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女王》艾纱纱

5、始

　　姜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睛在笑，感觉到他很满足，也很高兴，她没有说话。
　　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想生孩子？”
　　“没。”
　　他当然不信，把她抱到厚厚的皮毛上，做着和前几天相同的事情。他兴致高昂，比前几晚更折腾人，姜觉得那些粉粉根本没有效果。
　　男人停下来后很快就像是睡着了，姜从他怀里钻出来起身。
　　“你去哪里？”
　　“撒尿。”也不知今天是紧张还是怎么的，她是真的想撒尿。
　　她解决了问题跑回去，“啊！”
　　“怎么了？”“还好吗？”他应该很想睡觉，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
　　姜蹲下来检查自己的脚拇指，她正好踢到一块石头的尖角，踢翻了小块指甲在流血，“踢到脚指头，没事。”
　　她起来走过去，男人双手接过她，“流血没有？”
　　“一点小伤，没事。”
　　“嗯”男人准备把她翻到里面去，“我要在外面，这里离火进。”
　　他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把她的双脚贴着他的腿，“还冷不冷？”
　　姜一下子就暖和了很多，驱散了外面的寒冷，“不冷了。”
　　他紧搂着她很快睡过去。

　　姜没有睡。她试着动了动，男人没反应。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抽出来，摸到出去时准备的绳子把他的手绑起来。她的心跳很快，紧张到冒汗。
　　不知怎么的，她软下身，把头贴在男人胸口，她觉得这副躯体很温暖。她贴着温暖的胸口，想着部落的遭遇，其他女人的遭遇，她的遭遇，......
　　终于，姜缓缓摸向那把刀的地方，找到那把刀，她感觉男人的手动了一下，飞快的把刀压在男人的脖子上，她看见男人睁开眼，她赶紧抬腿骑在他身上，把他的手压在身下，同时用所有的力气紧捏着刀压下去。
　　男人使劲挣扎，她用腿夹住他的身体，一股温热的血喷了她满脸，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到血还在喷出来，他的手被她坐在身下，他根本起不来，血还在一股一股的喷出来，只是越来越少，......
　　他也终于停止了挣扎，姜一刻也不敢放松，还压着刀喘气。过了好久，她松下来，移开刀，把他的眼睛合上，趴在他身上，......
　　她往火堆里添柴火，她感觉到冷，冷到骨子里的冷意向她袭来，她坐在火堆旁，抱紧全身是血的自己。她感觉到疲惫，她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就像跑过几座大山那样疲惫。她就坐在那里，再不管外面的世界。
　　......
　　尹找到了她，就在最高大的帐子里。她裹着白色的皮毛，上面还有血的痕迹。斜挎着弓，背着箭，手里拿着殷红的刀，就站在口子里，带着一块面具。
　　尹准备问她怎么样，她先问：“外面怎么样？”
　　“男的抓了两队人，女人也有一队。”
　　“男的都杀了，女的都带走。把有用的都带走。我要骑马回去。”
　　“喏。”
　　午跑进来，“姜，你没事吧，我们部落的女人都救了，晚上送肉过去的那个女的也是我们部落的。”
　　“我很好，你做的很好，你现在先把男人都杀了。”
　　“喏。”
　　她的周围有各种声音，已经响了很久，都结束时，天已经亮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合上眼的男人，走出帐子。
　　尹把她扶上马，有专门的人给她牵马。她看了看两边的人，高声道：“全都烧了。”立刻有人去点火。她的声音很冷，伴着清晨的寒气，让人发抖。
　　“出发！”
　　她举起鞭子，指着南方，朝阳把她身影拉得很长，很高，伴着身后的火光，他们徐徐向前。

　　“姜，这次我们收获太大了，光是这十几只马就够意思。”
　　“姜，这回我们部落男人有福了，以前都是被抢女人，女人都不够，这次来这么多女人，我们部落很快就壮大起来。”
　　“姜，......”
　　午一直在说话，他非常兴奋，应该说他们部落的人都很兴奋，从来没有这么大的收获。这是她想要的胜利，大获全胜，但她一点也不想说话，她只是点着头。
　　尹也骑着马，走在她左边，总是偏头看着她，也一样沉默。
　　他们走最近的路，在天黑时候到达部落，姜交给午和陈伯安排，自己去见大巫。
　　“大巫。”姜叩首。
　　“你回来了。”
　　“是。”
　　姜立在那里没有说话，大巫也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你想问什么？孩子。”
　　“我是不是做错了？”她并不开心，还很难受。
　　“涂在确定你做首领之前找我占卜过很多次，有的时候不好，但大多时候好的，所以，我也支持你。”大巫接着说：“往后，你的世界没有对错，只有好和不好，不好的想办法弥补，好的还可以更好，我相信你能让我们部落壮大起来。神灵一直都庇佑你，你阿爸有那么多孩子，只有你活了下来，这次你也活了下来，神灵一直在你身边，只要你为更多的人着想，神灵就不会降罪于你。”
　　“谢大巫。”姜再叩首。
　　“让我看看你的脸。”
　　姜把随便做的牛皮面具揭开，“请大巫帮我把多的都去掉。”
　　“其他的都好办，是颜那孩子给你画的吧，你们都不是小时候了。”
　　“是，我不会再鲁莽行事了，我们都不会了。”
　　大巫叹了口气，“白色的我要仔细看看，今天可能除不了，你还要戴面具吗？”
　　“不了，如果有惩罚就让它来吧。”
　　大巫在跳动的火光中帮她清理脸上的颜料，白色确实不好弄，大巫试了几次都还是很明显。
　　姜出来后顺便去找颜。“姜，你太厉害了，你带领部落大获全胜，我们这个冬天都不担心了。”
　　“颜，今晚我在你这里睡。”
　　“好啊，正好你给我讲讲你怎么做的。”
　　“我杀了一个人，还杀了很多人。”
　　颜也发现姜并不开心，“姜，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今天有没有热水？”
　　“刚好有。”
　　“那我用了。”
　　“唉，我们一起洗啊！”
　　......
　　姜很早醒来，去大殿里。
　　“你昨晚没回来。”尹遇到她，她还是昨天的装扮，没有戴面具。
　　“我在颜那里睡。”
　　“你的脸怎么了？”尹走近她。
　　“洗不掉。”姜避开尹，“我先回屋了。”
　　她把弓箭和自己的弓箭放在一起，从一块石板底下取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把小匕首。她把它们拿出来端详过，放到一起，压回石板底下。

　　姜再次出现在高台时已经换过衣服，用蚕丝做的衣服很贴身也很暖和。
　　“首领。”台下的人向她弯腰。
　　“讲。”
　　首先讲话的是陶，“首领，昨天抓回来的人已经分散安顿好，只是突然多出这么多人也要吃东西。”
　　“我们今年死去的人比抓回来的少很多。”
　　“但我们死去的都是好的猎手，现在是冬天这些女人也没用。”
　　“既然到了我们部落就是我们部落的人，她们能生孩子，能让我们部落壮大，会制皮毛，明年耕种的时候教会她们，她们也就知道了，不会没用。”
　　路接着说：“这次我们部落大获全胜是午领导有方，相信大家都想看到我们部落最好的猎手和勇士跟我们的首领一起生下孩子。”
　　午也很兴奋的看着姜。
　　陈伯开口：“这次胜利，首领也亲自参与了，你不要乱评功劳。”
　　“我怎么是...”
　　“好了，我知道大家都为我生孩子的事情着急，但这件事并不急，我打算春祭过后拜见王，到时候也会遇见丘的首领，我们到时候再商谈。”
　　......
　　尹走后姜还坐在高台上。“姜，你真的打算和羽在一起？”
　　“我是打算不马上和午在一起。”
　　“首领，有人要见你。”
　　“谁？”
　　“一个女子，她说她认得你。”
　　“放她进来。”
　　进来的人是小花。“首领。”
　　姜不知道她来做什么，没有说话。
　　她垂着头，“首领放心，我什么都没有说。”
　　“没关系，人都死了。”
　　小花突然就大哭起来，一点也止不住，姜看着她哭，她哭得那么悲伤，她的悲伤也随着声音向姜扑来。姜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姜觉得她还是小女孩。进来查看情况侍人被姜挥手示意出去。小花哭过抽泣不止，“我不是有意的，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对我也挺好的，我就哭了。”她抹着眼泪，“我知道首领没有错，都是为了我们部落，我，我，我就想说一下，我很难过，又找不到人，你呢，她们都很羡慕你，他都分肉给你吃所以你才不跟我们挣的。”
　　姜蹲下来，“我，”她有点犹豫，“我也难过，但我觉得我做了该做的事情，你也一样，不然我们的神灵会降罪于我们，也许你再找个男人或者几个男人就不会太难过了，慢慢就会好的。”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在你这里哭，我哭过好受多了，你也可以试一下。”
　　姜看着她天真的笑容，“那就好，你帮我把之前的大姐找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