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GB）》余响之夜

19、绝望

　　“阿尔诺”
　　她太温柔了，搂住少年的腰，手掌按住勒住脖颈的锁链
　　污秽，大量的污秽力量被控制着在铁链中极速暴涨，原本是世界树传递污秽给邪神的媒介，自身完全无法承受这样庞大的污秽，碎裂后被魔法兜住扔在地上，一条锁链垂落
　　阿尔诺勉强睁开眼睛
　　“你？”
　　塞西亲亲祂的脸颊
　　“是我哦~”
　　她的眼神移动到带有红印的脖颈，心疼又爱怜的亲了一下
　　阿尔诺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耳朵想推开她
　　“哼”
　　手腕却传来撕扯般的疼痛，仅仅只是一瞬间，那条锁链也被扔掉，塞西握住祂的手亲亲手腕
　　“也不是很疼”
　　听到这句话，她黑着脸将指尖的碎片碾成粉末
　　抱着少年把其他锁链全部弄碎
　　神明被抱在她的怀里，真实的触感让她心情十分美好
　　细密的吻落在阿尔诺脸上
　　舌尖被挑起含住，干燥的软软的唇瓣被不停湿润
　　阿尔诺红着脸结结巴巴
　　“还还还有人”
　　雷亚德迪投来悲愤的眼神，像是塞西在给他当面戴绿帽
　　然后他就被魔法轰飞到角落里
　　刺客御姐突然开口
　　“你要怎么处置我？雷亚德迪……你一定会让他消失”
　　塞西低头又亲了一口
　　以往那些虚假的笑意现在凝实了，身边围绕着温暖的气息
　　“你很聪明，我现在心情也很好”
　　她想了想
　　“傀儡术和催眠术你选一个吧”
　　头发紧了紧，塞西低头
　　阿尔诺的双手是揽住她的脖颈，脑袋贴着她的胸口听心跳声，表情有些茫然和纠结
　　她又忍不住亲上去
　　甜甜腻腻的问
　　“怎么了？”
　　刺客掉下一身鸡皮疙瘩，她实在是不想在听起来都很恐怖的魔法中选择，只能祈祷那边两个再多说话，心情更好了就能放过她
　　阿尔诺慢慢抬起头，眼神坚定起来，他收回双手，塞西疑惑歪头，一只手搂住祂的腰肢，一只手搂住膝弯，牢牢抱着怀里的珍宝
　　“我没力气了”
　　他闭上眼睛
　　“再亲我一下”
　　塞西被逗笑了
　　抱着膝弯的手调整一下，魔杖将雷亚德迪小队带来的物资挑拣一下铺在地上
　　“没有信仰力了对吗？现在应该还没到中午，时间还挺早的，我来教你怎么在现实中获得信仰之力，会很温柔的啦～”
　　“嗯？”
　　雷亚德迪和刺客御姐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什么也听不见，极致的安静让人意识到这是反向魔法，原本对自己用的隔音魔法和遮挡魔法现在对别人用
　　什么意思？
　　两人一脸懵逼
　　当然，外面已经有了奇怪声音
　　“你！”
　　“不许乱摸！”
　　“没有乱摸，就是这里嘛～”
　　“让我亲亲好不好？”
　　“混蛋！”
　　纤细的膝盖抵住少女的肩膀，少女亲吻了一下粉色的膝盖，扛在肩膀上
　　“阿尔诺手脚好软，这里也很软”
　　“呜~”
　　塞西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恋恋不舍退出来，穿好两人的衣服，把浑身颤抖还在余韵中的神明抱在膝盖上，按进怀里
　　“别缩起来嘛~来抱抱”
　　神明大人在怀里缩成一团，完全不想理她
　　塞西又亲了几口，转头看向世界树，庞大的巨树，发着光芒的枝桠
　　唔，要是用世界树的枝桠做魔杖会怎么样
　　她尝试了一下，魔法折不断树枝，坦然的单手捧着阿尔诺的屁股，哦，被瞪了几眼，她心里痒痒，靠近几步，一只手伸向世界树枝，脑袋却向下想亲亲阿尔诺
　　折断树枝的同时，阿尔诺闭着眼睛仍由她亲吻
　　等到塞西收回手，正要离开这里
　　阿尔诺突然跳下来，踉跄一下跳进世界树，红色的眼尾在她面前一闪而过
　　消失不见！
　　塞西瞳孔收缩，脑子嗡的一声，跟紧少年的脚步扑进去
　　眼前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世界树里满是白色的流光

　　她要疯了！

　　阿尔诺是自己跳下来的！

　　阿尔诺是要进入世界树的！

　　阿尔诺的目的是世界树！

　　阿尔诺要离开她！

　　瞳孔猛然竖起，蛇芯不停吐出来
　　在哪里？在哪里？
　　要困住祂！
　　祂？他？是谁？
　　低低的蛇类私语，庞大的力量涨满每寸躯体
　　不够！不够！
　　蛇躯再一次扩大，膨胀的贪婪让她忘记的目的，偏离了原本的路线
　　力量！
　　在这里！在这里！

　　流光是时间的计数，溯洄是时间的逆转，世界树是一本记录世界的书

　　“威尔特！！”
　　痛苦的嘶吼再一次响彻，没人在意魔物在说什么，何况那声音本来是难以分辨
　　威尔特再一次被禁锢魔法弹飞到床上，他这里很安静，一丝风声也听不见，不过地面在不停震动，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几乎站不稳了
　　“塞西·科斯特，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而且你的魔力……”
　　他又一次被弹飞
　　地面再一次震动，他差点没站稳，与此同时禁锢魔法突然减弱
　　威尔特立刻站起来，抓住这个机会打破，破碎的魔法光幕划伤了他，不过幸好提前出来了
　　地面更加剧烈的震动
　　威尔特在听见魔物声音时整个人僵在原地，手里不曾放下的剑滑落
　　他猛然跪下，不敢去想象这种声音的来源，也不敢想莉莉丝安经历了什么
　　又一次的震动
　　威尔特回神，握住剑柄站起来
　　他的状态很不好，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精神的巨大冲击也反应到重伤未愈的身体上
　　“快！打开通道”
　　什么……通道！
　　威尔特拉住窗帘，借着扶手跳到一楼，脑袋一阵眩晕后，他终于看清那魔物
　　即使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是那声音，那种感觉太熟悉了
　　“莉莉丝安……”
　　喃喃自语没有让任何人听见，微弱的像是风声
　　身边的白袍人一把推开他
　　“找死吗？快滚！没看见在忙？”
　　他被推倒在地，手掌接触到瓦砾，抬眼发现繁华的王都早已经成为一片废墟，鲜血与灰尘，身旁还有孩子睁着眼睛，下半身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
　　“魔物要过来了！！”
　　人类的声音是那么渺小
　　威尔特合上孩子的双眼
　　莉莉丝安在朝这里移动，她看见了！
　　树根挥舞的动作加快
　　“威尔特！威尔特！”
　　鬼魅的声音如此飘渺
　　威尔特站起来回应了她
　　“莉莉丝安！我在这里！别动！我马上过来！”
　　这是不可能的，人类无法控制魔物
　　癫狂的力量彻底爆发，王都里响起瘆人的笑声
　　“找到了找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人们难以置信看着那个男人
　　“那是不是团长的儿子？”
　　“骑士？”
　　“怎么会这样？”

　　“莉莉丝安！不要害怕！”

　　人们怒目而视
　　“他在说什么！我们才是最——”
　　死亡的树枝横扫街区，清出面前的一片空地，扬起的灰尘和白袍人的断肢飞起
　　奄奄一息的呼救很快停止
　　红色宝石落下破碎，莉莉丝安被树枝托着来到地面上
　　威尔特浑身发抖，他握住莉莉丝安的手，满身裂痕箭孔的身体，只剩下黑洞的眼睛，苍白干枯的头发
　　“怎么……会这样”
　　莉莉丝安看着他的眼泪
　　“别哭”
　　周围无数眼睛注视着，细密的咒骂声和厌恶的眼神投射过来
　　威尔特眼泪不停落下来
　　“嗓子…怎么回事？”
　　他彻底崩溃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及时救你，是我！”
　　莉莉丝安的痛苦，王都的覆灭，都是他的错
　　“不”
　　魔物的欲望得到满足，理智渐渐恢复
　　“我是精灵树，我是最后的希望，我是容器，我——”
　　不对的！
　　威尔特抱紧她
　　“怕不怕，我知道小公主是不害怕的”
　　这是他们的昵称
　　莉莉丝安懂了他的意思
　　她拍打着威尔特的肩膀，力道不大，像是小女孩的撒娇，漆黑的洞孔流下鲜血，带着哭腔的痛苦
　　“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
　　回答她的是一如既往的温暖拥抱
　　“我们一起去那里”
　　赤色的火焰从树身爆发，燃烧的烈火从莉莉丝安心脏钻出
　　“好疼啊，威尔特”
　　其实没那么疼，比污秽的膨胀轻松多了
　　威尔特笑着吻住她，他很疼，这辈子第一次被火烧，那股灼热感
　　但是，没关系的，只要能够永远在一起
　　直到火焰将两人烧成灰烬
　　巨大的树身轰然倒塌
　　幸存者们从角落里畏畏缩缩走出来，有人大着胆子踹了一脚，众人发出小小的欢呼声
　　“得救了！”
　　“该死的魔物！”
　　风一吹，灰烬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