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GB）》余响之夜

21、直到最后

　　“是……是你的朋友”
　　小阿尔诺推开她过分靠近的肩膀，小小的肉脸庞有了红晕
　　“虽然你还挺好看的，但是不许离我太近！”
　　女人也不生气，反而微笑看着他
　　“我们可以一起看看书？”
　　“哦，好叭”
　　“神史纪事？”

　　光明神修建天梯，人可成神……

　　“我可以做些笔记吗？”
　　小阿尔诺皱眉不说话
　　耐不住这个女人抱着他用软软的声音恳求
　　“求求你了嘛，阿尔诺最好了”
　　“好啦好啦，你，咳，我是看你很喜欢这本书，喏，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就当我们是朋友了”
　　塞西亲亲肉乎乎的小脸，接过羽毛笔在扉页写下自己的名字，翻开另一页写下魔咒
　　“赐予此书，坚韧”
　　只要塞西存在，书就不会被毁灭
　　“你知道我在里面存下什么了吗？”
　　懵懵懂懂的小阿尔诺才不在意
　　“不理你”
　　额头传来温热的吻，风托着他来到地面，再望向大树，女人已经不见了
　　阿尔诺抱着双手，脸色算不上好看
　　“你不是说只是看看，为什么亲他”
　　“对不起嘛，阿尔诺太可爱了”
　　“哎呀！不许亲我”
　　越靠近天梯，阿尔诺心里越复杂
　　他最后抱住了塞西
　　“对不起”
　　塞西抱紧他，忽然笑出声
　　“笨蛋，别这么难过，想想你的朋友们，还有我们以后的相遇，你要怎么来追我”
　　天梯被塞西的力量截断，她每走一步，从人间碎至天空，她走在最后，有时会停下，等待天梯上陷入幻觉的人类清醒过来，终于能看见神殿时，光明神黑着脸想把她打落，却在出手的一瞬间听见后面传来神明的求救
　　祂看见了魔物
　　一条失去理智的巨蛇
　　塞西赶在蛇尾打断阶梯前踏上神殿，魔物吃掉所有神明，趴在废墟上消化，听见陌生人的声音立刻竖起身子
　　塞西摇摇头，轻轻说了两个字
　　“愿望”
　　蛇停了下来，慢慢缩小，露出一模一样的面孔
　　青涩的用魔法仿照面前女人的衣服，慢慢的穿上
　　“你是 ？”
　　“塞西·科斯特”
　　蛇的脚下踩着一块四分五裂的木牌
　　“我？娜塔亚？”
　　塞西摇头
　　“我也是娜塔亚”
　　蛇好奇的靠近她
　　“你就是我”
　　塞西伸出手，白色的树枝依旧嵌在手腕上
　　蛇也伸出手，看见白色树枝就伸起来笑着晃了晃，说话流利起来
　　“你说愿望？”
　　“只要杀了你，我们就能让愿望成真”
　　“哦？”
　　蛇很好奇
　　“无上的智慧与魔力……还有一颗纯粹真挚的心”
　　她眼里有了色彩
　　“听起来很有趣，但是让我就这样乖乖去死也太可笑了”
　　“那就按照我们的规则，答应了别人，我可不会输”
　　塞西躺在神殿的屋顶上，这已经不能叫神殿了，是完全的废墟
　　她感受着身体的消散，捏碎娜塔亚的木牌
　　神在世界树的记载里成为昙花一现，天梯是虚无缥缈的传说
　　小阿尔诺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醒后，神史记史变成了传说故事，扉页的签名还没有改变，真奇怪
　　阿尔诺看着过去的自己告别伙伴，得到世界树的启示，什么成为救世主，在神明凋落的大陆里基本上算是诈骗消息
　　阿尔诺平安的度过这一辈子，研究了很多新菜品，成为皇宫大厨，而他挂念着小时候出现过的女人，并没有妻子，晚年的他想，或许那只是一场梦
　　随着阿尔诺的死亡，躲在其他地方的神明阿尔诺也消散了身体，他不后悔消散的结局
　　只是，想要，再见她一面
　　真的能再遇见塞西，那么就要好好对她，不能再这么凶
　　传说故事的书扉页翻开，里面滑出一条魔咒飞出去，贴在阿尔诺的灵魂上，还有一条魔咒安静等着它的主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书籍辗转流落到一个小镇的魔法铺中，塞西·科斯特满身是血出现在打猎室，躺在前厅座子上等顾客上门的青蛙婆婆睁大眼睛，啪嗒啪嗒返回打猎室
　　“好啦好啦，婆婆你控制一下舌头，马上就给你做魔蝇大餐”
　　母亲去世后她就被青蛙婆婆收养，前年已经去王都考了一阶魔法师的证书，婉拒职位和丰厚的报酬返回小镇，在森林设下传送魔法阵就来回采集魔药，嗯，她喜欢研究这些东西，还能顺手给婆婆打些好吃的
　　这些血迹都是魔物的，有时候控制不住而发疯的人类也会变成魔物，青蛙婆婆打不过，她也就杀了，不过今天好像救下一辆高级马车，而且马车里好像有什么让她想要……算了，不重要
　　擦干净血液，做好大餐，换上干净的衣服，查看今天刚到的新货
　　“传说故事？居然保存得很好，嗯？扉页上……这是同名同姓吧？”
　　翻到其中某一页，塞西被这条魔咒吸引，很熟悉的感觉，她也轻易念出来
　　“前往寻觅之路，直至主人之手，否则坠入地狱，吾名塞西·科斯特”
　　塞西身体猛然一抖，无数的记忆压迫着神经
　　“阿尔诺？”
　　脸上的蛇鳞若隐若现
　　塞西低笑一声，安静的合起书籍，自言自语开始收拾账本
　　“我应该相信他的”
　　一辆马车停在小店前，塞西转过头，她感受到了，自己设下的印记
　　车夫推开门
　　“你好，请问哪里有旅馆，我家少爷中暑了”
　　马车里传来恼怒的声音
　　“我才没有！只是胸口有些闷！”
　　塞西弯起嘴角
　　“这可太——让人难过了，请把人扶进来吧，本店出售治疗魔药”
　　马夫或者说是管家脸上露出喜色，把满脸不高兴的少爷扶下来
　　“阿尔诺少爷，天气太热了，而且路途中还有魔人跳出来，如果不是那位冒险家，您可——”
　　“走开，我又没让那个人救”
　　阿尔诺急促喘息着
　　塞西端着碗喝下药，捏住他的下巴就吻上去
　　管家目瞪口呆
　　阿尔诺脑子都不转了，呆呆喝下药，被她按住检查身体
　　过了好一会儿，才红透了全身，紧结结巴巴骂
　　“混蛋”
　　“你的身体很虚弱”
　　阿尔诺别过脸想推开她
　　“与你无关，离我远点！”
　　手腕又被抓住，人也被打横抱起来
　　阿尔诺的心砰砰直跳
　　管家连忙阻止
　　“等等，等等，小姐，你要把我们少爷带去哪里？”
　　塞西转头用魔杖念了禁锢和隔音魔法，把管家锁在侧门
　　吃完魔蝇大餐的青蛙婆婆看着她，塞西亲了完全呆住的阿尔诺一口，对青蛙婆婆解释
　　“是喜欢的人”
　　面对揶揄的目光，她脊背挺直
　　把阿尔诺按在床上，他惊慌失措的退后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塞西亲吻着他，手上也不停，摸了一遍才松口气
　　“只是精神状态不好，平时也焦虑心慌导致虚弱”
　　阿尔诺抱着被子不说话
　　他理智上是觉得被冒犯了，可是心里却兴奋又喜悦
　　感觉好奇怪
　　也不讨厌
　　后面贴上来暖暖的身体
　　“阿尔诺，我等你很久了”
　　只听见少年闷闷的说
　　“骗人，我才不认识你”
　　塞西想了想，手不安分的摸着一些地方
　　“这里是你的敏感点，这里也是，还有这里，这里，这里——”
　　“啊！”忍不住叫出声，他羞愤按住这只不知廉耻的坏手！
　　“别动，我信了信了！”
　　有些地方他自己都不知道，啊啊啊啊啊好害羞
　　然而这个家伙说
　　“我来帮你解决吧～”
　　坐了很久的马车再加上中暑心悸，和这个咳咳，阿尔诺熟睡过去
　　塞西设下几层魔法和隔音魔法，去处理那个管家
　　天色已经晚了
　　她推开门
　　和管家对视两秒
　　“我有几种方法让你告诉我阿尔诺现在的情况，但是你最好主动些，不要有任何隐瞒”
　　她语气无奈
　　“原本想用傀儡术的，但是阿尔诺不太喜欢，没办法，你自己说吧，如果是假的，那么就用催眠术”
　　管家被吓得浑身发抖，他已经见过青蛙魔物，想不到居然有人饲养魔物
　　“……说呀，不说的话，就把你给婆婆吃掉”
　　开玩笑的，人很脏，不好吃
　　“我说我说！”
　　阿尔诺是王都大臣的儿子，未婚妻是另一个大臣的女儿，不过最近出现的冒险团让未婚妻很痴迷，就退了婚
　　而阿尔诺少爷从小就觉得梦里有个人类，他想要去找到这个女人，很多年了，最近被劝说下才放弃
　　因为退婚的事情，而且身体不好，就来到这里修养
　　“哦，未婚妻，幸好已经退婚了，唔，梦里的女人，应该是我，那一切都好办了”
　　可是她在迈出门的那一瞬间突然控制住了自己，想要，阿尔诺来追她
　　脚尖转了个弯
　　她看着管家露出笑容
　　“我们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