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白日妄想

19、狗血故事？

　　这一天飘着小雨，夏天里终于有了一丝凉气，言四喜吃过早饭，拿过门口的格子大伞，沿小路上山转悠，走到一半突然间想起来，似乎，亲戚很久没来了。。。雨有些大了，她转身下山，回到家中，搬来椅子，坐在门口看雨打在院子的石榴树上，哗啦哗啦，看得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算算时间，上一次亲戚拜访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距离他们分手，距离那天早上，已经是三个月了。这仨月以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情绪不稳定，又很焦灼，一直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现在，现在如果是真的，要怎么办。
　　飘了半天的雨停了，言四喜准备去镇子上，她要去镇上买点需要的东西，顺便，顺便再买些吃的。言三阙在家，她并不想让言三阙载她去。换下雨鞋，从村口走下去等公交，可能是雨天，公交上的人并不多，只有零散坐着的五六个人，可尽管如此，车上的味道还是让她有些不舒服，她觉得胸口闷，甚至呼吸困难，言四喜有些惶恐，她刚刚才把事情想起来，现在就似乎有了反应，还是说这只是心理作用。
　　半个小时后车子到了镇上，言四喜下了车，她不知道是直接去医院还是去药店还是直接去医院吧，小镇上的医院既不需要身份证也不需要病例，只是去做个检查。
　　四十分钟后言四喜从医院出来，手里拿着医生给的怀孕手册，她，真的，怀孕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在他们分手之后，她竟然怀孕了要怎么办这个孩子，显然是不能要的，可是，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她自己了，如果，如果把孩子生下来，是不是就代表着自己不是孤孤单单的那一个，这个孩子，应该不会离开自己的言四喜恍恍惚惚，伸手去摸肚子，怎么办才好。
　　去下车的地方等了公交回了家，感觉到有些饿了就开始做饭，在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个孩子之前，至少她会好好对ta，也会好好对自己。
　　先是蒸上米饭，想起来昨晚三阙拿过来两根新摘的丝瓜，拿出来去了皮下锅清炒了，她记得以前每次回来父亲都会做这道菜。炒完丝瓜想了想又煎了俩鸡蛋，放上从菜园里拔回来的小葱。这顿饭竟是吃得格外香，只是丝瓜没有处理好，有一股土腥味，她总是不知道要如何清理丝瓜，做出来才是那种清爽的味道，而不是现在这样，带着很重的土腥味，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好吃，觉得这顿饭简直就是山珍海味，竟是吃下了两小碗米饭。
　　这大概是自分手以来吃得最为心满意足、最多的一顿饭了。
　　将剩下的菜拿纱网罩盖起来，把用过的碗筷放进盆里，又看了一眼锅里剩下的米饭，想想晚上可以拿来做蛋炒饭。这下子，竟是食欲大开。
　　村子上偶尔有邻居会买自家养的鸡，她关上门去了四婶家，让四婶帮忙买两只土鸡，她想拿来熬汤喝。
　　只是一顿饭的功夫，言四喜竟然开始想各种吃食。她甚至还没有做好决定。
　　四婶说家里刚好有，就不用再去问村里人，让她先等着，等到夜里鸡都上了树再抓，白天抓不到的。
　　言四喜听话回了家，她觉得困了，或许她应该去睡个午觉。精神好了才能够做决定。
　　夏天雨后的太阳总是要比之前更强烈，晒得人头皮发麻，进了院子关上大门，进了房间午睡。
　　夏天的农村午间很是燥热，言三阙躺在床上不一会就出了一身的汗，闭着眼拿着蒲扇扇风，微小的风解不了暑，心情更加烦躁。
　　言四喜心想，爱而不得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她也不过是其中一个，也没什么稀奇，更何况，自己曾是完全拥有那个人那段感情的，现在，现在不过是失去了。什么都不在了，什么都没有了，是不是总也有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个孩子，就是的吧。
　　只一个午间，言四喜就做了决定，她要留下这个孩子，父亲已经走了，那个人也离开了自己的生活，这个孩子，许就是这个时间里应该出现的，她要留下ta，这个孩子完完全全是属于自己的，她将一个人生下ta，将一个人把ta养大，她们两个将相依为命真好，总归不是只有她自己，老天爷没有薄待她，在她失去所有后，又告知自己有了孩子，真好，她要做母亲了啊。
　　今天一时紧张，医生说的话也没有完全听进去，明天，明天是不是要再去医院一趟，仔细检查一下，最近自己的情绪总是大起大落，会不会对孩子造成什么影响炎热的午后，言四喜竟在这思忖中睡了过去。
　　终究还是被热醒了，明天又有集市了啊，言四喜坐在床上发呆，长发垂到前面来，头发太长了，肚子大了以后不好打理，言四喜摸着自己打结的一头长发如是想，她应该把它剪掉…她要做好各种做妈妈的准备。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从床上下来去了前院四婶家里借剪刀，坐在镜子前，将一头的长发梳理顺了，她的头发很软很黑，质地很好，自己是很喜欢的，现在要将一头长发剪掉，用手抓住左侧的头发，手起剪子落，手中的头发就已经分离言四喜将它放在桌上，镜子里左短右长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言四喜利落地剪去右边的头发，对着镜子甩甩垂在肩上的新长度新发型，很漂亮，很好看，言四喜乐呵呵地想。
　　将剪下的头发装进袋子收起来，用手拨了几下短发，拿着剪子去还。四婶出门去了，言三阙手里拿着把没炒过的葵花籽站在门口在嗑，看着人进来起初还以为是邻居，待看清了不免吃了一惊，“我说你拿剪刀就是干这个啊。”伸手指指她的头发。
　　言四喜将头发一甩，“好看么。”
　　言三阙绕着她走了一圈，“手艺不错。”
　　“两剪子的事，能有什么手艺。”把剪子递给他，随后又抢了他手里的瓜子来吃。
　　言三阙把剪子拿进屋，出来的时候手里又抓了一把葵花籽，“你这是想什么呢，一下子就把头发剪了？”
　　言四喜坐在旁边的椅子晃着腿低头扒着瓜子，“天热嘛。”想起来什么，又抬起头来，“你什么时候走？”
　　“下个星期。”
　　时间这么快，她回来都一个多月了，言三阙都要开学回学校了，那自己呢，自己还会回去吗突然就觉得没意思，把手里的葵花籽又还给他，拍拍手说了句我回家了，也不理会言三阙在她身后的叫喊，出了大门，归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