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女王》艾纱纱

44、雨停

　　姜还是安排了，最壮的五队人抱着五根部落里最长的木头出发，所有人用绳子相互连在一起，另外，姜和尹还有别人绑在一起，指挥和帮忙。
　　地是斜的，先要常来这里的人摸清沟的最窄处在哪里，然后顶着流水走到适当位置把三根木头插进去，还有两根木头要抬起来些，让他们抓着过来。
　　尹拉着姜，水淹到她胸口，一不小心就在水里扑腾起来，所有人都是冒着危险的。
　　众人帮助下，插入一根木头，接着插入两根，但另外两根木头却很难抬起来，无论怎么试，都会冲歪，人也冲散，拉了好几回，所幸绳子绑的牢。
　　“这样不行，还是只有插进去才行。”
　　“再往前面走我们就被冲了。”
　　“需，你站前面，听我号令，所有人一起冲过去，肯定能插稳，听我的，一，二，三，冲！”既然出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
　　木头扛在肩膀上，他们冲了过去，前面的三个人淹在水里，及时冒出头来，另一根也一样，不过位置要低一些。
　　对面的人也绑在一起，每人手里两根杆，插稳了再向前走，这边抱稳木头，都盯着他们，每一步都盯着。
　　他们慢慢缩下来，摸到最高的木头，丢了杆，抱着它，踩着下面的几根慢慢挪过来，一个接一个挪过来。
　　拿出绳子，大家都绑在一起。
　　“木头还要不要。”
　　“要，这是部落里最长的。”
　　“不要拿了，肯定抽不出来。”
　　“大家先回去，木头不管了。”姜说道。
　　回去的时候，大家都看到外面的水已经淹了一半的门。姜出来时候就注意到了，昨天还只是到她屁股位置。
　　人是回来了，现在也还有吃的，但能吃多久呢，而且现在几乎不能出部落了，大家过起了节衣缩食的日子，但这种困在部落的日子有点让人绝望，除了加固土墙，就是听雨，看雨，很久没见过太阳、月亮和星星了。
　　有多少人祈祷雨停，有多少回失望，不知道。有人趴在墙上看部落外的水，有的去看部落里的水。从下雨的那天起，几乎没有人身上是干的，淋雨泡水都不怕，因为全身都是湿的。
　　尽管颜在山上给大家拔了草熬水喝，但还是有人生病，死去，陈长老也没逃过。
　　“姜，部落这样艰难，要用有才能的人才行，我也和李长老一样，把长老的决定教给你，至于他们，要是犯了小错，你宽待一下，要是大错就按规则来。”
　　“陈伯，你放心，他们懂你，都会好好的，部落也会好好的。”
　　“我啊，年轻的时候听说过南边种的一种粮食是泡在水里的，要是有机会，我们部落也换不怕水的粮食种，活着最重要。”
　　“好，听你的。”
　　......
　　陈长老是第一个埋到小山上的长老。

　　“雨停了。”姜醒来，没有听到雨声。
　　“嗯。”尹小声的答，娇和晰都还在睡。
　　“不知道水少了没有。”姜跟着轻手轻脚的起来，“我先出去看看”。
　　姜出去遇到不少人，脸上全是兴奋，“首领，雨停了！”
　　“雨停了！”
　　......
　　姜爬上土墙，看着无边无际的水，就是等水干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坐在土墙上，看着天空高高的白云，想，是不是云其实很大，一片云落下来就盖住整个部落了。
　　“姜，雨停了。”叶坐到姜旁边。
　　“是啊，但还可能下雨，水也没有退。”
　　“姜，振作起来，我理解你，对手和敌人比我们想象的宽泛很多，没有谁能想到我们要对抗的是我们曾经喜欢的雨和水这些个来自上天的安排。我和取走我双腿的神灵对抗过，很艰难，但你首先要振作起来，姜。”
　　“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她好奇起叶确定自己是在和神灵对抗的时候在想什么，“我觉得要是只有我们部落，我会觉得上天不公平，如果都是我们这样那泽被苍生的上天是不是也有点严苛。”
　　“冲走的人和冲走的猪没有区别，祂是公平的，没有偏颇我们。”
　　“呵呵呵，叶，你是不是总要找到对手或敌人。”
　　“是啊，战胜祂，就是我的目的。现在该你了，姜。”
　　姜抱着双腿，偏头看着天空，“其实我现在害怕做决定。”看了会儿，她埋下头，“其实，我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转头看着叶，“或者是没有目标，我感觉做首领好累哦。”
　　“那你应该去找大巫。”
　　姜看着茫茫无际的水，“我是应该找她了，我走了。”

　　“大巫。”
　　“你来找我了。”
　　“部落的烟火已经熄灭，我们的大地可以回到以前吗？”
　　“河流还在寻找自己的方向。”
　　姜点点头，“你一个人住这里还好吗？”
　　“我很好，姜。”
　　“大巫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我让人去办。”
　　“知道，”颜微笑，接着说：“要是首领也觉得我住在这里孤单，你让娇常来看我就好了。”
　　“可以。”
　　站在小山顶，姜扶着栏杆，四顾茫茫，“你还习惯吗？”
　　“我跟着大巫这些年，早已知道该是什么样，不过是住的地方不同了。”
　　“颜，什么是我们的目标呢？”
　　“让部落存活下去，让部落发展壮大是我们永远的目标。”
　　姜转过头，望着天空，“我很久没有看到星星了，不知今晚能不能看到。”
　　“我也不知道，希望你能看到。”

　　今晚没有月亮，繁星当空。
　　两人并肩而坐，看着璀璨星空，如以前，但心情应该不一样，至少姜是这样，以前他们这样坐在一起就让她喜悦充满心间，溢到脸上，抱着他的手臂，倚着他，有说不完的无聊话，现在都沉默望着星空。
　　“我们只能等，对吗？”
　　尹伸手搂着姜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
　　姜倚在他肩头，有点抱怨的说：“我不喜欢。”
　　尹摸着她的脸颊，头发，“你以后多吃一点。”
　　“我以为你会问我想做什么嘞。”
　　尹笑起来：“我和你一起等。”
　　“天为什么是这样呢？”
　　......

　　虽然速度很慢，但水确实在下降。姜早就派人去西边查看，那几根木头没冲走，能过去的时候，就派人去西边地里舀水挖沟，所幸还有不少没倒。

　　秋天，部落举行隆重的祭祀，开始用火，很多人出部落寻找吃的，水里、地上、天上、树上能吃的都不放过，水没有完全消失，但不是阻碍了。
　　丘部落来了人，到丘部落的人也安全回来了。
　　“你们想要换粮食？”
　　“是，我们部落已经没有吃的，希望您看在我们两个部落的深厚友谊换一些粮食给我们。”
　　“你们来的路上应该看到了，我们的粮食都被淹了，今年没有收成，我们也准备忍受冬天和寒冷饥饿。”
　　“我们也一样被水冲了，而且没有粮食我们部落很难熬过这个冬天了，请您换一些给我们，我们将十分感激。我们这次带的盐虽然少，但我们的湖也被水淹了，就是这些盐，也是我们部落花了很长时间才收集起来的。”
　　“我知道你们的艰难，我们也一样恐惧冬天，换粮食一事事关重大，我要同大家商量。”

　　“我们都要没吃的，没办法还给他们。”
　　“这个时候，我们就该自私一点。”
　　“这个时候换一点给他们都和以前不同，是值得的。”
　　“这和以前不同了，我们不需要他们的帮助了。”
　　......
　　“升，你呢？”
　　“首领，我觉得只要我们秋天能收集和节约出足够的粮食度过冬天，明年大家还节约一些也是可以的。”
　　“明年又下这样的雨呢，我们的粮食年年都不够。”
　　......
　　从私心上来说，姜是想换一些给丘部落的，但她不得不考虑整个部落。因为之前部落的粮食都是烘过的不能发芽，今年收的粮食虽然会很不饱满，但都只能留着明年播种用。
　　“我们不能忽视我们的盟友，以及我们的友谊，我决定，按照以前的方式换给他们。”
　　“首领！”
　　“我意已决，明年再下大雨，可能就换不到盐了。不只是今年、明年，我们还要考虑以后。”

　　“报，土方部落来人了。”
　　“来了多少人？”丘部落来人后姜就想到土方部落可能也会来人，一直让人关注着。
　　“两个十队。”
　　“这么多！截住了吗？”
　　“需率人围堵了。”
　　“嗯，继续打探。”姜打算按以前的方式换给丘部落粮食的时候就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给土方部落粮食了。
　　“首领，土方部落的人想要见你。”
　　“让他们进来就是。”
　　“这...”“说！”
　　“他不想进来，要让你去见他。”
　　“是谁？”
　　“他叫安。”
　　“为什么不进来？”
　　“他说他害怕像朋一样。”
　　“告诉他如果没有像朋一样的想法就不会有朋一样的结果。”
　　“喏。”

　　“他说你不去就免谈。”
　　姜思索一番，“叶，你带着人去，这次不管把我当什么使，能不放过就不放过。”
　　“姜，我们还是盟友。”
　　“所以你去谈，粮食方面他们来迟了，我们一粒粮食也拿不出来了，还要问一下我们派去他们部落的人是什么情况，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