日又是在等我?”
被甩掉手的容越也不恼,跟在他身后,去拽他的衣袖。“是啊沈哥哥,我等好久了,肚子都饿了。”
听到这话,沈蒙才注意到此时已是未时。
“宫中无人伺候三殿下用膳吗?”他问。
容越摇摇头,“是我不让他们传膳的,我听闻沈哥哥今日休沐,所以等着你一起。”
沈蒙:“…”傻孩子。
容衍厉行节俭,这广阳宫除了饭点,一律不开小灶。而容越这傻孩子为了等自己,硬是忍饥挨饿到现在。
他还小,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这怎么能行?
“三殿下,日后切莫如此任性,饿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容越笑得纯真乖巧,“我没事啊,都饿习惯了,这算什么。”
沈蒙看着这个仰头对自己笑的稚嫩少年,如此可爱,懂事,令人心疼。
他在心底暗自发誓,一定要让他快乐健全地长大,永远心持善念,受万民敬仰。
“三殿下,我给你煮面,好不好?”沈蒙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容越高兴得跳起来,“好呀好呀!”
沈蒙带着容越来到灶房,一众丫鬟婆子见着这位三殿下,也不敢阻拦,行完礼便低头规矩地退到庭院一旁。
灶房只有沈蒙和容越。
沈蒙将容越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挽起袖子,生火添柴,起锅烧油。
“三殿下,一会儿就好。”他墨发及腰,眸含秋水,回头笑着,模样甚是俊俏。
容越看得都痴了,魂不守舍地“嗯”了一声。
好想,抱住沈哥哥的腰,握住沈哥哥的手,听听沈哥哥的心跳,...
他舌尖不经意地舔过齿列,笑得肆意妄为,全然没有半分之前的纯真之色。
沈蒙敲了两个鸡蛋,用筷子飞速打散,沿着锅边缓缓倒入。令人食指大动的滋啦声和四溢的香味,登时盈满整个灶房。
他将煎好的蛋皮铲起来放入盘中备用,然后舀水下锅,盖上盖子。
趁着等水开的间隙,他洗了几颗小青菜,切了几根香葱,放入盘中备用。
水开后,他抓了小半把面,扔进锅里,用筷子搅动着。
这一系列的动作,在容越看来,就是一场独属于他的视觉盛宴。
此时他满脑子都是沈蒙的腰,沈蒙的手,沈蒙的乌发,沈蒙的纤纤玉指,沈蒙白皙莹润的脖颈,…
他咽了咽口水,恰好被回头的沈蒙看见了,冲他温柔一笑。“三殿下莫急,马上就好。”
容越抬手摸了摸喉结,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