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对照组后》林惊月

35、第 35 章

　　府试的第一场自是不用说，非常简单，是以应该是拉不下什么差距，而后面的几场考试又很难，特别是诗赋题，但姜源在诗赋上并不擅长，在考场上临时发挥的也是中规中矩罢了，不过像是杂文和策论，他自认为写的还是不错的，特别是那篇杂文，作文角度算是比较新颖的。

　　第三场的策论，姜源的破题自认为还不够太好，但他考试时从稳妥出发，也没有另辟蹊径去一味的追求破题，在观点的论述上也是绞尽脑汁引经据典，最后润色后通读下来，也是一篇有理有据的文章了。

　　爷爷和夫子都说他写的策论不空，不说内有乾坤吧，总之也是言之有物，这在院试里可能不算什么，但童子试府试能答出这般，已经算是很出色的了。

　　府试的策论只是作文章的起点，要求也不过是理解正确，格式规范，再加上引用经典罢了。

　　今年私塾里又出了一位县案首和府案首，庞夫子自是高兴的不行，给学生上小课时都一直带着笑，让一众学生既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又顿觉有些受宠若惊，总之，就是矛盾。

　　去年是顾承泽摘得县案首和府案首，今年是姜源，不说别人了，就是他自己都未想到。刚得知这一消息时，他激动的近乎手抖，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热，考过府试，也是跨过了科举考试的一个小坎，他现下是一名童生了！

　　童生的好处就是再也不用回头考县试府试了，就算今年八月的院试他没通过，也可以再等一两年继续参加院试。

　　而且府案首对于参加院试，录取的几率也比寻常考生要大一些，这就又是一个好处了。

　　姜源自诩自律的人，得知消息的这日下午也是一个字都未学进去，刚开始他还有些隐隐的愧疚之感，后而就想开了，他府试考了府案首，放纵一下午又如何，也不要太过紧绷了，他也没准备把自己活成一个圣人啊！

　　他有喜怒哀乐，也不愿意去压制，如此为何不顺着心意去笑，去高兴，去激动，去感慨呢！

　　放纵了一个下午，回到家中自是又有一番热闹。与姜源考过县试不同，这次府试通过，他也算是有一个“童生”的虚名了，舔着脸也可以告诉别人自己是有功名的人了，再不要脸些，也能说是迈入“士”这一阶层了！

　　姜伯成捋着胡子笑的见牙不见眼，送走前来贺喜的村人，他也不觉得累，高兴的喝了几两酒，而酒后就话多，他又拉着姜源姜茂说个不停，边说还边抹泪，直言是对的起祖宗了！

　　一旁的赵二桂简直没眼看，“个糟老头子，也忒沉不住气，还天天有什么辱斯文呢，我看最辱斯文的就是他了。”

　　赵二桂自诩是个成熟的老太太了，孙儿过了府试她高兴是高兴，但她可一点没失态哈，嗯，一家之主的威严没失，就还是个端庄的老太太！

　　若是姜源知道他奶心中所想，定会暗暗吐槽，奶你的眼都笑的眯成缝了啊还成熟端庄呢！

　　这次府试，姜茂也榜上有名，他这次的名次和县试时一样，都是第二名。

　　姜家又包揽了府试的前两名，也不怪一家子都那么高兴了。

　　“爹，这次要摆酒请邻里乡亲来吃席吗？”姜穆河说道。今儿个在木匠铺子里他就听说东家的一个远房侄儿过了府试要请吃酒呢。

　　当时他还羡慕呢，谁知道他的两个亲侄儿可是更争气，直接拿了府试的第一第二名。

　　姜穆青也看向姜伯成，自家儿子那么争气，他自然也想摆一场热闹热闹，再跟邻里乡亲们炫耀炫耀，但又想到八月份的院试，心里也是拿定不了主意。而且他觉得，源儿应是不甚喜欢这些排场的。

　　姜伯成虽然有了醉意，但也还算是清醒，“还有几个月就要考院试，等考完院试吧。”通过府试就摆酒也不是不行，但他一来觉得稍微有些张扬，二来也是想让两个孙儿这些日子不要分心，沉下心来再学上几个月，届时一举通过院试成为秀才才好！不要高兴过头得不偿失的好！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话说出来就像院试板上钉钉的能通过一样，他寻思一会又怕给源儿茂儿太多压力，“也没事，你们年纪都还小呢，这次院试不过也无妨，能一举通过府试，已经是出乎爷爷的意料了。”

　　他话音刚落，赵二桂一巴掌拍到他胳膊上，“个死老头子，嘴里就没句好话，不会盼着孙儿点好？”

　　刚才自诩的成熟端庄老太太模样顿时全无。

　　一家人都笑，姜伯成有些微醉，是以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端着读书人的架子，闻言也跟着笑。

　　姜源也觉得爷爷这样很是少见，原来他阿爷喝醉了是这样的。他又想到之前自己打算的扩大果园的事，现下他和二哥都通过了府试，算是拿到童生功名了，家里便有一秀才加两童生了。

　　虽然童生功名不算什么，但是他和二哥的年纪小啊！十一岁和十二岁的童生，别说在湖广的乡村里了，就是放在文风鼎盛的江南苏州等地，也是不常见的！

　　年纪小就代表着潜力大啊！而且年龄就是科举的本钱，就算秀才一次考不中，但是考两次考三次考四次还能再不中吗？到那时两人都不一定及冠呢！

　　如此就算有心人想来分一杯羹或者是捣乱的话，心里也要掂量掂量了。

　　扩大果园可以先跟村里承包，问题应该不大，但短期内是看不到收益的，不过现下离夏秋也不算远了，可以拿今年成熟的水果试试手，做些饮子和果篮。

　　若是家里不敢一开始就租店铺，还可以先从摆摊或者叫卖做起，先试试水，打开销路，看看市场如何，能不能赚到这个钱。

　　他本来想今日就和阿爷商量的，但是阿爷已是醉了，还是等两日再提此事吧。不过倒是可以先跟他爹娘说一说，听听他们的建议，特别是他爹，常年在酒楼里做活，酒楼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见到的人多，见到的场面也多，定然比他更懂这些做生意的事。

　　到了晚间回了屋，姜源就把他的想法给他爹娘说了，宋梅花对这不懂，不过她支持扩大果园，她娘家别的不多，就是地多，每年的收成花销一部分，存上一部分，还会留上一部分钱再去买地，买来的地挣的钱再去买地，如此循环，他们宋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是这些年地越来越多，日子过得只好不坏。

　　而姜穆青就想的很多了，他是东来顺酒楼的账房，酒楼的流水和利润他是门清，光每日里挣得银钱就有四五十两左右，去掉成本的话，净利润差不多有二十多两，若是有人在酒楼承包宴席的话，挣的就更多了！

　　如此再去掉工钱和租金什么的，一个月差的时候能挣五百多两，好的时候再多个一二百两也是有的。

　　做生意很挣钱。

　　不过虽然家里有了果树生意，但他却一直没觉得自家在做生意，种果树和种粮食，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左不过都是种地罢了，收了粮食卖钱和收了水果卖钱差不多，也没想过做什么生意。

　　但今日源儿一提，他却有了醍醐灌顶之感，是啊，为什么他们不能做生意！之前种地收的粮食他们都是卖给粮铺，这两年的水果则是卖给县里的货商，本来水果刚成熟时家中还再找销路呢，没想到县里却有货商主动找上门了，他原本还挺高兴的，但听了源儿的话后，他却想为何不能自己售卖呢！对啊，为什么不能自己卖呢！

　　他知道清河县里是有一个不小的水果行的，这家水果行不种果树，走的是贩卖水果的路子，找上他们的货商便是这水果行里的，但是县里有，碧水镇上却没有啊！

　　镇上的人想吃个果子倒也不是没处去买，镇上的集市上也常有摆摊卖的，但若是说果子铺子，却是没有的，他之前还遗憾过货商离得远，现下想来自己真是太“直”了，没有铺子说明更有市场啊，他们家若是在镇上开个铺子，那便是第一家水果行啊！

　　而且比起县里的水果行，他们自家还有果园，要他说也不必走贩卖水果的路子，自产自销就行，届时多承包几座山，扩大规模，品相差一些的果子可以摆摊低价卖，品相好的就在铺子里卖，还有源儿刚才说的果篮，可以多种果子混在一起，逢年过节用来送礼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而且还可以切开卖，几种水果拼在一起，这样就能用很低的价格品尝多种水果了！

　　至于饮子，这个他认为却不是想做便能做出来的，果饮子他没喝过，但他觉得做起来应该也不容易，若是不好喝，还是吸引不了顾客。

　　这种入口的东西，关键还是看口味和口感啊！

　　“等明儿个我带你一起先跟你阿爷商量商量，若是可行，再问问你大伯二伯家的意思。”姜穆青把姜源揽过来，“不过我倒是挺看好你这个想法的，咱们家没必要种果子低价卖给货商啊，完全可以自己售卖，这样挣得银钱也能翻几番！咱们家源儿就是厉害，不光考科举擅长，就是做生意也很有头脑啊！”而后姜穆青又把他的一些想头大概的说了说。

　　被自家阿爹揽在怀里，又如此夸奖他，他虽然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也是挺受用的。姜源默默在心里吐槽自己不要脸。

　　不过听他爹如此说，姜源心里是一边放松一边感慨，放松是自己的想法得到了“权威”人士——他爹的认可，感慨就是他爹还是很有头脑和想法的，一个土著，连果切都无师自通的琢磨出来了！厉害啊！

　　果然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

　　第二日，姜源散了学刚回到家，就被姜穆青拉到了姜伯成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