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白日妄想

30、打架

　　吃过晚饭，张泽只跟谷雨说了一声就出去了，他约了赵景明见面。
　　赵景明坐在客厅等着张泽过来，电视上放着电视剧，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这似乎是重播的，之前言四喜好像看过，有人砸门，他放下酒杯，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张泽的拳头就迎面而来，赵景明躲闪不及，生生受了这一拳，面部受痛往后退了两步，张泽却是逼近了，毫不留情地用拳头招呼上去赵景明大抵猜出他的意图，也不还手，只能狼狈躲着，他们都是信奉用言语解决问题的人，而现下，却不想会这样。
　　张泽却是使了足够的力气，还手啊，怎么不还手！
　　“张泽，你够了没有？”
　　张泽听言停下手，恶狠狠看着他，赵景明此时狼狈不堪，唇角已经见了血，吐出一口血水，“再来别怪我不客气！”
　　听见这句话张泽却是露了一个奇怪的笑容，紧接着就扑上去，两个男人厮打在一起。
　　混乱中只听见茶几上花瓶落地破碎的声音、烟灰缸、马克杯、花盆，甚至连墙上的电视也歪了，混战结束，一片狼藉。
　　赵景明看着客厅里到处的残破，心里只觉得这样一来，那个人的痕迹怕是再也寻不到了，张泽却觉得满意，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走，用手揉揉嘴角，妈的，下手也不轻。
　　背后却飘来了一句话，“你现在才想着替她出气，不晚吗？”
　　张泽冷笑，也不解释，“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走了两步又停下，“再也不要去找她。”说完出门走了。
　　赵景明却是疯了一般，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走到门口，对着张泽的背影大喊：“你没有权利阻止我去见她，我会去的，会一直去！”
　　张泽只是在电梯里冷冷看着他。
　　张泽回家的时候谷雨看他脸上的伤惊呼，“你这是去揍人了还是被人揍了？”
　　言四喜回到家之后吃过晚饭在房间里坐着想了很多，情绪终于是缓了过来，没关系的，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听到嫂子在楼下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看了一下，果真。
　　言四喜下了楼，看着张泽的花脸，“你们还真动手啊。”
　　张泽不言语，却是瞪了她一眼。
　　言四喜笑，有这样愿意为自己打架的哥哥真好啊，真幸福，“你还好吧？”
　　“没事！”张泽粗声粗气说了一句，结果扯动了嘴角的伤，咬牙，那小子真狠！
　　言四喜却是不再笑了，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把它抱在自己的怀里，看着张泽的那张脸，轻声开口：“哥，你以后不要再去找他了。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跑去人家家里打架，丢不丢人啊。”顿了顿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两个人感情出问题绝对不只是一个人的问题，是我放任了他的冷淡与漠不关心，从这上面说，我同样也把问题扩大了。你说我们分手不到一个月他就交了新的女朋友，这一个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对他而言放下这段感情怕也是不易，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那些时候他对我怎样你也是知道的，我不吃鸡蛋，他就把蛋黄吃了给我吃蛋白，去吃面的时候又把咸蛋的蛋黄给我他吃蛋白我毕业的时候他陪我找工作，帮我做职业规划你看，很小很大的事情他都为我做了。”
　　可是他终究是离你而去，还那么快就交了女朋友。
　　言四喜看他一脸不虞，“他多怕不会再爱上别的人，所以才会交女朋友吧，至于他们要结婚，这个年龄了，谈恋爱不就是要结婚么。你不能这样无缘无故跑去人家家里把人揍一顿，再说了，我们都分手三个月了，你之前没有去，现在去了不会引起他怀疑吗？”
　　其实，她知道他交了女朋友比哥哥知道的要早，很早，早在他们认为自己知道的之前。就是那天她跟公司同事的人聚餐，中途出来结账，就看到赵景明跟一名女性正在用餐，两人行为亲密，关系一眼既明。那一刻，她竟掉下泪来，手里的钱包竟然捏不住掉在地上，弯腰捡钱包的时候她似乎也听到了眼泪砸在地上的声音，那么重，那么重她希望那人过得好，生活、爱情、事业，一切都好，可是这种亲眼看见不是自己的爱情她觉得痛，觉得痛得要死过去了她希望他过得好，同时又不喜欢自己所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就是那样一句话，你的好，不要再让我知道。
　　言四喜拉着张泽坐在沙发上，拿起刚刚小嫂子放下的药用酒精，用棉棒沾了往他脸上涂，嘴角的伤碰到酒精，张泽疼得龇牙咧嘴。
　　“说不会想起他是假的，我依然会想起他来。”顿了一下，“其实分手后我都没有好好想过，我以前觉得用那么长的时间爱一个人，若是分开后做陌生人老死不相往来更是痛苦，就觉得分开后彼此间应该是一种亲人的相处”叹气，“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今天下午见过之后觉得至少现在做不到，我觉得我再见到他会难过，没办法平静下来站在他面前，所以我尽量不去想，哪怕，哪怕爸爸走了，哪怕我知道怀孕了他既然要走，我总是留不住的不知道哪一天我会平静下来去面对他，这些不过是我对他的感情还没有消散。。。”
　　有一种姑娘，即便你从她的世界离去，她仍觉得你是很好的，不过是没了对她的爱情，就是这样啊。
　　张泽任由言四喜在自己脸上涂抹，就这样看着她，听她不紧不慢地说最后，他看着她，看着在自己眼前长大的女孩，呢喃一句：你长大了。
　　言四喜收起酒精跟手里的棉棒，“我自然是长大了。”
　　我已经是个母亲了。站起来走出房间，拿出手机把黑名单里的那个人的号码拖出来，片刻，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