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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PART 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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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何况他还是孩子的新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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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新回复:“生物学上是。”
对方电话马上就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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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招娣!”一接起来就大吼大叫。
余新把手机拿离耳朵,确定了对方会不会再喊叫震她耳朵,才把手机贴回耳边,懒洋洋语气说:“尤林,你性格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她改名字了,她曾经无数次提醒过尤林,她叫余新,以后不要余招娣余招娣的叫。
但尤林不听,或者说,尤林永远以自我为中心。
一个生气,一个不爽,就叫她余招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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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当爹的人愤怒不已:“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余新也是有脾气的。
现在不是在办公室,不是学生家长和老师的关系。
两人是平等的离婚的前夫前妻关系。
余新学着尤林那愤怒语气说:“我为什么要和你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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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林还在办公室。
大灯关了,只有自己办公桌前的台灯亮着。
叫的外卖一口没吃,摆到桌角里。
电话是忍不住打的。
他想要问个清楚,问个明白,他……
可余新说,为什么要和他解释啊?
尤林脸色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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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林,法律这块你不懂,可以去问你的楚大律师啊。”余新直往尤林要害戳, “你快去问问她,孕期离婚,孩子抚养权怎么判。”
尤林没做声。
“一方抚养孩子,另一方,是要付一定的生活费和教养费呢。”余新阴阳怪气的本事日益见长,“余笑笑长这么大,你欠我们的这些钱什么时候还给我?”
她把他们的一切用金钱来衡量。
尤林不愿去提钱的事,他只说:“我和楚雪玲关系清清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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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从前,夫妻俩提到楚雪玲,余新总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但现在这些问题都不是大事。
余新:“哦。”
尤林一时语噻。
“妈!”余笑笑在外头喊着,“我要洗澡,你快来插热水器插头!”
余新没空和尤林扯皮,“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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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留情的掐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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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林也没再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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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余新做了个梦。
梦回八九年前。
一样像这样燥热的天气。
余新和商一一逛街买衣服,拐角路口,一回头,见了咖啡厅落地窗里,同楚雪玲有说有笑的尤林。
楚雪玲和他们几个也算发小,只是是不对盘的“发小”。
楚雪玲是小学六年级时转到他们班上的。
“转学生”永远是自带光芒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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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校的女学生到了六年级一律剪短发。
余新和商一一六年级时就是一头统一的丑不拉几的短发。
作为转学来的寄读生,楚雪玲留着头较所有六年级女学生都羡慕的长发。
下半年就要小升初考试。
楚雪玲只寄读半年,学校并没强制要求楚雪玲的穿搭,甚至默许了楚雪玲穿原学校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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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级最后一学期还转学,不是常有的事。
小时候不懂,长大些了余新才懂其中的那些事。
楚雪玲是私立小学转来的。
在A市,只有公办小学毕业的才能派位上好初中。
楚雪玲父母是做陶瓷生意,家里有点小钱小权,找了关系把孩子从私立学校转到公办来,争一个派位机会。
小孩子的世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当年余新和商一一不喜欢楚雪玲的原因很简单:楚雪玲的到来直接夺走了余新在年段“段花”宝座。
A市余家独生女,模样漂亮、唱歌好听,读书认真。
如今却来了个与之不相上下,还有一头漂亮长发的转学生。
私立学校校服是仿韩款,白衬衫格子裙,黑色过膝长筒袜。
按商一一的话来说:“她就是上天派来和你争宠的反派女。”
余新横看竖看,前看后看,就是看不惯这个转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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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学生还被安排和尤林成了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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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同桌互压腿仰卧起坐,尤林的搭档换成了楚雪月。
商一一是余新的同桌,帮余新按住腿时,商一一笑着说:“尤林那家伙终于有同桌帮忙了啊,不用咱俩轮流去给他按压腿。”
转学生没来前班级总人数是单数,单出来没同桌的是坐最后一排高个子的尤林。
余新双手抱在脑后,用腹部发力,标准的仰卧起坐一个接一个。
商一一的话余新没接。
和楚雪月的“孽缘”不止于小学。
小学毕业后,电脑派位,他们几个“有缘”,被安排进同一所初中,接着中考几人又以差不多的成绩上了同所高中。
好在高考时因专业选项不同,没再一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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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新的梦断断续续,迷迷糊糊间,把这十几年的过往梦了一遍。
浑浑噩噩的。
直到闹铃响了,余新才从何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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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三台空调,余新不舍得花钱,夜里常开的只有余笑笑房间里的空调。
余新就睡前开一个多小时,睡时把空调关了,用风扇代替散热。
风扇不解热。
每天早上起来总会全身黏糊糊。
余新去冲了个澡,煮了早餐,才叫余笑笑起床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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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余笑笑一起早餐的空隙,余新低头看了几次手机。
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未读短信。
她的手机号与微信号相同。
微信也没有好友验证新消息。
余新估摸着,自己提到楚雪月,惹尤林不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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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快就不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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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雪月是他们离婚的导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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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这个人尤林就摆脸色。
啧。
搞得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不痛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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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新带着点小脾气上班,出图速度比平时慢了许多。
好在不影响下班前交稿的进度。
准点下班。
回家路上,路过药店,进去给余笑笑买了几款擦伤口的药膏。
等余笑笑放学回来。
学校人多,细菌杂,上学时脸上贴着创口贴。
回到家就撕下来,让伤口透气。
余新把新买的药膏拿给余笑笑。
余笑笑从书包里也拿出几盒药膏。
余新疑惑:“哪来的?”
余笑笑说:“尤老师给的。”
余新把余笑笑拿出来的药膏360度翻转,像不经意的口气问:“你另一个同学也有吗?”
余笑笑点头:“都有。”
余新嗯了声,不说话。
余笑笑说:“妈,我觉得尤老师今天很奇怪。”
余新把药膏放茶几上,一罐罐摆好,抬头看傻儿子,问:“怎么个奇怪法?”
心里是一秒钟内过了七八种“奇怪法”:和孩子套近乎?给孩子塞红包?对孩子刨根问底家庭背景?
都不是。
尤林好歹是拿了教师资格证,过五关斩六将走正规途径聘任岗位的正经老师。
变态的事情怎么会做。
余笑笑替尤林证实清白:“他上课一直提问我。”
余新:“……嗯?”
“一直让我起来背诵课文。”余笑笑苦巴巴着张脸,“这样我很紧张,一紧张我就背错,背错了就要罚默写,默写不会又要抄写。”
余新:……
这么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