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越]狂奔(网王)》ranya.暗

3、第3章

　　要回美国重新投入训练的事，龙马没有告诉任何前辈，虽然现在交通发达，往返两个大洲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龙马就是本能的讨厌那种分别什么的场景。可龙马不说，不代表别人不知道。换好机票，刚准备登机就瞟见不远处站着的那个正对着自己招手的人，无奈，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前辈怎么会来？”
　　“你的墨镜还没给我啊。”
　　“啊。这个啊。”龙马看了看四周，远处还有几个记者在四周张望的，“前辈，等我回美国在邮给你好不好。”
　　“不要，越前老是说话不算数。”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先是大声反驳道，然后想到什么，压低了声音，好在远处的记者似乎没有注意到这里。
　　“好吧，那越前回到美国后邮寄给我哦，要不然——呵呵。”
　　“知道了啦！”差点气急的要跳起来。

　　不二把手指插进龙马墨绿色的发丝里轻轻的抚摸，指腹的触感让龙马甚至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空气忽然安静的可怕，受不了这种气场的龙马不自觉的甩了下脑袋，脱离了不二的手，不二笑笑将双手放在背后，轻声说了句再见。龙马便像逃一样拉着行李冲进登机口，连头也不敢回一下，以至于没有看见不二那深深的不舍的表情。

　　一回到美国的公寓，凯宾就成了来访的第一人，几年前的一场比赛让凯宾的手肘受了重伤，虽然事后在医生的极力救治下，已经变得能正常工作，然而想象之前那样打球却是不可能的事情。舍不得放下喜欢的网球，凯宾便自告奋勇的成了龙马的经纪人。有时候龙马也会觉得凯宾跟自己其实挺合得来的——对于自家的爱猫，凯宾会在龙马不在家的时候帮忙喂养，一向对美国的文化觉得很自豪，却会经常叫龙马从日本带巧克力的原装CD回来，最重要的，莫过于两人都喜欢喝葡萄味的PONTA。综上所述，凯宾也成了唯一一个拥有龙马公寓钥匙的非亲属关系的人。
　　把卡鲁宾交还给龙马，然后就像个主人一般去厨房里拿了两听PONTA，龙马窝在沙发上将脸全部埋在卡鲁宾的毛里，听见了凯宾的脚步声，龙马才抬起头了。凯宾把PONTA放在茶几上，然后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龙马对面，表情严肃的让龙马也不仅紧张起来。

　　“龙马，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但是希望不要影响之后的赛事。”
　　“什么事？”不解。
　　“我明白以你的高傲，不会轻易承认这些事，但是，一定要坚强……”
　　“到底什么事啊！”

　　听得一头雾水的，龙马斜眼看着对面的人什么时候起变得跟不二一样难懂了。凯宾站起手，走到龙马边上，像是安慰一样的拍了拍龙马的肩膀。

　　“我懂，我真的懂，难为你一个人承受这种事，心爱的人跟别人结婚什么的。”

　　那一刻龙马觉得自己瞬间丧失了思考能力，大吼一声，“滚！”然后抓起茶几上的那罐PONTA想也不想的向凯宾砸去，凯宾往边上一跃，接着疾步跳到大门口，开打大门给自己做掩护，谨慎的说道，“赛事日期等下我发到你邮箱里，总之，早点从伤感中走出来！”
　　“嘭！”凯宾速度关门的声音。
　　“咚！”另一罐PONTA砸在大门上的声音。

　　已经完全没有精力去解释什么心爱的人跟别人结婚了这类的事情，反正上至南次郎，下到俱乐部的清洁阿姨见到龙马的第一句便是，早日走出悲伤……
　　在美国也没休息几天，训练便热火如荼地开始了。之前说要邮寄给不二的茶色墨镜就放在卧室的床头柜上，一直没有寄去。

　　网球场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龙马却还对着自动发球机做练习。凯宾在一边做着计算，时不时地看时间，又时不时的看一眼打的正欢，完全没有要结束的龙马。将身子的重心靠在墙上，拿圆珠笔挠挠头，然后不确定的问道，

　　“龙马，今天不早点回家么？”
　　“干吗早点回家？”那边的人回答着，注意力始终停留在网球上。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所以？”
　　“叔叔和阿姨不帮你过生日么？”
　　“他们去新西兰了。”
　　“那菜菜子呢？”
　　“回日本参加同学的婚礼去了。”
　　“那你的生日……不过了？”

　　抬起手，猫眼死死的盯着那颗黄色的小球，漂亮的使出抽击球C，满意的微微一笑，接过凯宾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又不是小孩子，不过生日又没关系。”
　　“恩……你什么时候回去？”
　　“再练习一下。”
　　“那我可先回去了，平安夜不早点回去的话，比利会很多废话的。”

　　龙马“恩”了一声，跟凯宾摆摆手，然后跑去买了瓶水，拧开乳白色的瓶盖，仰头就喝了起来，一小丝水顺着嘴角一直流到了脖子上。
　　“啊~”龙马满足的呼出一口气，坐在自动贩卖机旁，把矿泉水往边上一扔，脑袋靠在贩卖机旁，竟然发起呆来。

　　好久都没有好好过生日了，家里的几个亲戚总是会在自己生日的时候跑出去玩，不过也没得办法，谁让自己的生日正好是平安夜。忽然想起某个前辈的生日好像比自己的还惨，4年才一次。上国中的时候好像曾被邀请过一次，那时候几个前辈们都已经是高中部的了。

　　记得当时那个红头发的前辈兴奋的说，4年一次的生日应该好好的庆祝，于是又在另一个嗓门很大的前辈的提议下，兴奋买了食品和碳，准备在傍晚时去海边烧烤庆生。可是似乎所有人都高估了日本的天气，2月29日，怎么说，也算是冬天的最后一天，虽然烧了很旺的一堆的火，可当一阵海风吹过的时候，众人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龙马是第一个站起来的，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到街上的自动贩卖机那，哪都好，只要吹不到海风，哪都好！往贩卖机里投了几个硬币，然后一只漂亮的手指按下的咖啡的按钮。惊愕地看着手指的主人，哪知对方的表情竟然完全没有一丝歉意，一脸的理所当然。

　　“越前，我的生日礼物没给我呢。”
　　“啊……”龙马把视线转开，心想着其实也不是自己要来参加庆生会的，礼物什么的，想都没想过。看了不二手里的咖啡，有些心虚的说道，“那个咖啡就给前辈做礼物好了。”
　　“诶~那样的话，我会舍不得喝的。”
　　“那前辈就当收藏好好保存着好了。”
　　“那越前再给我买杯咖啡吗，我想喝。”
　　“前辈想喝就自己买吗。”
　　“今~天~我~生~日~哦~”

　　不二把手指放在嘴边，一字一字清晰的说道，知道自己反正是拗不过对方的，又买了一杯咖啡给不二，想了想龙马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扔进自动贩卖机里准备给自己买一听PONTA。

　　“啊，还差一个。”转头期待地看着不二。
　　“我也没有硬币呢。”
　　“额……”
　　“那就随便买一个好了。”说完，在龙马反应之前立刻按下一个键，“嘭”一声，饮料顺着管子滑了下来，弯下腰拿了出来递给龙马。

　　“粘稠浓厚系列果汁桃子味？这是什么？”
　　“据说很好喝哦。”

　　一脸黑线的把饮料重新塞进不二的手里，这种怪异的饮料，还是别碰的好。一阵风吹过，龙马不禁抱住自己肩膀微微发抖起来，忽然一阵温暖从背后传来——不二正把自己的外套盖在龙马的身上。

　　“前辈？”
　　“感冒了可不好哦，你现在可是网球部的部长呢。”
　　“谢谢。”

　　不二总是在想，自己应该算是个浪漫的人，这种时候应该绅士的将自己的外套盖在龙马身上，然后温柔的抓起对方的双手将它们抵着自己的胸口，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快，最后再给对方一个温柔的吻。若是有迹部的帮忙的话，应该还能撒上几束玫瑰花。如果对方是个女人的话这时一定会红着脸感动地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但龙马不是女人，再说也没有迹部的帮忙，不二也不确定这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少年会给予自己怎样的回应。在心里挣扎了很久，不二还是只将衣服盖在龙马身上，便没了下文。
　　两人就这么站着，直到不二把喝完的咖啡扔进垃圾桶，两人还是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要回到众人那去。

　　不二对着自己的手呵了口气，低头朝身边的小人儿说道，“我们跑吧？”
　　“跑哪？”
　　“随便跑哪，我们跑吧。”

　　一下抓起龙马的手便沿着公路跑了起来，看着黑色的风穿过不二茶色的发丝呼啸而过，龙马忽然不了解自己那时的心情，竟然产生一股“若是这样一直跑下去也不错”。两边的风景不停地向后倒去，张开嘴，立刻有冷风钻了进去。
　　漫无目的的向前奔跑，放纵散漫的任由对方越来越紧的拉着手。少年的桀骜不驯，少年的放荡不羁，以及左胸口里暗藏着的那颗不停的跳动着的反叛的心。龙马加快步伐，跟不二并排跑着，侧过头，看见不二正看着自己，湛蓝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却闪着异样的光彩，不二动了动双唇，一句简单话语淹没在了风声中，龙马没有听清，却扬起了一个笑容。

　　身子重重的靠在公交站牌上，急急的喘着气，身边的不二也早已累的坐在了地上靠着栏杆却一直看着龙马。双手仍旧握在一起，没有要分开的迹象。

　　“我们跑了多久？”闭上眼，有气无力的说道。

　　明知道对方看不见，不二还是摇了摇头。然后靠近闭目养神的龙马，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龙马的嘴，龙马一下睁开双眼，惊讶的看着对方。不二却只是笑着，将被握住的龙马的手贴着胸口，然后龙马也用另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口。
　　一样的心脏跳动的声音，狂乱的没有节奏，像在极力的表达什么，像是要跳出胸口讲述一段心情似地，可到底是什么心情龙马却说不上来，有什么堵住了喉咙，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看见不二又一次靠近的脸，龙马闭上眼，然后便感到不二温热的嘴唇压了上来，还有一股淡淡的咖啡味。
　　第二天，两人又重新进入自己的生活，那天的事不二没有提起，龙马也不会去特意想起，龙马把它全部归于少年的冲动。

　　“先生？先生？”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以及不大不小的力度摇着自己的肩膀。龙马吃力的张开双眼，原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贩卖机睡着了，“我们这准备要关门了。”
　　看了眼时间，快21点了，诶，不就是平安夜嘛，竟然这么早就要关门了。龙马站起身，跟身边的工作人员道了个歉，收拾好自己的网球具，离开了这个室内球场。
　　纽约的街头挂满了彩灯，不少商店的门口站着穿着圣诞老人的衣服的人在给来往的路人分发礼物，龙马也收到了，若是平常，他绝对是冷冷向对方摇摇手然后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可这次，龙马安静的接过礼物而后跟那人说了声谢谢。街上的人都是双双对对的，即使不是情侣，也总是三五成群的在一起。

　　“啊，抱歉。”一个正跟男朋友打闹的女孩突然撞到了自己身上，龙马摇摇头示意没什么，接着便看见女孩的男友温柔的拉起那女孩的手。视线就这么停在了十指紧握的双手上。
　　龙马扶上自己的胸口，那忽如其来的悸动是什么？这颗心是因为什么而忽然跳动不已？想要跑，想要跑起来，突然之间好像要跑起来。抬起脚，朝着自己的公寓一阵快跑。
　　如果说，几年前的那种莫名的感觉是因为少年的冲动的话，那此时此刻的感觉又是什么？
　　像是一直以来被积压的大雨，一下子倾盆而泄。
　　像是谁的话语在耳边嗡嗡的响，却忆不起说了写什么。
　　像是没有尽头的旅途，终于看见了一个方向牌。
　　像是山林边清泉，树叶飘落的声音。
　　像是黑暗中的惊慌，突然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
　　像是少年尘封很久的感情，渐渐露出了痕迹。

　　好想给不二打电话，突然好想听听那个一直很温柔的声音，回到美国之后，两人就一直没有联系，慌乱的掏出钥匙准备打开自家的门，龙马很想立刻冲进房间，给远在大洋彼岸的人打个电话。
　　粗鲁的将大门打开，“嘭”一声推开，声音巨大的吓到了沙发上正坐着的人。有一秒的诧异，龙马甚至怀疑这么久都是自己在做梦。声音颤抖着，完全不像平日里嚣张的人。

　　“不二前辈？”
　　不二起身，跑到龙马边上，看着对方气喘吁吁的样子，担忧的问道，“越前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没等到回答，却被眼前的小人儿一下抱住。轻轻拍打龙马的背，不二还是一脸担心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龙马变得这样。伸手同样抱住龙马，然后听见他轻声喃喃地唤着自己，

　　“前辈……前辈……”
　　“我在这里呢。”低沉而又温柔的声音，皮肤碰触到的衣服也有着真实感，对，不二真的在这里，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他不二周助，确确实实的在这里。

　　龙马家里没有别的喝的，不二只得拿了一听PONTA递给龙马，龙马握着PONTA，眼睛却一直看着不二，生怕他会随时消失一般。卡鲁宾安静的躺在龙马的脚边，像是要温暖它小主人。

　　“前辈怎么会在这里？”
　　“来给越前过生日啊。”
　　“怎么会在我家呢？”
　　“我给菜菜子姐姐打了电话，她说，凯宾有钥匙，我就去找他拿了，那个叫凯宾的孩子还真是热情呢，一听说我是由美子姐姐的弟弟，立刻就把钥匙给我了，呵呵，原来由美子姐姐这么有名啊。”

　　还不都是你的错。龙马在心里悄悄的说，嘴角却不自觉的扬起一个笑容。

　　“对了，越前怎么了？刚看到你，真是吓到我了。”
　　“没什么。”

　　想要掩盖之前的尴尬，龙马拉开PONTA的拉环，缓缓的喝了起来。不二坐在龙马的身边，一只手悄无声息的穿过龙马和沙发的缝隙然后很自然的环住龙马的腰，他原以为龙马会尖叫的跳起身，然后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然而龙马安静的就像没有发现这一亲密的动作一样，或者说，像是一只乖顺的猫咪？

　　龙马把PONTA放在茶几上，转头对不二说道，“前辈说给我过生日，蛋糕呢？”
　　“哎呀，我还以为越前肯定讨厌吃蛋糕，所以就不买了。”
　　“诶？应该是前辈小气，不舍得买吧。”
　　“小气的是越前吧。”
　　“我怎么了？”
　　“你还说把墨镜邮寄给我的，可是现在我都没收到呢。”
　　“额，这个……”

　　龙马把头扭到一边，试着在脑子里编织一个合理的理由。不二的手臂一个用力，轻松将龙马整个拥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抵着墨绿色的发旋，低声说道，“越前，我好想你啊。”
　　“……我也是……”

　　很轻很轻的话语，不二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低头看见龙马露在外面的耳朵已经呈现出了红色的晕染，才确定小家伙确实是说了“我也是。”心里一阵欢喜，抱着龙马的手又紧了紧，就像要把他按进自己的体内一样，这么十几年来，无数次的表态和暗示之后，终于一次，得到了小小的回应。原来自己并没有把感情丢进一个无底洞里，只是一个很深很深的洞穴，最后终是听到了水花溅起的声音。

　　“龙马……”第一次他试着喊出了心爱之人的名字，接着听到龙马小小的应了一声，原本清晰的视线就突然模糊了起来，就像那溅起的水花，落在了自己的眼里。

　　“对了，龙马这是什么？”不二拿起龙马之前放在茶几上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问道。
　　“之前路上的圣诞老人送的。”
　　“呵呵，龙马真是受欢迎呢，连圣诞老人也要送你礼物。”
　　“前辈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前辈好了。”
　　“呵呵，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二笑着拆开礼物，龙马也把头凑了过去，看看里面是什么。然而当礼物呈现在眼前之后，龙马却突然觉得黑线，盒子里安静的躺着的四方形的小袋子，即使只看包装，龙马也可以看出这正是安全套，还没来得及考虑为什么圣诞老人会送这种东西，当看见不二朝自己邪恶的一笑的时候，作为猫的本能，龙马立刻觉得，今晚好像不妙了……

　　the end
　　2010.0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