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女王》艾纱纱

38、成婚

　　姜转过身，“呵呵，你们都不动手啊，新仇旧恨不报啦。给你们机会，给你们时间，刚才的规则也听到了，以后还想打架可不方便了，今天什么惩罚都没有，多么好的机会。”
　　“既然这样，确定以后要友好相处，新仇旧恨都不报的人站回原来的位置。”

　　“需，你有什么资格站回去，站出来，你不找人，很多人想找你吧。千，我记得他抢过你的东西吧。”
　　“首领，我，我没恨他，他也挨过鞭子了。”
　　“石，他可是打过你两回。”
　　“首领，那个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我也打不过他。”
　　“放心，我给你多找几个人，就打得过了。”
　　“牙，你看呢？要不要加入。”
　　“首领，几个人打一个不好吧，他打架很厉害，让他帮我们去打其他部落的人吧。”
　　“是啊，我们不找他报仇了，只要他不挑事，打其他部落的就行。”
　　“你觉得呢？”姜看着他。
　　“弟兄们，以前是我不对，我恨你们杀了我们的王，我恨你们小小部落都杀了我们那么多人，现在我们是一个部落了，以后打仗，我冲最前面，我也不会到处挑事了，我要让我们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我以前的想法不对，我会改。”
　　“还有谁有恨的，讲出来，还有谁要改的，站出来，还有谁要道歉的，说出来。”
　　......
　　“一个接一个把刚才发的武器放到路长老前面的筐里。我还有事情要说，既然都不报仇了，都不想你死我活的，就一起好好的生，好好的活，既然是兄弟姐妹了，有什么事相互帮助，众人拾柴才能火焰高，都想拿火堆里的柴自己烤火，迟早会冻死，所有人都懂，我们是要一起互帮互助，长长久久的活下去的部落，是不是？有没有信心？”

　　“现在外面有一群人，你们自己讨论要不要让他们加入，你们自己考虑会不会又添新仇，会不会又天天打架，把自己连累了赶出部落，想要了解他们的自己出去看看，看他们想不想加入，他们是怎样的人，能不能跟你们相处，知不知道我们部落的规则，从外面进来的每个人都要你们每个人自己同意，你们自己去看看。”
　　......

　　“姜，吃饭了。”
　　“这种情况我可以放心走了吧。”
　　“嗯。”
　　“我感觉你不高兴。”
　　“没有，只是觉得你把部落看的很重，所有人都很重。”
　　“我是首领，这是当然了。”
　　“可我就轻了”这是尹没有说出的话，“你是不是忘记我们的事了？”
　　“没有啊，那个很简单，一会儿就完了，春祭过后都可以。”
　　“可不可以提前呢？”
　　“你想提前啊？”
　　“嗯。”
　　“我觉得我们这样也挺好的。”
　　“姜，你去年就说好的，还是，你后悔了。”
　　当时不过是一个让他开心的想法，只有姜知道这一年中，她想放弃过这个想法多少次，她和尹的事情总是被她比过来比过去，她感到疲惫，也越来越容易陷入犹豫的漩涡中。其实时机已经很好了，李长老不在了，没有外界干扰，大巫不会干涉，另外四个长老对她越来越肯定和支持，尹在部落的地位今年又不同了，是的，没有什么阻止他们在一起了，这不就是她以前想要的吗？
　　“我们成婚你就会开心吗？”
　　“会。”
　　“那就提前吧，我明天去跟长老们说。”

　　长老们都是同意的，他们都见过姜为了尹和李长老的对抗，自己才不去触这个霉头，部落里的人都知道姜喜欢尹，但，其实，姜起初对丘部落的联姻抗拒，变成拖延，与午成婚，又接受联姻，她的反抗越来越弱了，这次土方部落给的压力持续时间长一点也许就成了。姜，已经变了，但很多人的看法还是以前，除了和她亲近的尹。

　　姜觉得他们跪拜天地的时候天空都暗下来，刮起狂风，把她的贝壳面具吹开，尹给她绑好，紧紧抓着姜的手走下高台，接受大家的祝福......
　　“你不要害怕，没事的，我会保护你。”他们俩和大家一起吃过晚饭回到屋里，尹抱着姜，对她说。
　　“嗯。”姜靠着他。
　　尹没有放开她，继续说：“不要害怕，没事的，我会保护你，你相信我。”
　　“我知道。”姜拍拍他，尹更像是害怕或者说担心的人。
　　尹平静下来后，姜把他推开，“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她笑着看尹，“你猜得到是什么吗？”这是她的屋子，她之前就放好的。
　　“是什么？”
　　“你猜一下啦。”
　　“奇怪的骨头。”姜摇头，“骨头哪里奇怪了。”
　　“贝壳。”姜摇头。
　　“螺蛳。”姜接着摇头，“你肯定猜不到，噔——噔噔噔，你看！”姜从背后提出两串绳结，“你的！”
　　尹接过来，摸着上面的每个疙瘩，“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声音有点哽咽。
　　“应该是你来部落那一年。我看到阿爸给我打结，想到没有人帮你打，你来的时候和金差不多高，我就按他的打的，后面的是我每年给你打的，不知道对不对，你比我多一个。”
　　“就按你的来，我也记不得以前了。”尹不停摸着那些结，爱不释手。
　　小孩出生后阿爸或阿妈都会给他准备一条绳子，出生的那年打一个结，后面就是首领的绳子打结的时候，跟着打一个，满十个疙瘩就会换一条接着打，一般满十个后就开始自己打自己的结。不过姜是首领，她的结在大殿里，人人都看得到，夏天祭祀神灵的时候，她的绳子会被取下来，打个结，这一天大家也会跟着多一个结。姜不知道尹有没有绳子，但她每年都认真打了，一条绳子满十个了，一条绳子有七个。死的时候绳子也一起埋葬，姜记得他阿爸的第三条绳子还差一个就满十个了，午的第二条还差三个就满十个了，和现在的尹是一样多的。
　　尹难得笑起来，笑得很傻，这两串绳结，他不停的摸着了，“你继续帮我打。”
　　“本来就是这样，我只是拿给你看，又没有要给你。”姜接过来。尹激动的抱着她的腰，亲吻她，头发、眼睛、脸颊、嘴唇......

　　这片土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太多改变，遗忘是相当容易的事情，他们还不会记录时间，但已经懂得用绳结镌刻岁月的痕迹，那些存在过的时光都留在这一个个粗糙的疙瘩里，但又能留住多久呢。

　　又是春祭。
　　又是会盟。
　　姜骑上她极少出场的大象，启程了。姜准备了十支月人的黑石箭，和吕专门为王画满花纹的罐子，这当然比不上上次敬献的龙皮，姜觉得还算过得去，其他的东西和以前一样，只是量少了些。这次队伍一共不到两队人，何长老也在其中。
　　在姜那天发飙似的讲话后，何长老找到姜，表示不想去王城，姜劝他去看看，都几年没去了看看变化也好，何长老辞不了，也想去看看，就一起上路了。

　　两年不见，城还是那座城，依旧高大，只是姜感觉它墙上的颜色变暗了，它叫赤城。姜先去见了齐大人。
　　“两年不见你又长大了。”
　　姜窜了一头，尹长得更多，姜笑盈盈，“齐伯却不见老，和两年前一样神气十足。”
　　姜坐下后齐大人说起了正事，“旧年土方部落来了人，献上石头城王的头，我也看过，你这两道白是怎么回事？”他又仔细看了下姜的额头。
　　姜没想到额头又成了问题，而且头就在王那里，大人们见过，会盟时候只怕也要提出来让大家看看，不仅王会怀疑，大家也有疑问。
　　“我看到的时候也很惊讶，是也有两道白色，但我们部落女首领的标志就是这样的，是大巫给我画上去，为什么这样我也不清楚。”
　　齐大人摸着腮，点了点头，“这两年王城喜悦的事并不太多，得到人头，王大为喜悦，对土方部落另眼相待，赏了很多东西。”
　　“齐伯，不瞒你说，那个冬天相当惨烈，”姜的神情变得哀伤，“我们大半的人都死了，现在部也是落勉强维持。”姜做出说起来也是一把辛酸泪的样子，“人太少，我怕种不出吃的，部落陷入饥饿，我就把那些没吃的月人纳入部落，这样雪化后还能有人去种粮食，结果，我们本来就是宿敌，部落里天天都在打架。”
　　“你们部落当真有月人？这可不好向王交代。”
　　“我这也是没办法，土方部落派三队人来就得到了人头，拼死拼活死了的可都是我们部落，要是还有一点点力气我也不可能让他把头带走，那些荣誉和赏赐应该是我们部落的，我们部落也想要啊，但有什么办法呢，我们部落在北边就是为了防住北方的月人，我一直记在心里，不敢忘记，我当时想着就是拼上所有人也不能让那些月人南下骚扰王城。可是我们的人太少了，活下去都不太容易，不得已，只能让那些人加入了，现在也就勉强维持，要是哪天我们就维持不下去了，或是让土方部落吞并了。”姜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