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大杀四方》长明夜

11、白树城十一

　　“霜妹，请吧。”
　　为了面子，北良越主动礼让，示意怀霜先动手。

　　这方面怀霜一向不谦虚，当即提剑冲了过去，北良越从容不迫横剑交锋。
　　锵——
　　剑刃相接，发出玉石般的脆响。

　　怀霜一击不中，毫不气馁，手腕翻飞之间，剑势几多变化。
　　北良越照单全收，趁她调息之际抓住破绽，右腿猛地后撤，与此同时仙剑竖劈横斩，凌空划出“十”字，剑风如海浪席卷冲刷，滂沱不可阻挡。

　　来了！
　　怀霜神色一凛。
　　北良越用剑有个特点——前五招必出绝技“十字阙”。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机不可失，她气沉丹田足底发力，整个人飞窜而出，以极其刁钻的角度从侧方突击。
　　左手握剑格挡抵御北良越的剑气，右手则紧攥成拳，携罡风直冲其命门！

　　北良越万没料到她未卜先知，剑招才出到一半，怀霜的拳风就掀动了腰间玉佩，眼看快要给他一记重锤。
　　说时迟那时快，他当机立断收剑回挡，并迅速出左掌护住命门，正面迎接怀霜的攻击。

　　熟料双重防护之下，怀霜这一拳依旧结结实实砸中他虎口，激得他手腕一折，几乎无力抵抗。
　　那一拳的攻势仍未停下，指骨变幻携带寸劲，击中的瞬间如铁锤坠落，轰然将他击飞。

　　北良越以脚刹地一丈远，勉强拄剑稳住踉跄，腰椎爆发的疼痛恍若身体断裂。
　　喉咙腥气上涌，他哇地吐出一口血，心头升起惊涛骇浪。

　　为什么？为什么怀霜的实力会突然变得这么强？
　　刚刚那一拳的力道之蛮横，肉身之强悍，竟连他这个灵剑师都险些招架不住！
　　若非方才及时调转全身灵力护住命门，恐怕他真就成了废人一个！

　　看到他震惊的样子，怀霜举起右拳，哈哈一笑：“怎么样，这拳头是不是很硬？”
　　北良越只觉胸腔血气又开始翻涌。
　　一个剑师，竟然拿拳头对战，简直岂有此理！
　　用尽力气咽下血沫，他因愤怒和痛楚而颤抖的手再度握住剑柄。

　　“这是你逼我的！”他失了智一般恨声喃喃。
　　话音将落，但见一股清凌凌的水柱跃出剑身，在空中旋转变化，眨眼形成少女的姿态和容貌。
　　只是这少女全然没有水的温和，满面寒霜，戾气横生。
　　——正是北良越的剑灵，曼夭。

　　“终于舍得让你家宝贝剑灵露面了啊。”怀霜慢条斯理地说。
　　北良越却敛去怒气，冷冷地盯着怀霜，眼神如看死人。

　　他本打算不用剑灵，只以真剑师的境界迎战，这样也好显示比武公平，让家主看到他的风度和实力。
　　如今怀霜欺人太甚，那就怪不得他不留情面。
　　剑灵一出，她势必败北，唯有磕头求饶！

　　灵力汇聚，剑风激荡，曼夭的身影倏然一晃，迸发出尖锐的吼叫，似银瓶破裂！
　　怀霜只看见巨浪般的水幕扑面而来，尚未来得及举剑，就被重重甩飞出去。
　　曼夭的手臂延展如藤条，死死拽住她的脚踝，吊着她在空中呼呼飞转。

　　强忍住头晕和恶心，怀霜迅速做出反应，一剑切下斩断水绳，自己则随惯性滚落地面，半边身子擦伤严重。
　　她撑地跃起，才刚抬头，又是几条水鞭抽过，看似柔软实则坚不可摧。
　　速度太快，她避之不及，左腿立刻添了一道伤痕，其深几可见骨。

　　这还没完，北良越继续在后方出招，随着他的动作，曼夭身前凝结无数水刺，铺天盖地朝怀霜袭去，一波接一波，源源不断。
　　怀霜的剑围只撑了几分钟就被蛮横攻破，锋利的水刺贯穿了她的肩膀，划伤了她的手臂。

　　鲜血滴滴坠落，她一声不吭地忍受。
　　而看到这一幕的北良越，心中更是只有痛快！

　　没错，就应该这样。
　　灵剑师和真剑师之间阻隔的是天堑，是鸿沟，是足以使他碾压怀霜的力量。
　　现在，他要教会怀霜这一点！

　　眼底深藏的疯狂终于浮出水面，北良越完全被快感支配，出手愈发凌厉。
　　一招一式，皆令怀霜应接不暇，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遍体鳞伤。

　　突然之间，曼夭又膨胀一倍大小，投落的阴影如树荫将怀霜笼罩。
　　它的双臂则分化成数根水做的枝条，向空中狂乱挥甩，不由分说穿透剑围，重点攻击怀霜握剑的手。
　　疼痛和水光迷惑了怀霜的注意力，有那么几个瞬间她视野泛白，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这时，一缕源自灵魂深处的危机感唤回了神智。
　　怀霜猝然回首。
　　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寒光闪现，水珠迸溅，剑锋笔直地刺破水幕，来势汹汹，锐不可当。
　　剑尖凝缩的一点白光，自三尺之外寸寸逼近，目标赫然是不设防的心口！

　　曼夭仅仅是障眼法。
　　真正的致命一剑，是北良越自己！

　　怀霜睁大眼睛，瞳孔无意识收缩到极致，剑锋将至的瞬间被无限拉长，生死一线的压迫感似潮水灭顶，剥夺了她的心跳和呼吸。
　　那一霎，万物消失。

　　怀霜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感觉。

　　她轻轻阖上眼眸。
　　眼前一片漆黑，唯有莹白的细线摇晃不定，犹如海底深处传来的歌声。
　　和先前的每一次一样，她朝着细线伸出了手。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她攥住了那根线。

　　怀霜蓦地睁开眼。
　　水幕还在，北良越的长剑还在。她的左手正挡在身前，紧紧握着锋利的剑刃。
　　痛感自掌心清晰地传至大脑，鲜血如注，染红她本就艳丽的衣裳。

　　从北良越出手到现在，一切不过瞬息之间。
　　观战者连她闭眼的动作都没能捕捉。

　　北良越只觉一剑刺出，畅通无阻。
　　正暗自窃喜之际，却猛然发觉剑端受阻，下意识抬眸望了过去。

　　穿透破碎的水幕，他看到怀霜扬起了笑脸。
　　一点幽深的火光从她瞳孔深处迸溅，波澜不惊的黑眸如风暴过境，形成席卷一切的漩涡。
　　同样的漩涡也出现在她握剑的掌心。

　　刹那间，四周灵气出现须臾停滞，而后迅速陷入狂乱，似滔滔洪水朝漩涡中心汇聚。
　　元气变，剑灵现。

　　一股沛然巨力呼啸爆发，砰地将北良越震出数尺远。
　　庞大的黑影从怀霜剑身腾现，凶猛地吞噬了水妖般的剑灵。

　　那是一匹狼。
　　一匹通体漆黑犹如浓雾凝结的巨狼。
　　它高大的身姿像一座小山，血盆大口中獠牙隐现，咔嚓将水柱嚼碎。

　　北良越瞳孔骤缩，疯狂挥剑撤退。
　　“曼夭！回来！回来！”
　　呼喊中，他血液倒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

　　——怀霜竟然临阵进阶，完成了引灵！

　　相较于他的心惊胆裂，怀霜本人并未显出太多惊喜。
　　她只是仰视面前高耸的黑狼，露出淡淡的笑。

　　还真叫孟嘉荣猜中了。
　　一个暗系的剑灵，形态则是她喜欢的巨狼。

　　疲惫一扫而空，玉府之内，无尽灵力汹涌奔腾。
　　怀霜轻舒一口气，攥紧剑柄感受这餍足又振奋的状态。
　　脱胎换骨，如获新生。

　　不过很快，北良越的尖叫就打断了她的遐想。
　　怀霜掀起眼皮扫过去，看着仅剩半边身子的曼夭，若有似无地笑。
　　“它说，你的剑灵不太好吃。”

　　北良越神色骤然僵硬，呼吸急促，手指关节泛白。
　　他以最快的速度令曼夭重塑化形，再生的曼夭却不复方才威风，连带他自己都遭受重创。

　　为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北良越的头脑乱糟糟的。
　　是幻境？是错觉？还是法相拟成的魔狼？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真正的剑灵！

　　然而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在他炙热的注视中，怀霜缓步走来，衣袂猎猎，剑指前方，噙笑说：“打得过瘾吗？”

　　“——现在，该我了。”

　　和话音一同落下的，是她疾风骤雨般的剑招。
　　黑狼化作残影瞬间冲出，跟曼夭的交锋几乎没有任何技巧，全凭蛮力撕扯，竟逼得曼夭不得不频频后退。

　　这幅意想不到的情形深深震撼了台下的人。
　　整个演武场寂静无言，针落可闻。

　　北天野紧绷的右手缓缓从剑柄上放下，凝睇怀霜的眸子晦暗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孟嘉荣则一改心不在焉的状态，一下子坐直身子细细观察，唇边闪过极轻的笑意。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如他们一般轻松。
　　人群中，赵凡面如菜色，悚然问道：“那是剑灵吗？
　　“不然呢？还能是什么？”北红羽暴躁地回答了他愚蠢的问题，脸色铁青到没法看。

　　无怪他们如此惶恐，实在是这一幕教人难以接受。

　　号称北府最强天才的北天野，用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完成进阶。
　　公认九州天赋第一的太子殿下，曾观天悟道，不足一炷香即晋升成功。
　　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即的遥远传说，是奇迹，是神话。

　　可如果有人只用眨眼的功夫，就在对阵中实现蜕变，那他们又该如何评判？

　　或许他们连评判的资格都没有。
　　莫名地，赵凡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
　　脸颊流过一行冰凉的水滴，他木然抬手擦了把，惊觉自己已满头虚汗。

　　纷杂的思绪最后化为两个字——完了。
　　队长和他，全完了。

　　此时的擂台上，曼夭的攻防被寸寸瓦解，连身体都因北良越灵力不支而逐渐融化，只得放弃人形，化作水柱勉强支撑。
　　黑狼在怀霜驱使下寸寸紧逼，庞大的身躯每踏近一步，北良越的心就震颤一下。

　　他亲眼看着自己苦练两年的御灵之术，被一个临阵突破的人无情压制。
　　浓重的绝望漫上心头，他盯着自己的剑，如梦方醒。

　　或许从怀霜突破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不再是实力上的差距。
　　而是天赋。
　　他穷尽一生也无法赶超的天赋。

　　“…………”
　　一个北天野还不够，为什么连怀霜都能变得这么强大？！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心口有什么东西正渐渐破碎。
　　北良越再也忍受不了，一边崩溃大吼，一边高高举剑朝怀霜劈去。

　　怀霜镇定自若，横剑抵挡了攻击，染血的剑身有黑雾弥漫，不费吹灰之力就抵消了北良越的剑气。
　　反观先前稳占上风的北良越，这一击后再无还手之力，唯有躲在曼夭身后仓惶逃窜。

　　局势完全被扭转了。

　　“队长……队长还能赢吗？”
　　赵凡打了个冷战，无意识呢喃出声。

　　“闭嘴！当然能！堂兄一定会赢！”北红羽粗暴地呵斥，猩红双眼紧盯北良越的身影，说出的话却如同自我安慰，“堂兄那么厉害，怀霜算什么东西？她根本不配，她……”
　　话音戛然而止，台上一幕刺激得她眼神发直。

　　那匹黑狼居然撕碎了曼夭的滔天水柱，狠狠将北良越镇压在地。
　　钢铁般的巨爪无情挥出，只一击就扯断了北良越的胳膊！

　　北良越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臂飞出，那只手里还攥着剑，落地的刹那响声尖锐，传到他耳朵里，仿佛天塌地陷。
　　眼前阵阵发黑，他死死瞪大双眸，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哀嚎。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宝贝们，这篇文设定和战力体系有点问题，我回去研究一下再接着更。后面还有几万字存稿，没打算坑，大家要取关的也请随意。
这段时间应该先更隔壁《反派她只想苟活》那本找找手感，贴个文案感兴趣的亲可以看一下。
游悦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妖怪。
没爹没娘，自小在山里长大。
好在山上物产丰饶，邻里友爱，日子过得倒也舒心。
长大后，游悦揣着七大姑八大姨送的干粮，独自下山闯荡。
刚走出二里地，天降一册话本。
话本显示，她虽然现在贫穷且弱小，但终有一天将成为无恶不作的魔头。
被正道围剿，死于男女主剑下。
　　
游悦：？！
她包袱一裹，麻溜地滚了回去。
从此在山上一待就是三百年。
　　
为了保命，她做出如下准备：
一，勤奋修炼，力争能从男女主手下逃脱。
二，成立妖族联盟，壮大后援力量。
最后，为了查明敌情，需要伪装成人类下山打探。
　　
就这样，再度揣着七大姑八大姨的干粮，游悦来到了人类地界。
满腹小心，步步为营。
直到有一天，对上号称肉身无敌的某位修士。
　　
修士出拳。
游悦出布。
拳掌相接，只听咔嚓一声。
修士的骨头断了。
　　
游悦一脸懵逼。
咦？
你们人类这么脆皮的吗？
　　
其他人：？？？
淦！这是哪来的怪物！
　　
后来，九州流传有一个传说。
妖盟盟主游悦，自出关即天下无敌。
无人知晓来路，唯见其所过之处，天下英雄竞折腰。
——物理层面的折腰。
　　
再后来。
游悦蓦然回首。
发现女主成了她迷妹，男主成了她小弟。
正道围剿？嗯……她好像一不小心实现人妖和平，当上了正道魁首。
　　
【小剧场】
“请问游悦盟主，您是如何练就这身绝世武功的呢？”
“嗯，这个嘛，很难说。非要传授经验的话，我想是一个字——苟。只要苟活得长久，早晚天下无敌。”
　　
第二天，《仙京周报》报道。
妖盟盟主游悦大谈习武经验，原因竟是家里养狗！据其亲身经验，只要狗活得长久，早晚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