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独门独院那些事 ...
-
关于自己父亲梁作铁同爷爷奶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件事，此时的梁思齐还一点都不知道。后来梁思齐知道这件事时是因为一场妯娌大战，那应该是1989年左右的事情吧。
那年，梁思齐到了护仓河河边的一所小学上学，这是一所还不错的学校。为了上这所学校，梁作铁把儿子的户口调到了继父梁震鹏居住的那个小院子里，为此还搭上两条护仓牌儿烟卷用于求人办事儿。
梁思齐来上学后，我也偷偷跟着他来到这个小院儿，内海市护仓区致安里9号。这里的环境要比五段武德闾胡同好上去太多，都是一些意大利人留下的二层联排别墅。后来分给老百姓住，楼上的从后门出，楼下的从前门出，相对独立，前门还有一个小院。这座作为婚前财产干净的“独门独院”令女主人关茉芬十分满意。
我对这房子也十分满意，横卧在院门的横梁上“喵喵”两声，隔壁10号院儿的小母猫们就会蹭蹭的也窜上来。我们就在这和煦的日光下眼睛眯成一条缝趴成一排懒洋洋的睡着。关于猫咪在黑暗中瞳孔变圆放大，明亮环境里瞳孔缩小，光线太过强烈时瞳孔就会缩成一条线这个事儿梁思齐就是在这几年观察出来的。
那几年梁思齐六、七岁吧？反正是正在上小学。
小学不远，门前的小路一直向南走。过一个菜市场再往前走，一直看到一条河就停下。这时路的两侧都是有高大院墙的建筑，听说右边这座是一位大总统的故居，左边的这座则是另一位大总统的故居，以前的大总统可是真多，竟然有两位还是“邻居”。左侧的总统故居在解放后一部分被改建成学校，也就是梁思齐在读着的小学。
那建筑物的外墙上有一个孔洞，立着的长方形正好可以容纳下一个坐着的小孩儿。那时梁思齐有一个同学，他的名字很特殊，姓关名一，孩子们为这还自编了一段歌谣，“关一，关一，观音菩萨…”
关一听到这歌谣就自动的盘腿而坐进入这建筑的孔洞里，仿佛龙门石窟一般。此时的梁思齐注意到关一双手合十的指尖位置飘扬着鲜艳的红领巾。
“糟糕！红领巾！”梁思齐摸向自己胸前发现自己忘了这件上学时必不可少的穿戴，扭头飞奔回家。谁知到了家那大木门是紧闭着的。爷爷去内海大学补差，奶奶去了内海第一医院吊着脖子缓解着自己的骨质增生，刚把梁思齐送到小院儿的父亲梁作铁也早就骑上自行车去河对岸的文教用品批发公司上班去了…
焦急的梁思齐用尽全身力气噼里啪啦地拍着那木门，“啪”的一声那木门倒掉了，倒向院子一角儿，把一株品格高尚、伫立含蓄的君子兰砸得叶与根彻底的分离。
我也不明白我看到的每个精彩故事都要从一声巨响开始，这一声“啪”惊了我的全身，一下窜到二楼楼顶，那有一个用于接收卫星电视的大锅，锅后面是安全可靠的。另外，10号院那群母猫们反应比我还要迅速呢，她们立刻从门梁上下来跑回那充满恶臭和炉渣的10号院小屋内。那屋的女主人一边“咪咪！咪咪！”的安抚众母猫，一边忙着出门看热闹。
当我从卫星大锅后出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倒不是因为我胆小，那大锅后面太凉快了，我迷瞪迷瞪就睡了一觉。
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梁作铁在那里修大门，梁震鹏在那里可怜兮兮的摆弄他那断根的君子兰，无数次的把它扶正，最终还是倒下了。
奶奶关茉芬好像正在对着梁思齐说些什么，我听不清。但我听到了梁思齐说，“这就是我的旅馆！”关茉芬听到这话后不高兴了，扥着梁思齐鲜藕一般粗细的小胳膊向前一甩，他就倒在了院墙边儿。
我的傻孩子啊，你得什么时候才能比我这个猫聪明啊？我知道你那句话是跟你们那个姓桑的班主任学的可你也不能用在这儿啊！就算用了，你也把话说全了呀！这句话的原话我听过，“你们在家才待多会儿啊？有很多时间还是在睡觉，你们在学校的时间比在家还多，学校是你们的家，家就是你们的旅馆，好好学习吧！”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关茉芬的那一拽、一扥、一拉、一甩，在加上梁思齐这画龙点睛的一倒。这精妙而连贯的动作引起了梁思齐母亲程敏的不悦，婆婆竟然打了我的儿子。
“你的奶奶不是你的亲奶奶！”就是从这句话里，梁思齐开始明白了父亲梁作铁的家庭身份和与之身份相称的一些故事。
然而儿子被婆婆给推倒这件事不过只是一个导火索，关于这场“泄密”战争，可能从梁思齐出生时就开始了。那时我和这个人类小孩儿之间还没有产生记忆共享，所以都是些道听途说，准确不准确大家自行分析吧？
梁震鹏虽然上过大学并以知识分子自称，但骨子里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重男轻女”。乡下的大儿子梁作金生下一个女儿，大闺女梁作银生下什么都无所谓，因为那个孩子又不姓梁。那时候国家正在实行计划生育政策，梁震鹏想抱孙子的梦想就这么着破灭了。
可是在1983年的一个佛晓，程敏在河对岸的内海妇产科医院生下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是梁作铁的，这孩子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大胖小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聊胜于无的梁震鹏从这个孩子身上得到了慰籍，必定这孩子姓梁！
梁震鹏在三年前翻破了新华字典才得来的“思齐”两个字，这字本来是给梁作金的当年即将出生的儿子预备的，没想到他们家生的是闺女，作为爷爷怎么也得给孙女起个名字，于是梁震鹏草草的起了一个梁思妍。而梁思齐这个名字就莫名地到了现在这个男孩子身上。这是一个好名字，寓意：见贤思齐。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独门独院那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