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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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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记完的某人爽快的甩掉了跟屁虫并切换了马甲,以一种恶狼捕食的冲劲一头扎进了自己的狗窝。
俗话说的好,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
等她回家后一定要大吃特吃一顿来安慰一下自个儿那受惊的小心灵……说起来她之前好像是有说不去插手别人的事来着?
……她现在有些怀疑自己不会是被某个被她丢画里的家伙给反向影响了吧?她可从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看热闹的兴趣啊?坏了,绝对是被恶劣的真人带坏了。
这不是她的原因,嗯,肯定不是。
问,当发现自己隐约有被同居咒灵影响到的时候,应该做些什么?
答,回去把他揍一顿,如果下手太重那就准备吃席,她要坐吃小孩的那一桌。
抱着这种想法的夕在回家途中捎带了一副手信,准备带回去投喂真人——感谢伊地知洁高先生接济她的几万円,虽然她估摸着这钱最后还会是五条悟来开。
嗯……提前投资吗?还是对于预言的一次小试探?真可惜,那可是她的真话啊,来自一个剧透dog的真话。而且她说她不会考虑咒术高专的话也是真的,毕竟她不知道这副马甲在五条悟眼中到底是个什么生物,万一被归类成咒灵给一巴掌扬了呢?
虽然干员有复活的时间,但也不是这么给浪费的啊!
白嫖了一顿饭,还买了一堆蛋糕零食回家的夕心情很好,一边走一边哼着歌。如果有人能看到她的真身,就能见到在她身后因心情而左摇右摆的大长尾巴。
于是当她披着夕的皮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在看到一个熟悉的蓝毛把玩她的画卷时,表情难免出现了些失态:“?!”
“夕,你回来了?”人形咒灵听到开门声就转过头对着她露齿一笑。
“你怎么出来的?!”
夕十分震惊,尤其是在知道真人本质是个什么东西时。她以为自己的画至少能把这咒灵困个几个月或是几年,所以回家的她才会有些愧疚的去买点零食来投喂这个大概率被无聊几个月乃至几年甚至还有概率迷失自己的可怜咒灵,哪知道他竟然这么轻松的就通过了她对人性的考验,自我的考验。
不对啊,你不是负面情绪形成的咒灵吗?你为什么这么懂人性啊?!
夕:我看不懂,我大受震撼。
“很惊讶吗?不惊喜吗?”真人动作熟练的将画卷往背后书架塞了塞,试图掩盖自己乱动东西的罪行。但很遗憾,这逃不掉夕的眼睛。“我可是提前出来了哦?虽然夕你设下的障碍很厉害,但对于我来说只是小意思的。”
夕:“……”
真人:“……”
“我错了!”在夕沉默着和他对视了长达几分钟后,真人迅速滑跪,诚恳认错。
“错在哪了?”夕问。
真人:“……”
他那只是随便说的,怎么她较上真了还?
呜呜,夕不宠他了,他不是她的小可爱了。说好的同伴爱说散就散,被打翻的信任说没就没。
夕:说的跟我对你有过同伴爱一样。
“不要乱动我的画卷。”夕见某蓝毛咒灵滑跪态度虽然诚恳,但他眼中表现的情绪完全是‘我没有错,我只是贪玩’这种思想后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将被弄乱的卷轴重新收拾了一番,她的尾巴拖在背后并在晃动的时候与真人的脚踝轻轻擦过。
没办法,自己捡回来想养的外表大龄实际就一刚出生小宝宝的咒灵,总不能现在又把他扔了吧?还不是只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伸出这个手。也不对,真把这祸害放出去了也只是给自己添堵。
……坏了,她怎么越来越变的有种养崽的老妈子化了?不应当啊,她明明只是个无情的观察机器。
“对了,给你带回来的手信。人类的食物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但总的来说味道很不错。”说完,她把手中拿着的大包小包丢给了真人。
而真人的视线停留在了夕拖着的大长尾巴上,手有些蠢蠢欲动,不过他还是顺手接过了夕扔过来的口袋。
“你想出去玩玩吗?”夕在收拾完画卷后问了真人一句,“我准备搬家了。”
她得跑路了,这个家现在已经被人类盯上了,万一再真的引来夏油或是脑花就不好了。虽然说在未来夏油和脑花是画等号的,但现在的教主依旧还在做他的教主。而脑花不知道在哪,夏油的脑门上也没多一条线。
如果是真的那位炎国神明碎片之一的话,会觉得被发现怎样无所谓也说不定。但可惜,她不是。
“搬家?搬……噢,像人类那样的吧。搬到哪里去?”真人把口袋坐在沙发上,将双腿盘了起来。“夕不是最讨厌外出了吗?”
那还真是谢谢你点明我是个阿宅的事实了啊,夕有些无精打采的想。要不是特殊原因,谁想离开自己的狗窝呢?
“我当然有我的原因,你也得跟我走。”夕说。
真人眯起了眼睛,他想到了之前离开画卷在房间内嗅到的人类残余气息后问:“有人类发现你了?”
夕:“?”
这小孩脑回路怎么长的?
哦,不对。咒灵有脑回路吗?她认真瞅了瞅真人身上特别多的缝合痕迹,不忍的扶额:“没有,就我自己在这儿住厌了,想去其他地方换换口味。”
“唔?”真人不太明白的歪了歪头,谁叫他只是个刚出生的咒灵宝宝。
“想出去玩一圈儿吗?”于是绕了一圈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话题,夕问。
“到哪儿去?”
面对这个问题,夕沉思了一下。她想到了一些什么,提议说:“去神奈川怎么样?”
“你决定就好了。”真人耸了耸肩,“我随便什么都可以,反正人类也看不到我。”说到这里,真人倒是对能够出现在人类面前的夕又升起了好奇。
夕一脸沉重的说:“因为我想去试试能不能在神奈川召唤出阿荣小姐,这一手降临者不得来一场绝杀?”
真人:我怎么跟不上你的脑回路了?
作为咒灵并且才出生没几天的真人完全没有get到夕所说的梗,只能一脸茫然的看她乱秀。于是夕顿感无趣的撇了撇嘴,只自顾自的拿起纸笔坐回桌前画了起来。
手持一人长画笔的和服少女跃然纸上,她的肩膀处还站着一只眼角有红色花纹的章鱼。夕并没有为她和身边的章鱼点睛,反而在她鲜红的衣角处迟疑的停了笔,并偏过头:“说起来,咒灵们都是人类的负面情绪形成的吧?”
“……大概吧?”不是很懂的真人眨了眨眼。
“那如果反过来想,被人类恐惧又崇拜——或者说,因为崇拜的狂热信仰压过了恐惧的话,会诞生出什么东西?”
“唔……这。”
这是真人无法回答的问题,或者说就连咒灵的本质他都不太清楚——对于自己的诞生他倒是知根知底,毕竟他是来自人对人的恐惧憎恨夹缝中与亡魂缝合而生成的怪物。灵魂对于他来说,是无上的至宝,也同时是他掌中的玩物。
但夕的这个问题却提起了真人的兴趣,他的好奇心。
面对自己无法得出解答的问题,真人一向是热衷于去进行实验并做出解答方法的,这源自他扭曲的内心中唯一剩下像人类的部分。
“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夕转过身,手搭在椅子靠背上,她饶有兴趣的问真人:“你打算怎么试?”
真人一时有些语塞,他说出那个提议也只是一个跟夕这问题一样突发奇想的东西,真要说去做的话……
他还没想到那里去。
“哦,对了。”夕转移了话题,“你在画中,看到了什么?”她记得好像是把那家伙丢进了奇奇怪怪的故事大乱炖里了,至于真人看到了什么其实她也没怎么了解。并且转移话题也只是为了不让他继续深究她随口一说的东西,谁知道这货能钻研出个什么来?
“看到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说?”
“比如妖和妖,人和妖,人与人。”
“妖与妖的陌路,分隔两地的悲伤。人与妖的陌路,劈裂阴阳的愤怒。人与人的……”
“说人话。”
“可夕你平时不也这种说法方式吗?”
“我看遍了风水,走遍了山河,最后画尽了云雾。你有什么?”
“……呜。”
真人有些垂头丧气,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起来。
“我跟随着一人看遍了一场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饱受灾难侵袭的舞台戏剧,剧台上平稳祥和的日子逐渐陷入阴霾,天上纷飞的大雪掩盖不了焦黑土地的血迹。戏中人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着,一步步坠入深渊。再跟随步入高潮的无声音乐,疯癫的戏子大笑着坐上荒谬的王座迎来落幕。”
“他对着台下人说,这就是我最满意的结局。”
“但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不恨?”
“说不定是他终于窥见了自己的信仰,在那一刻的满足湮灭了其他的所有情绪。”
稍加思索就明白过来真人最后说的话是出自她曾看到过的哪个世界发生过的事后,夕这么回答他说。
“这就是人类对于信仰的追崇,憎恨并不是他们最担心的东西。”
“只有当自己无意识踏入不愿醒来的美梦,那才是他们潜意识中的梦魇。”
“……我明白了!”
夕:?
你明白了什么?
你还没说自己怎么出来的呢?!
天凉了,该吃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