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死亡或诞生 ...
-
秀琴抱着梁思齐一起到了院子中央，此时大杂院儿里住着的人基本上都站在了这个地方。作为院儿长的秀琴提醒大家都别站得太集中，都看一点边儿。
“这院子底下以前是防空洞，这么踩还不得给踩踏了！”
听到秀琴的提醒之后，大家纷纷都靠在了有房子的一侧。呵呵！你们人类就是没有个预见性，院子地面是红砖铺成的，中间都凹陷的很严重了，居然还有人敢站中间，要不是秀琴警觉非得让你们给踩踏了不可。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秀琴问。
“唉，思齐姥姥啊…今天这一大早儿。”大耗子的妈妈有些哽咽。
“怎么了？”秀琴追问。
“唉，思齐姥姥啊！刘猴猴他老太太…”大耗子的妈妈再度哽咽。
“过去了？”秀琴问。
“嗯！”大耗子妈妈哽咽的点了点头。这句话后，院儿里又乱作一团。大家都去忙着料理老太太的后事，没人再在意那院子中央是否会塌陷。
我又是一个健步离开了这个屋顶，因为我知道人类的葬礼可不简单。不单是一大堆人围着死者哭，很可能一会儿就会有吹吹打打的丧乐队来，这对一只神经敏感的猫来讲可不算是个好事儿，必定一只猫的心脏只有20g重，禁不起这样的折腾。相比人来讲，我们猫的葬礼要简单上许多，简单到根本没有，一旦你发现你身边的猫不见了，那多半是已经死了，你也不知道它死亡的准确时间，也不知道它死在哪里？仿佛从空气中消失了，这也许是猫的一个特殊的功能。也许没有我说的那么神秘，我是一只只有两岁的猫，我还没死过，等死的时候会知道的，只不过那时候就没有办法给你们讲死的故事了。
我准备回到程森里去，那里都是楼房，楼房的人可不像大杂院里的人那么爱凑热闹，他们都把自己关在屋里，各家过各家的日子。
当我重新爬到那棵香椿树上准备和老白猫说声再见时，我发现它已经消失了。敏感的我已经感觉到它的消失应该是永远的消失了。
天啊！它走的真不是时候，它为什么活到了82岁（猫龄1230岁）？她带着这个秘密走了…
当我写这些故事时，哦！准确的说是我说作者来写，因为我的猫抓根本拿不起笔，当然我的喵喵也没人能听懂，但最后故事的确写出来了，不然你们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哦！言归正传当你们听到这些故事的时候我已经38岁了，这不是一只猫能活到的年龄。那是距今天的36年后，我在那时解开了我自己长寿的秘密，也解开了老白猫的长寿秘密，更知道了老白猫是如何死亡的？那一年，我的思维已经进化的和人类一模一样，我把这些归咎于我的经历。好了，这个事情我以后会慢慢给你们讲的，我不能再剧透了。
还是继续说我两岁梁思齐三岁时的事情吧？那天，我回到了程森里，刚走到铁厂灰坑我就听见了那自行车轮与不平整的灰坑小路之间的摩擦声，我没有走太远，只是俯下身子看。那是梁作铁回来了身后的小椅子里坐着的是梁思齐，他们回来了，回的比我还快。人类有一个规矩未成年的小孩儿要离死者远一点，更不能参加葬礼。据说小孩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也有一种说法小孩子的身体还没发育好，看到脏东西会影响身体。对此我的表达则是，“喵！”一派胡言。
没有去参加刘家老太太的葬礼，梁思齐到赶上了自己太爷爷的生日，80岁一个多么吉祥如意的数字。梁思齐的爷爷梁震鹏、奶奶关茉芬、父亲梁作铁、母亲程敏带着梁思齐一起坐上了去往老家临海县的火车，内海市区距离临海县县城并不远车程也就1个小时吧？当年梁震鹏来内海市谋生就是提着一个木箱子来的，在内海北站下的车，那时的蒸汽火车可比现在的火车慢多了。当他在内海大学会计的工作稳定后，想回家看看，发现火车站已经被兵占了，无奈之下只能推着独轮车回家，独轮车里装满了土豆，路上渴了就吃个土豆解渴。现在的人都知道生土豆里的土豆蛋白质会让人中毒，可一个生于二十年代的人哪懂得这个，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这次他们去临海县给太爷拜寿，我要跟着。但火车上是没有给猫坐的位置的，我只能跑着去，比梁思齐他爷爷还糟糕，连土豆我都没有。但是我还是要跟着去的，我得了解了解这个三岁小孩儿的家庭情况，慢慢治好我和梁思齐相撞之后得的那个“病”。
梁思齐的太爷是个比较有文采的人，壮年时在县城谋了个巡警的差事，一个月三块大洋日子也算过得红火。可平静的生活被战争打乱，只能回家种地，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几年又赶上旱灾颗粒无收。碰到这种情况只能把大儿子弄到内海投靠一个开金店的亲戚那做学徒，这个做学徒的人便是梁思齐的爷爷梁震鹏。这梁震鹏进了城努力异于常人，几年后就成为门丰金店的掌柜。解放后，金店实行公私合营，梁震鹏就是在此期间读了大学并留在内海大学里工作，成为了一位名副其实的“知识分子”。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梁震鹏对生活有了憧憬，眼光也就更高了。三十岁那年休去了老家包办婚姻的妻子，在城里取了离过一次异的漂亮妻子关茉芬。自己在家有作金、作银两个孩子，他们分别就是梁思齐的大伯和大姑。另外一个叫作铁的孩子在城里，但他并非关茉芬所生。关茉芬是没有生育能力的，这个孩子是她和前夫在内海妇产科医院领养来的弃婴。之前这个孩子跟着关茉芬的前夫姓张，唤作张虎。梁作铁这个名字是后来梁震鹏给改的，因此梁作铁和梁震鹏、关茉芬夫妇二人只是法理上的关系，这血缘上的关系却一丁点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死亡或诞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