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越]狂奔(网王)》ranya.暗

2、第2章

　　之后的某一天，龙马看着日历，算着自己差不多该结束日本闹剧般的日子，回俱乐部准备接下来的比赛了，然后不二就像是和龙马有着心灵感应一般打了电话来。不二的手指绕着电话线，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开心。

　　“越前，出来喝咖啡吧。”
　　“不去。”
　　“为什么啊？”
　　“麻烦。”
　　“可是我觉得好无聊啊。”
　　“前辈要是觉得无聊的话，随便找谁去玩，别来烦我就行了。”
　　“恩~那好吧。”不二将听筒换了一只耳朵，继续说道，“那我去找报社的人玩吧，他们肯定很乐意知道关于越前的恋爱秘史~”
　　“我去就是了！”用力捏着话筒，龙马想如果这是不二的脖子的话，他一定会气愤地不客气的捏断！

　　咖啡厅里，不二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面前的杯子正冒着热气，不二托着腮帮，绕有味地看着眼前的人。龙马穿了一件很随意的体恤，标志性的白色帽子并没有带出来，而是带了一幅茶色的大墨镜，毕竟他越前龙马现在也算是焦点人物了……

　　“呐，越前，你的墨镜我很喜欢喔。”
　　“哦……”不好的预感。
　　“送给我吧。呐~”

　　果然……透过墨镜龙马看着不二，那表情看起来绝不像是喜欢这个墨镜。几年前的记忆忽然就像走马灯一样在龙马脑子里回放，于是龙马突然想起跟这个前辈曾以“我很喜欢”这样的理由硬是跟自己要过不少东西吧。甚至连卡鲁宾的猫粮，他也没放过。

　　见龙马一直不说话，不二在龙马眼前挥了挥手，“越前？”
　　“啊。”
　　“怎么了？舍不得把墨镜送给我嘛？”
　　看了看四周，虽然咖啡厅的人不是很多，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太松懈的好，不过不二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没办法，只好说道，“等回去的时候再给前辈吧。”
　　“呵呵。”

　　手里握着一杯热可可，龙马将视线投向窗外。现在已经是入秋的时节了，龙马曾一度怀疑这个时节是不是特别容易让人回想起过去——因为他越前龙马又想起了国中时候的事情。

　　那仿佛是个跟今天差不多的天气，龙马坐在天台发呆，难得一次想翘掉社团活动，把手枕在后脑勺，龙马就靠在贮水池的墙上。不二的出现却是让龙马有点意外，不管怎么说，这个看起来是个好学生的三年级前辈这时候应该在球场做练习才对。

　　“呵呵，越前你在这偷懒吗。”不二蹲到龙马面前笑着说。
　　“也不算是偷懒了。”
　　有点心虚的回答，龙马将帽子拉了下来遮住自己的表情。可还不到一秒钟，帽子被人提了起来，抬起头，吃惊的看着对面的人将帽子稳稳的带在自己茶色的头发上。

　　“我喜欢越前的帽子喔，送给我吧。”
　　“不要。”
　　“越前好小气哦。”
　　“喜欢就自己去买吗，又不贵。”
　　“我就喜欢这个，有越前的味道。”
　　“随便你了……”有些别扭的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其实这应该连请求也算不上，因为不管龙马有多么不愿意，到最后这个帽子总要被不二拿走的。不止一次被桃前辈告诫，千万千万不要招惹到不二前辈。可直到现在，龙马细细想来，与其说招惹到不二，倒不如说不二像是被风吹来的蒲公英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越前，在想什么？”回忆被不二打断，抬眼看着不二，龙马忽然很想问，那顶送给你的帽子现在怎么样了。可这种问题即使问出口也没有多大意义，十几年的东西怎么可能还会留到现在。就算今天把这墨镜送给他，也许明天后天就被他扔掉了也说不准。
　　“没什么。”
　　“呵呵，越前快点把可可喝了吧，等下我们去看电影。”
　　“还要看电影？”
　　“恩。”不二抬手看了下手表，“还有30分钟，跑着去正好。快喝快喝~”
　　“恩……”

　　龙马应了一声，没有仔细考虑“跑着去正好”是什么概念，一口气将可可喝完，刚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就听见不二说，“我们跑吧。”

　　这话让龙马觉得有点耳熟，仿佛什么时候听过一般。可脑子里海没来得及想出到底是什么时候听过，手已经被不二拉起，夺门而出。

　　才跑出几步，身后立刻传来几个男人大叫的声音，“喂！还没付钱呢！”
　　诶？龙马转过头，身后三个穿着侍者衣服的男人正追赶着自己和不二。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状况啊。前面的不二突然停下了脚步，笑着转过头对还处于惊讶状态的龙马说道，“越前，我跑不动了。”
　　“……”

　　可恶！龙马反手抓住不二的手，这回由龙马拉着不二跑，顾不上边上的行人和前面的红绿灯，现在若是被后面的人抓到，那他越前龙马可真是丢脸丢大了。至于身后的不二，还清风云淡的不断提醒电影院该往哪跑。这一路的狂奔，龙马猜想那速度绝对可以破了自己的以前的全部记录。可是，这颗高速的跳动的心，总有些不对劲。
　　最后自然是安全到达电影院，松开不二的手，一下跌坐在阶梯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看了眼自己跑来的路，已经没有看见那几个店员的身影。想想也是，不管怎么说，龙马好歹也是个运动员，体力和速度都不是一般人能较劲的。

　　对于看什么电影，龙马没有选择权，即使有，龙马也懒得选，毕竟电影什么的，对于龙马而言就如同平日的电视节目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最后不二买了《蝴蝶夫人》的电影票，然后买了一瓶PONTA和一盒的爆米花，又一次拉起龙马的手，满心欢喜的进入电影院。

　　龙马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将爆米花全部吃光，接下来的时间，毋庸置疑的，龙马靠着不二的肩膀，深深的睡了过去。龙马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可那又不算是个梦，因为那个梦很真实，跟十几年前的那一天完全重合在一起。

　　有些无奈的靠着墙，眼前蒙蒙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完全没有要停止的征兆。学校里已经几乎没有人了，就算现在顶着雨狼狈地跑回家也没什么，但龙马也说不出是出于什么想法，就是这么懒得动。果然猫到了雨天就会变得特别懒吧。

　　“越前，没带伞么？”
　　抬起头，便看见不二湛蓝色的瞳孔，将视线往下游，停在不二的手上——那把米白色的伞上，忽然自嘲的笑笑，想让这个前辈把伞借给自己是不可能的吧。
　　“给。”
　　看着不二递来的伞，龙马意外的看着不二，“前辈不用吗？”
　　“越前家比较远嘛。”
　　“不用了。”见对方这么“大公无私”，龙马反而不自在起来。
　　“为什么呢？”
　　“不想白拿前辈的东西。”

　　听见不二扑哧笑出声来，奇怪的看着对方，不二低下身靠近龙马的脸，额头几乎要贴在一起，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拍打自己的鼻子，“那我把伞借给越前，然后越前跟我交往，怎么样。”
　　不满瞪起猫眼，不懂这个前辈这么会提出这么怪异的想法来，眨了下眼看向别处，“不用了。”
　　“呵呵，怎么了嘛？这么不愿意跟我交往吗。”
　　“这是两回事吧。”
　　“可我是真的喜欢越前啊。”
　　不二看着龙马，却发现他面无表情，没有一丝的起伏，而后听见他慢悠悠的说道，“我看前辈是真的很喜欢玩吧。”
　　“真是的，听越前这么说我会很伤心的啊。”
　　“哦。”

　　龙马淡淡的回答道，虽然经常被这个前辈捉弄，但现在竟然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就算是对什么都大大咧咧的龙马，也难免有点不开心起来——那感觉就像是被人小看似地。那天两人僵持了很久，最终不二把伞硬塞进龙马手里，然后快步跑进雨里，一下就消失了人影。雨声在耳边越演越烈，明明并没有站在雨下，可这雨声听起来，为什么好像全部砸在自己身上一样。
　　第二天，龙崎老师说不二感冒发烧了，不能来参加社团活动。龙马垂下眼，看着被自己胡乱系着的鞋带，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之后，等到不二病好了重返队伍的时候，也再没和龙马提起交往的事来。然而那把伞错过了最佳的归还日期，一直到现在，都被龙马放在日本的家里的储藏室里。

　　被不二摇醒的时候，龙马脑子里还一直是那把米白色的雨伞，微微抬头对上了不二的双眼，那时刻的龙马忽然“领悟”到，一直以来不二的捉弄，也许只是在报复那次感冒的事情，而不断的向自己索要东西，只是为了提醒自己归还那把伞吧。

　　那天晚上不二理所当然的带着龙马去了河村家的寿司店吃晚饭，然后体贴地送龙马回家，揉着小家伙的脑袋，打趣般的笑道，“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看见我们吃霸王餐的报道呢。”
　　龙马立刻黑着脸冲进家里。

　　一个人走在冷清的路上，微凉的风让不二拉高了衣服的领子。手上还残留着龙马发丝柔软的触感，放在鼻子下，便可以闻到淡淡的薄荷味，应该是龙马洗发水的味道吧。公园的树已经差不多开始要秃顶了，不二却开始期待起明年春天开花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那个任性的小家伙一起欣赏呢。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仰起头看着星空，不同于龙马，不二天生是个爱回忆过去的人，尤其是这样的深夜没人打扰的时候。

　　不二想起初次见到龙马的情景，好像是跟今天完全不一样的天气，背着网球袋的龙马停在学院里的一颗樱花树下，那时的龙马也是仰着头看着樱花树，神情认真的完全不会想到高年级教室里正有一个前辈趴在窗户上用同样的神情看着自己。
　　那是第一次，之后每当在球场看见龙马自信的球技和高傲的笑容，不二就觉得心被塞的很满，有一种仿佛要被撑炸掉的感觉，按住自己起伏的左胸，这种不在状况的律动是什么？这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满满的心情是什么？
　　在网球部一起练习的日子里，不二发觉龙马是个对周围的事情很冷漠的人，跟手冢的冰冷完全是两个感觉，即使菊丸总是小不点小不点亲切的叫着他，即使桃总是大方的要请他去吃快餐，即使所有前辈都喜欢宠着他，可小家伙还是会用白色的帽檐给自己筑起一道看不到的防护墙，把很多情感都藏在这道墙里。想要闯进那堵墙里——不二不止一次那么想。
　　终于有一天，不二在天台上成功的从这个后辈的手里夺走了那顶FILA的帽子，堇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散发着绚丽的光彩，那股满满的感觉突然又涌了上来，不二按住胸口，然后开始渐渐明白，那种感觉也许叫做喜欢。从那时一直到现在，这种喜欢，从来没有消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