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古代开大排档》茄西豆

52、礼物

　　楚眠回了店里的第一时间就把那个册子和盒子放进了最隐秘的一个柜子里，但匆忙的动作还是被沈元发现了。

　　沈元端着一盘鸡爪狐疑地看着他，又看看柜子，好像在询问他藏了什么东西，因为他刚刚好像瞥到了话本一样的东西。

　　“那个，那个是新铺子的契书，没什么好看的。”

　　幸好楚眠平时不骗他，所以沈元立马就信了，还在前头放了个桶顶着，生怕被别人偷了去。

　　跑了一白日的沈元收了心，在饭馆里任劳任怨当着店小二，把其他几个小二吓得不轻，愈发勤快起来，生怕被楚眠看到了，说他们拿着那么多工钱还偷懒。

　　楚眠对店里的现状很满意，井井有条，各司其职，完全不存在什么偷奸耍滑之类的事情。

　　晚上出来打牙祭的人家不少，店里几乎没有空位，也是要多亏饭菜的定价并不高，寻常人家也吃得起。

　　来归香居吃过一次的，等下一次家中有了进项打算着庆祝的，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这儿，实惠又美味，点一桌子菜，也不过才一百来文。

　　楚眠嫌店里头太吵闹，拿了一小盘果子坐到了外头，天上的明月高高挂起，他想到了楚薇，明明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他却还离了京城，让姐姐没有个依靠。

　　他寄出去的信也迟迟没有回应，虽然写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情。

　　等过两日了就再寄一次，若还是没有回应，那只能托人去看看了，或者他亲自回去一趟。

　　楚眠叹了一口气，伸手过去要拿果子吃，摸了半天没摸着，皱着眉往后一看，本来满满当当的一盘子，只剩零星几个。

　　始作俑者还正一手一个吃的正欢，红色汁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楚眠好气又好笑，抓着沈元坐到了旁边，“先前没听阿福哥说这果子不能多吃吗？性凉，容易闹肚子，只能回去煮碗非常浓的姜汤中和一下了。”

　　这话一出吓得沈元不敢再造作，他极厌恶刺激性的姜汤味儿，于他来说，那跟汤药也没有什么区别，除非往里头加糖，倒是可以勉强一喝。

　　他把剩下的两个塞进楚眠手里，催促着他赶紧吃，否则他又要忍不住了。

　　“吃……吃……”

　　沈元说话的声音像使劲咬着牙发出来的，嗓子里小声咕噜，显然是很艰难，也很让他难堪。

　　他晓得眠眠现在心情不好，本来想跟他坐在一处安慰安慰他，可一时又被红果子缠上了。

　　这下误了事，他只能愈发讨好卖乖，让眠眠高兴。

　　以往他不经意说出话的时候，眠眠总是很高兴的模样，显然这次也不例外，眠眠心情好了很多。

　　楚眠拿出袖子里的纯白帕子，把沈元嘴角的汁水擦了去。

　　红色的汁水沾到帕子上，像一朵朵梅花花瓣。

　　二人安静下来，跟身后热闹的饭馆格格不入。

　　楚眠心中渐渐安定，先前跟着子煜走的时候，他说会有人看顾好他姐姐和宅院，那便不是说大话。

　　“走！咱们等客人走了吃火锅！”楚眠牵着沈元进了里面，埋头钻进厨房里不出来了。

　　其实他们饭馆关门的时候也还不晚，饭后大家还要打扫卫生，回去的路上再消化消化，多吃些肉倒也无妨。

　　厨房里有楚眠专门的灶台，一开始他怕自己动来动去耽误到胡阿福，选了最里头的一处。

　　他从罐子里挖出两大勺芝麻和花生，开始研磨，后院有小型的豆子磨盘，一人就能轻松推动，所以这活儿交给了沈元。

　　火锅的每一步都重要，但楚眠认为最重要的还是蘸料和底料。

　　如今饭馆里缺不了那些口重的调料，常常备着不少，楚眠提着篮子去每样抓了一把来，引得胡阿福三心二意总是看他。

　　考虑到有人吃不了辣，他打算做两种底料，骨汤和麻辣的店里就有现成的骨汤，从早熬到晚，这就省了许多功夫。

　　最重要的是，昨日胡阿福从一农户家里收了几斤牛肉回来，那是一头刚死了的牛，所以才能杀来吃。

　　这也是楚眠来这个陌生地方后第一次吃牛肉，本来想着做牛肉煲吃的，这会儿心血来潮直接取了出来切薄片。

　　厨房里的刀具都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只平时的养护，胡阿福都废了不少功夫，所以切出来的肉片又薄又大。

　　店里吃饭的人头多，楚眠切了好半天，也才将将够三个人吃。

　　他放下刀，甩甩胳膊，从窗户缝里去看沈元的进度，只见他早就把先前给他的那些研磨好了，这会儿都已经帮着徐知燕洗刷碗碟了。

　　天气渐凉，井里的水更不用说，所以楚眠早早让人买了两双羊皮手套回来，谁洗碗都能戴着。

　　等他切好这几斤牛肉后，又提了四斤羊肉出来，喊了厨房里的帮厨来切。

　　他动了动酸酸胀胀不怎么舒服的胳膊，拿着铲子开始炒底料。

　　没多会儿，饭馆里吃饭的客人突然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跟麻辣烫有些相似，但又不像，要更浓郁，更霸道。

　　一饕餮老客趁着虫虫上菜的时候问道：“你们店里上了新菜式？怎么这味儿闻着陌生？”

　　虫虫笑了笑，心里暗道这人的鼻子可真灵，面上也不可避免地高兴起来，“主家正给我们做饭食，不是什么新菜，若有新的，一早就会写出来。”

　　老客羡慕地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让他走了，没想到主家还亲自做饭给这些小工吃，更可恶的是，竟然不摆出来卖，他是差这点钱的人吗！

　　闻着香味儿，连带着桌上的饭食也更香了起来，三两下的工夫扫荡完，又给家里的媳妇打包了一份麻辣味的麻辣烫回去。

　　客人们来来去去，到最后一桌走出门口，早就抱着“打烊”牌子的沈元忙挂上去，关了门。

　　几个小工手脚利索地打扫着饭馆，势必要把桌上的油渍全部擦掉。

　　楚眠让俩人把厨房的小炉子搬了出来，正好两个，够他们围两圈，吃辣的在一起，吃不了辣的在一起，谁也不打扰谁。

　　准备好的菜一盘盘被端出来，很快就把两张桌子占满，所有人零零散散地站着坐着，就等老板发话。

　　可楚眠两眼飘忽着挪去了门口，更往外探头就看到了走过来的沈子煜和文贺，不远处还跟着青哥一行人。

　　楚眠心喜，转身往里头走，边走边道：“准备开饭啦！”

　　一伙人急急忙忙把桌椅摆放好，片刻后又见突然涌进来快十号人，又忙着扩展了一圈。

　　守着特殊柜子的沈元见前头挡着的桌椅都被搬走了，忧心忡忡地抱着沈子煜的胳膊立到了此处。

　　这里头可是眠眠的契书，现在人又多，万一丢了可就麻烦了。

　　但被他拽过来的沈子煜有些无语，他刚要抬脚去找楚眠，就被沈元莫名其妙拽了过来。

　　“你最好是有什么事。”

　　沈元瞪大了眼睛，他当然有事，这可是大事。

　　他又怕沈子煜不信他，气愤地指了指最下面的抽屉，然后抱着胳膊靠在了一旁，盯着虫虫他们在厨房进进出出。

　　沈子煜狐疑地蹲了下去，心里默念，最好别让他发现是拿他当消遣。

　　他拉开抽屉，入眼的是个意外精致的红木盒子，上面镶嵌着暗色的宝石，还没有打开就能闻到一股花香味儿。

　　这不像是眠眠的东西，虽说也没多珍贵，但只这一红木盒子，它的价值也绝不会少于五十两。

　　那还能是谁的……

　　沈元的？

　　沈子煜拿起盒子，抬头看了一眼像只斗鸡一样的沈元，暗暗摇了摇头，五十文就算了，五十两买个这个，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抱着好奇又怀疑的心情，沈子煜打开了这个盒子，里面的香味儿更甚，倒也不是熏人，就是闻了之后，心神不定。

　　他屏气凝神拿起了最上面的陶瓷小圆盒，没看出什么门道来，放到一旁，又拿起下面压着的小册子。

　　小册子封面精巧，画着两个男子，一高一矮，一个穿白色，一个穿粉色，那个穿粉色的男子，光着腿，身上的衣裳也隐隐约约有些透。

　　沈子煜的脑袋有点乱，呼吸也快了两分，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东西。

　　他挡住了沈元看过来的目光，翻开了第一页，是封面的那两个男子抱在一处亲吻……

　　再往后翻，两人到了床榻之上，衣裳也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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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楚眠从厨房出来那一瞬间，沈子煜已经把那盒子按照原样放了回去，扶着柜子站了起来。

　　一旁的沈元早就按耐不住，也要蹲下去看，结果被沈子煜提着后衣领坐到了椅子上。

　　楚眠端着两盘羊肉片坐到了俩人中间，阻挡住了沈元哀怨的眼神。

　　他瞥了一眼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的沈子煜，好奇问道：“怎么了？你心情不好吗？”

　　沈子煜很快地看了他一眼，轻咳了声，耳朵又红了一个度，“没有。”

　　正好相反，他的心情很飘忽不定，一会儿心中欢喜，一会儿又患得患失，怕其中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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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人多，楚眠去隔壁的米铺子借了个炉子，又开了一锅。

　　这顿饭足矣让楚眠大出血，个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饭量也一个比一个大，今日这顿，没有二两银子约摸是下不来的，还好厨房里备的肉足够吃。

　　店里的小工们也早互相熟悉了，一个两个的吵吵嚷嚷，谈天谈地。

　　虫虫旁边的小工是最后来的，叫张角，比虫虫大几岁，前段日子刚回家乡，昨日刚定了亲。

　　他的喜事儿将近，旁的人也高兴，纷纷打趣他。

　　“还未见过，不过母亲和妹妹夸赞有加，应当是良配。”

　　说来也凑巧，母亲说那户人家待女儿非同一般，若不是他刚巧得了这份工钱优厚的活计，也轮不到他。

　　母亲催着他急急忙忙买了提亲用的东西，当即就跟着媒婆上门了，上门一提他的工钱，对方犹豫了几下也就应了。

　　彩金更是比别家多了五两，也多了几个大件。

　　虫虫羡慕他，平时他自己嘴上说着不急着成亲，可见了别人回家后有香软的媳妇抱，哪能不羡慕。

　　他打算过了今年就让母亲帮他看个好姑娘，到时候他也攒了些钱了，自然能让好姑娘风风光光嫁进他们家。

　　两个人从此以后互相扶持，相亲相爱到老，怎么想怎么幸福。

　　他往碗里夹了几片羊肉，欲言又止道：“角角你家家底丰厚，自然好说亲，我就难说了，等往后攒些银钱了才行。”

　　张角腼腆一笑，“你不必忧虑，两个人过日子看的是现在和以后，主家待我们好，工钱比别的地方不知多了几倍，往后的日子差不了。”

　　虫虫心中的郁气散了大半，捏着袋子里沉重的铜板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