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GB）》余响之夜

2、玫瑰

　　离开图书馆已经是深夜了，刻苦学习神史，在阿尔诺的注视下结结巴巴念出赞美诗
　　“赞，美我，我，伟大的，神明”
　　［不要看着我！干净的双眼根本就是犯规！］
　　她的心跳忍不住加快，脸庞涨红
　　“您，如同，黑暗中，绚丽的天光”
　　阿尔诺认认真真看着她，托着下巴没有不耐烦，等她念完一段，手一摊，悄悄看她脸色，装作一副嫌弃的模样
　　「很遗憾，你根本不虔诚，一点信仰我都感受不到」
　　「……神明大人，让我问一下，为什么要感受到我的信仰才能给我力量？」
　　她实在是疑惑，难道不是看谁更受神明青睐？一个猜测在脑海里形成
　　阿尔诺抱着手瞥了无尽虚空一眼
　　「哦？想也是，那群家伙不会告诉你们，神明要感受到你的信仰才能建立连接，给人类输送力量，哼，相同的，神明也想要人类的信仰来强大自己」
　　塞西低头思考，根据信徒的多少和信仰的纯洁决定神明的力量
　　「当然，神明想要给人类多少力量全凭心意」
　　切～真不公平
　　她抬头换上坚强的表情
　　“我明明就很努力也很虔诚……”
　　「是不是要我读你的心看看你在想什么……」
　　［不敢劳烦神明大人］
　　脑海的声音安静下去，沿着玫瑰花道，雾气未升，月色漫延，淡淡的花香飘过她的裙摆
　　玫瑰花啊，开得张扬肆意
　　塞西握住手边的玫瑰
　　“神明大人”
　　「怎么了？」
　　那股声音发出了一种人类你真是聒噪，本神就来看看你又有何小事打扰的语气
　　塞西被自己的脑补逗笑，在神明恼羞成怒前合起双手，喷水池发出细细的水流声，少女的声音温柔
　　“我的神明大人

　　请允许您的信徒表达这浅薄的爱意

　　您是我所握住的第一缕光明

　　是我虔诚祈求的渴望

　　是我达成的美梦

　　是虚幻世界的唯一真实

　　是点亮黑暗的月色”

　　有什么在心口发亮
　　站在原地好一段时间，才等到神明的回复，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吾，吾接受你的祷告，赐予你信仰」
　　一股力量从身体里涌出来，被魔法保护折不断的玫瑰花被她手指一捏轻轻松松摘下
　　“呀～”发出惊讶一声
　　“神明大人，这就是信仰之力？”
　　「哼，力量是很好的东西，跟着我，你会越来越强大」
　　“我会一直跟随着您……”
　　直到力量能够满足膨胀的欲望
　　「你在想什么？情绪怪怪的」
　　“神明大人真是太厉害了！”
　　「这，这是当然！」
　　安抚下神明，她哼着歌捧起玫瑰藏在身后，出校门进入自己租住的小房子，睡觉前突发奇想问了个问题
　　“神明大人，神都是像您一样的吗？”
　　「……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投靠其他神？太晚了！建立了联系你就跑不掉！不管天涯海角我都抓住你……」
　　后面还有一大段话，但是塞西都翻译成了省略号，在神明大人如同小学生放狠话的絮絮叨叨中昏睡过去
　　不对，不能这样睡过去
　　“神明大人，其他神都不在意我，祷告了很久也不被在意，您可千万不要离开我”
　　阿尔诺心里莫名安心一点
　　「你是我的信徒，我至少还不像那群虚伪的家伙……喂！你有没有在听！」
　　“晚安……”
　　「嘁～」
　　……空旷的神之领域骤然安静下来，他的意识坐在冰凉坚硬的宽大椅子上，无聊地靠着，目光放空，虚空中一片黑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下，麻雀飞到窗沿上叩击，不一会振翅飞走，有叫卖声透过木板
　　「喂，醒醒，把眼睛睁开」
　　塞西打了个哈欠，撑着手臂直起身体
　　“早上好，神明大人”
　　那副刻意伪装出来的冰冷刻薄神明模样也忘记了，或者说一开始就被识破也就不想管
　　认认真真的神明今天也在催信徒祷告
　　「快祷告！神明给予的信仰之力是用一点就少一点的」
　　塞西点点头，桌上被干净水源养在玻璃瓶中的玫瑰花依旧美艳
　　还没睡醒的女人捧着脸露出痴痴的微笑，看着美丽的玫瑰
　　“热爱我的神明，如此美丽，如此可爱……”
　　阿尔诺红着耳朵，感受着信仰的连接故作镇定
　　「继续」
　　一时语塞，单薄睡衣的身体莫名打个寒战，塞西突然捂住自己的脸，甜美的微笑渐渐落下，不详的预感出现
　　心跳加速，浑身酥酥麻麻，不自觉的微笑，赞美出口就能连接信仰，怎么感觉自己要完蛋？？？
　　“神明大人，我是您唯一的信徒吗？”
　　她觉得拥有利用以外的感情有些不太妙，在心里默默谴责自己，企图让良心来扼杀这迟早会把她拖下深渊的欲望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那种对别人的脸一见钟情，然后觉得祂性格很可爱的那种烂人，这家伙的外表还是个小少年啊，混蛋，我可不……］
　　「我以后还会有更多信徒」
　　阿尔诺抱着手，装出印象中其他神明的傲慢模样
　　「你别以为是我的第一个信徒就在这里沾沾自喜，在我心里你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都是无比弱小的人类」
　　她眯起眼睛，在脑海里仔细观察着祂，哀伤了口气
　　“神明大人即使有了其他信徒也能不能记住我呢？”
　　果然，不出所料的，阿尔诺不自在扁扁嘴，傲娇说
　　「如果，如果你侍奉的好，说不定在你死前我会赐给你恩典」
　　塞西忍不住偷笑一声，配合祂一副高贵冷艳但是你快来问我的表情
　　“那么是什么恩典呀？”
　　骄傲的抬起下巴
　　「无尽的寿命」
　　塞西给玫瑰花补上水，很捧场赞美
　　“神明大人如此伟力，竟然连寿命都可以增加”
　　「那当然，哼」
　　祂的头发又长又顺，垂落在王座边，现在随着祂动作，连发丝都傲娇调皮得恰到好处
　　塞西迷茫了，良心嘎嘣一下跌下幽谷，感情的欲望持续饱满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没打算真的付出感情的，伪神就该有伪神的模样！应该好好做一个工具，怎么能这样生动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