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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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回想起十五岁生日的那天。那双被握住的双手，渐渐成了一个梦魇，会时常来我的梦里打扰。
因为那双手就那次之后，都没有再主动地握上过我。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从林若风不再牵我的手，不再问我和林小时喜欢吃什么开始。
那段时间我都沉浸在林若风给我们的温柔之中，尽管我知道，那样的温柔是蹭来的。
所以我无法想象，林若风在别人的生命里，留下痕迹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真的很好，无论是第一次替我扣上安全带，还是牵我手，说我是他们家的一份子的时候。
但我希望他的所有好都与我相关。
“在哪里？”我牵着林小时的手现在校门口。
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对不起，今天没能来接你们，温伯没叫司机来接你们吗？”
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想听，“你不是说了你要来接我们吗？”
“这……”
我听到电话那头的有人在叫他，眉头挤在一起疼，“你在哪里，多久回家？”
“对不起。”我眉头拧得更深。
事实上林若风回家的次数很少，并且每一次都没有呆很久，他似乎对我问的话感到惊讶，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个语气对他说话。
“今天应该不会回来了，”他回答道。
“为什么？”
林小时在旁边仰头看着我，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但她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终于，在他准备又一次撇开我的问题之后我爆发了。
“你答应我的，你说你会来接我！”我咬着牙齿低吼道。
脑袋里开始想像每一次他不在家都是和那个人一起的场景。
所有的关心都变成了安慰的敷衍。
他们同居了吗？
他们真的很亲近吗？
以后他们在一起了，会不会这个家就是我和小时了？
他要抛弃我们吗？
“对不起，”他轻轻问道：“今天不来可以吗？”
因为强忍，我的牙齿打着颤，“为什么？”
对话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我做得还不够好吗？
你难道……
感受不到……
我喜欢你吗？
林若风在那头不知道和谁说着话，等回过来，又朝电话喷了口气，他静静说道：“今天真的不行。”
林小时突然拉着我的手晃道：“小哥，司机叔叔在叫我们过去！”
发现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林若风的决定之后，我低头看了他一眼林小时，把电话挂断了。
又是一个难以入睡的夜晚，从到这个家开始，我始终无法在十二点之前进入睡觉的状态。
我还记得，唯一一次安睡都是在林若风的怀里，那是我生病发烧到40℃的那次。
那么不舒服，可躺在他怀里我却睡得很香。
也是我刚进林家的一周。那次林若风半夜回了家，我不知道是林小时给他打的电话还是温伯告诉他我生病了。
在我烧的迷迷糊糊之际，感觉一双温暖的大手搂住了我，带着汗液，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
古龙水的味道淡淡的，入鼻的时候让人觉得异常的安心。
“没事了，”当时的他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
――砰！
窗户一下子被吹开，窗外开始电闪雷鸣。
“小少爷，记得关窗户啊！”逸伯在房门外对我喊。
我回应之后才慢慢离开。
等他走后，我来到窗边，刺啦一声，把窗户来到了最大。
大雨开始侵袭，带着风夹杂着雨水落到我的脸上。
林若风啊！要是没有你，或许我真的过不下去。
我紧紧拽着拳头，手指已经被抠破了皮。
等待就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游戏，在孤儿院不用等待，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别人丢掉的垃圾。可从被垃圾堆里捡回来之后，我的心情总是会因为这个人反复无常。
是我太贪心了。
牵绊住自己的东西，在我看来，像是一条牵狗绳，牢牢地套在我的头上。
而我，只是那只狗，眼巴巴地守着别人的好。
28
林小时来叫我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钟了，相反，今天赖床的是我。
吹了一夜的冷风，我的精神并不是很好。
“陈理哥哥，你不舒服吗？”她一边问我一边爬上了我的床。
“没有！”在她快爬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伸出手挡住了她。
这个家里里外外都是男性，无论是我，林若风，又或者是管家和仆人。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林小时似乎没有一个作为女生该有的自觉和戒备。
“女生不能靠男生那么近，知道吗？”我握着他的肩膀，瞪着她说。
她晃了晃头，然后歪着脑袋看我，“可你是我的哥哥。”
“我不是你亲哥。”
她愣了一下，然后嘴唇慢慢地撅了起来。一副要哭的样子，我总是顶不住，连忙补充了一句，“亲哥哥也不行。”
大概是从来没有家里人给她说过这些，她有些疑惑，嘴唇张了又合上，“难道长大就不能亲近了吗？”
我不知道林小时以为的亲近和我们以为的有什么差别，但小姑娘真的太欠教育了。
那时候，当我发现她的胸部开始微微隆起的时候，忍了很久才提醒她，学校明明有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可她为什么不注意。
又多了一个林若风不应该谈恋爱的理由。
身为一个哥哥，怎么可以那么不关心自己的妹妹，哼，就知道自己谈恋爱。
去上学的路上，我给林小时说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
事实上我也不了解女生，很多知识都是在网上和我母亲身上知道的。
“不准让男生随便摸你亲你知道吗？”
林小时点点头，说：“知道了，小哥。”
她犹犹豫豫地看了我一眼，被我捕捉之后小脸一红，“范医生看病的时候也不行吗？”
我坚定地告诉他，“不行。”转念一想，“这些东西十八岁之后再给我想。”
林小时嘟哝，“当男生真好，哥哥和范医生就可以亲亲。”
“你羡慕？”我斜眼看她。
“不！”她提高了音量，“不不不不……”
“……”
呵，小姑娘。
29
我一直猜想林若风带我进这个家的目地，在我第一眼看见林小时之后我就明白了。
这样的安排看起来对我很不公，但我又觉得知足。
也有不知足的时候。
比如林若风今天把范凡带回了家。
“范医生来啦！”林小时穿着小裙子，从楼上啪嗒啪嗒地跑了下来，站在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我身边。
如果我没记错，她今天上午是穿的运动裤。
我拿着手里的未拼完的乐高，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你回来了哥？”
“嗯。”
林若风点了点头，说：“这是范医生。”
兴许因为昨晚的顶撞，我看见林若风的时候有几分心虚。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去抵制范凡。
我看了对方一眼，试图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最后只能礼貌地对医生点了点头，“请进。”
家里很长时间都是两个哥哥一个妹妹的配置，就算有别人，也只是管家和几个仆人。
倒不是相处的时间有多长，而是抱着不该有的心思相处就让我觉得亲近。
这样是不是我太不知足了。
厨房的灯微微有些暗，加上昨天下了雨之后，这座城市的天总是灰蒙蒙的，我的心情有几分低落，但我很明白低落的原因。
“小哥我今天穿得好看吧！”林小时碰了碰我的手臂。
我擦了擦手腕的水珠，把洗好的水果慢慢摆进盘里，“不好看，”我故意逗她。
她“啊”了声，撇了撇嘴，“那我上去换。”
我饶有兴致地打趣，“小姑娘穿给谁看呢？”
意料之中，她红了脸，嘴里说着讨厌，眼睛和我一样，是不是地往客厅沙发上看。
我把嘴放到他耳边，“你喜欢范医生啊？”
“呀！”小丫头红着脸推了我一下，用警告的语气对我吼道：“没有！别乱说，再乱说我就生气了。”
本意就是逗一下她，十二岁的小姑娘，谈什么喜欢谁呢。
“那可不行。”
她一下跳上来，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不行，作为交换，你也告诉我一个秘密！”
我往后仰，“凭什么……”
啪嗒！
客厅突然传来东西砸地的声音，我连忙放下林小时，跑了过去……
林若风慌慌张张地低着头，在地上找什么。
直到一节电池从沙发角滑到我的脚边，他才抬起了头……
我弯下腰拿起了他要的东西，林若风抬头看着我。
我故意站得很近，起身的时候，我眼睛正好落到了对方的腿上。
我的怒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他的双腿打着颤。
“怎么了？哥？”
他抬起头的瞬间，我才发觉他的双眼湿润又红肿，“怎么了哥？”我咬牙问他。
林若风躲开了我的眼神，“没事，陈理。”
他偏开头，试图躲过我追过去的眼光。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委屈。
有的时候我总觉得我们亲近又陌生，因为他总是连名带姓地叫我。
我半抱着把他扶了起来……
“你先走吧……”
他突然头也没回地说出了这句话。
如果不是后面人的回应，我差一点儿就觉得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这才注意旁边的人，范凡：“阿风……”
“不用了，范哥，谢谢你。”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穿梭，直到范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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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晚上，一向不喝酒的林若风突然喝得酩酊大醉。
我扶着他，从客厅走上了二楼。
“哥怎么了？”林小时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贴着他哥哥的腿问。
“你自己回房间，我照顾哥，”我叮嘱她，“不许熬夜，明天我叫你起床。”
她可怜巴巴地回去了自己的房间，走的时候趴在门框上看了两眼。
我终于如愿以偿地靠近了林若风，也如愿以偿地进了他的房间。
和我想象的一样，刚开始的时候，管家总是把这扇门锁得紧紧的，像这个人的心门一样。
耳边热气扑腾，林若风一下倒进了床上。
真的很像，那股淡淡地味道。
我把他压在身下，俯身听他嘴边的喃喃，“哥……”
他没有反应。
我突然大胆了起来，伸手掐住了他的脸，他的眼神迷离，眼中填满了我，“林若风？”
“嗯？”他逼着眼睛回答我。
“你不准喜欢别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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