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2、相对无言 ...
-
一时之间两人无话。
“你最近···伯父他···”要怎么开口啊。
言四喜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也不在意,“挺好的,我爸他,找我妈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没有陪在你身边,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孤单面对,对不起···
言四喜摇头,低头看着杯子里的咖啡。你无需道歉,当你不再爱我,也就没了陪伴的责任,所以不用说对不起。
“你呢,最近如何?”
“还好。”不好,一点也不好。
端起咖啡放在鼻子前,好好的闻一口,真香,好可惜不能喝,又把杯子放下,看他一眼,“那挺好的。”
赵景明看着她,进退有礼,依然熟稔,只是不再亲密。他原本有很多话要说的
“嫂子呢,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言四喜两手托腮一脸八卦。
赵景明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眼前的人八卦询问自己的感情,八卦除了她以外的女朋友,除了她,意外的,结婚对象。她竟然那么自然地说‘嫂子’这两个字,是了,他们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他是跟张泽一样的,是她哥哥的朋友,她也称呼自己是哥哥,可不是要,叫嫂子么莫大的恐慌,他觉得抬不起头来。
“结束了。”
言四喜叹息,“这样啊。”
“你好像很可惜”
言四喜点头,“是蛮可惜的。”
看着她不停搅拌手里的咖啡,“怎么不喝?”
言四喜手一顿,“凉了,不好喝了。”
“再帮你叫一杯?”
言四喜摆手,“不用了,也不怎么想喝,一会就回去了。”
要说什么呢,直接告诉她自己错了,告诉她她的东西都还在,告诉她坐在对面的人看起来那么平和,他一方面恐慌自己的行为,另一方面又害怕她的态度。备受煎熬。
人呐,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一刻,这些日子,他终于尝到了。
他们认识太久,恋爱太久,所以存在的一切都成了理所当然的东西,而如今,那些理所当然,正在逐渐远去。他甚至不能直言开口自己的错误,甚至不能开口挽回。
那些再见面、再联系的话,竟是不能言之于口。当一个人想要将你推离的时候,她只要表现出恰当的疏离,就已经让人无所适从。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因为怀孕,内心有了一个安定一个依靠,有了真正属于自己,不恐惧离开的人。再次见到赵景明,两个人隔桌而坐,内心竟是一片祥和。她很诧异,难道说,自己真的将他放下了么,眼前这个人,她爱了那么久,她将他放在心上,长达十年,爱着他,体贴他,关心在乎他,参与他的生活他的世界而现在,不过分开四个月的时间,再坐下来,竟然可以平静地面对他,没有那么多的难过,没有怨恨,可也不想多说什么这就是将一个人放下的感觉么。
言四喜看着眼前的人,就是这个人啊,就是眼前的这个人,长久以来,他就在自己的生活里在自己的眼里心里世界里可是以后,他都不会再在了,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即将有一个孩子,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去摸肚子眼前的这个人,那么好看,不知道孩子像他多一点还是像自己多一点可是他不会参与自己跟孩子以后的生活了,想到这里,又觉得难过。
赵景明看着她盯着自己看,眼神几经变换,他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只能这样看着她,他觉得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很久没有好好看看她。这是他的小姑娘啊,是陪他一路走来的小姑娘,她呆在自己身边那么久那么久,她是自己的情窦初开,是自己的少时乃至现在的念想看着她,怎么都看不够。
相爱很久的人分开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她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好好回答这个问题了,难过、遗憾,但是不是伤痛,她记得他们之间的很多相处,很多的第一次,那些相处让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温暖,觉得幸福。这个人曾经待她那么温柔那么好,记挂着自己的点点滴滴大学里心血来潮去剪了长发,成了到肩上的短发,她兴冲冲跑去找他吃饭,还记得他当时看着自己的短发,一脸惊讶又无可奈何,从餐厅出来的路上,他习惯性去摸自己背上的头发,最后只能把手转移到头上,还小声嘀咕:剪短了就摸不到了。
她记得自己当时只是笑,所以后来没有再剪短过这个人,那么好。
昨晚都还没有体会过来的感情现在竟然一下子明朗了,她大概不会再把他的号码放在黑名单里,也可以时常见个面聊聊天。
言四喜大概忘了自己怀孕了,而孩子正是眼前的这个已经分了手的男人。
一时想不到要再说什么,站起身,“那我回去了。”拿起桌边的花,摸着黄色的花瓣,很漂亮,对他笑,“谢谢你的花。”
赵景明点头,“我送你回去。”
言四喜摇头,“我自己开车来的。”
赵景明顿了一下,还是说出口,“车里有买给你的蛋糕,我拿给你。”
“那就谢啦。”
出了门,赵景明先是去了车里把东西拿出来,看着她手里的花,再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车停在哪儿,我给你送过去。”
高高大大的男人一只手拎着两个蛋糕店的纸袋,一只手拿着束雏菊,阳光照耀下的男人,拎着小女生的这些东西,仍旧是那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