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的前一天》七月三十九

166、髀肉复生

　　一则视频里提到了超雄综合征：大部分患者性发育正常并有生育能力，可表现为身材高大，有攻击性行为、暴力倾向、学习障碍等，有时还伴躯干畸形。本病目前尚无有效治疗方法。

　　患有这种症状的男婴会分泌让生母母爱泛滥，舍不得打掉孩子。孩子生下来以后就会打人……患有这种病的人对杀人表现得毫无违和感，也就是说杀了很多人，病人都不会产生负罪感。

　　一切源于视频里的结论。我是知道吸血鬼症的，病情的原名叫朴林症？反正世界上不可思议的病太多了。

　　最近我看到浙江那边有个身负重大刑事案件的犯人在逃，他只有一米四五的身高。目前在被警方悬赏通缉。估计很快就会落网。不管是在什么年代，杀人犯还是会存在。我看到了他的样貌，不过现在早忘了。这种人就像电视剧里人走到现实里来了，而我永远和这些人没有过多的关联。

　　今天早上也很困倦，玩了会手机，精神疲惫，躺下来却又睡不着。中午刷视频，看到战乱地区发生炮击楼房、医院的视频，废墟中一片人的鬼哭狼嚎，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这反正也不关我屁事，我对此漠不关心。

　　所以我也没有留下任何评论。真冷漠无情。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厂里一些人就算在休息时间也会戴帽子，下班回家的路上也会，似乎已经养成习惯了。我一出厂就脱帽子，深夜没人看，我也会脱帽子。

　　中午听母亲说，那个创业成功的大学生今天三十六岁，他从厂里买进药，再推销卖给医院，赚差价，利滚利，成了现在的样子。她打个比方，一瓶药要一毛钱，他以五毛钱卖给医院就赚四毛钱。她还说，“我大姐都不知道他能赚这么多钱。”

　　不得不说，平静的生活如一片宁静的湖水，而我们驶着小船，在驾船的过程里做出抉择就要小心来自水下的危险。因为你不知道“危机”会以什么方式、会在哪里、什么时间突然出现，直到滔天巨浪吞噬掉你乘坐的这只小船，你在水里挣扎着，试着找到救命稻草——那只小船，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你或许已经溺死在这片幽暗的湖水里，尸体沉入湖底。或许你完成自救，重新驾驶着小船，准备迎接新的危机。

　　今天的我感觉“这一天格外漫长”，随后又明白了什么，想到“漫长的一天应该过得很快”。但现实是“漫长的一天果然很难熬下去”。我不可能过上髀肉复生的生活，也就没法体验到在安逸的环境下忧患今后难以有所作为的思想。

　　但让我意外的突发事件总会以很巧合的方式发生。我减少去厕所的时间，三小时就去了一次，代价是一口水没喝，但喝了点从家带的瓶装咖啡。

　　这时候不适应的地方来了。我平常一小时去很多趟厕所，但现如今却少去，所以我在跟车途中想去厕所。虽然没那么急，但现在路过厕所顺便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提议很诱人，但我最终没有去，忍住了。

　　谁知没过多久，领导就来了。他正好从拐角处出现，还是上回连续抓到我两次摸鱼的领导。

　　当他看到父亲开着车后，停下来了，观察起车边的指挥。他看见我时，我也刚好抬头看到了对方的脸上冷漠的神情。

　　好险，差点就被抓到第三回了。等领导看到我又没人影时下旨，父亲想留都留不住我。当然，他现在已经被我三番五次的闯祸给弄得烦了，大有可能丢下我，直接划清界限，再也不管了罢。

　　看到一则视频：一女子每天喝几杯咖啡，这样过了几年，某天她起床刚站起来，腿就骨折了。

　　视频里写着楼下有人表白惊动全校大学生，很多人狂奔着去都去看热闹，结果是个乌龙。大家看着眼前的垃圾车陷入沉默，有人还鼓掌了。不知道的学生还以为“丧尸”来了。

　　今晚父亲告诉我不用去开车了。他和领导说好了。难怪两人上班时间站在一起那么久。我离得远，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换成别人，肯定得开，我怕你出事呢。而且领导让你开，如果你没完成任务还会扣你工资。”

　　我是无所谓。不过父亲给了领导一瓶饮料，快吃晚饭时有人给了我和父亲一人一瓶饮料，都是阿萨姆奶茶。我刚开始是拒绝的，但那个送我饮料的女人看我摆了摆手，她的嘴角被口罩包裹着，但脸上弯起的弧度让人看出来她明显勾起了满面的笑容。

　　她再次递给我后，我直接拿过来了。因为不这样做她恐怕还是会坚持给我饮料的。她和父亲说拉哪架料时大大方方，动作不拘小节。她靠得很近，没讲究男女有别，好像没把我们当外人一样。她是个外向的人，跟我的性格截然相反。

　　我有个疑问，这两瓶饮料肯定不是她要给我们的。是谁指定她给我们的呢？领导吗？有时间问问父亲吧。话说得到一瓶饮料时我还感到了自满、得意和骄傲。这也是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吧。

　　当然，小恩小惠就想让我给厂里卖命是不可能的。我也讨厌靠小恩小惠拉进关系，背后捅你一刀的人。所以一开始就拒绝了别人给予的好处。同学时代，我有经历过吃了一包别人给的五毛钱的辣条，后来被他诈骗几十块钱的事情。

　　我看着五十公尺高的行车上面有一排字，问了父亲：“为什么这个厂叫中远？”

　　他解释了下：“这是中海海运和远洋合并的企业。”

　　“喔。这两个都是国企？干什么的？”

　　“都是的，中海是国内运输，远洋是去国外运输。”

　　夜晚，领导和另一位指挥工就盯着我和父亲的工作。他们紧跟着我们，经历了漫长的时间，领导和那位指挥正在聊天。我得到了喘息的时间，戴着帽子真的好累。

　　刚脱下帽子，领导不从哪窜出来的，杀得我措手不及，好在我时不时就回头观望，及时发现了对方的存在。

　　所以当我在领导眼前戴上帽子后，他从我身边经过，也没说些什么。我有点心虚的跟在他后面，直到他和父亲结束了交谈，到了离别之时，我用余光看着他离开，内心的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领导一走我脱帽，在附近的汽车忽然闪了下车灯，我看着面前的车子，实在有够无语的。自己的行动完全被旁人目睹了全过程……尴尬不已的我迟疑了会又戴上了帽子。等离开这辆车的视线范围后，我迫不及待的把帽子摘下了。

　　深夜时分，父亲在开车，那位指挥没下班，依旧在工作。而我躲起来，光明正大的摸鱼。有人来会躲着的，但父亲随后就发现了我的存在。他下车，快速走到我跟前，说道，“看书有工作重要啊？你这样下去，人家不会跟领导说的，现在不是你一个人指挥，他会和人家说，我在指挥，努力工作，而他家那个小子在玩。你先跟着我，等他走了。”

　　我无奈道：“那好，走吧。”

　　其实从下午就是他一个人指挥。因为有三个对讲机，驾驶员一个，其中两个都是指挥工的。我和他不能同时说话，这样就占线了。驾驶员的对讲机会什么指令也听不到。所以一次只能有一人指挥，除非你在他说完之后再指挥，但我觉得那位指挥一个人连续说话，不停的指挥，一口气都不喘，这让我很难有机会发挥价值。

　　既然如此，我还是接着摸鱼。只不过是换个地方，跟车摸鱼，而不是待在原地摸鱼而已，还是照样能看手机。父亲的意思是想让我跟着他的车走，但显然这样做，对那位指挥工的带来的伤害更深刻，人家会想“好家伙，你去哪了？我刚才看到你玩手机了！你现在来工作了？跟车了？还在我面前玩手机？真不把我当人看啊！这种事偷偷摸摸的做就行了，你还当面玩哈！”

　　矛盾会更深吧。藏着掖着比当着别人的面更严重吧。别人照样会说，因为我下午也是这样。貌似我的工资已经低至三千多了。估计还能更低。

　　况且，那位指挥工真的是认真工作？他时常跟着车就没影了。父亲还说我，这两人都会偷懒，大家都是半斤八两。

　　进击的巨人的动漫大结局很快就出了，预告片已经发布了。有人评价：“一部作品会因为时间的沉淀，逐渐发挥它的光辉。”作者画的结局有人说好，有人骂烂尾。有人说这才是最合适、最无可替代的结局。

　　我不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因为自己压根就没看这部漫画，只看了动漫。悬念、剧情、人物刻画、世界观都很好。吃人的设定，无论何时都会带来一种惊悚感，现实生活中也会有这样的怪物。

　　当今晚的工作结束后，父亲说我“玩死了。”那个指挥说：“他天天上班，哪有我快活。”

　　下午工作，我在大路边把内衣脱了，然后快速穿上工作服，父亲和其余的一众人就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附近站着，不知他们有没有看见我赤条条的上半身……

　　当时我在太阳底下被烈日爆晒，浑身上下真的好热，因为头发留长，压在帽子里的缘故，头上像着火一般，额头上汗如雨下。至于那位指挥工当时还没来上班。

　　尤其是路过的人，看我的那种眼神我现在还记着，毕竟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得精光……这可是现实世界，不是虚拟世界。但乡下我经常在夏天能看到老爷爷、大叔啊、反正是男人会把汗衫脱掉，上、身啥都不穿出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