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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鼠猫]暗香魅影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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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魅影 9
深秋的风,吹着发黄的叶儿,在渐冷的空气里打着旋儿。
昔日里热闹繁华的豪华大院,也因着主人的原因,而变得落寞冷清!
“听说,这郑府表面上做着金银钸品的生意,私底下,却是一个专门收售贼脏的黑地!如今被官府拿了,听说要发配边疆呢!”市井之间,也不知从哪里开始的流言,在人群间悄悄地传递着。
来往的人群小心翼翼地远离了那雕工精美的府门,低着头,快步走了开去。
两名衙役各自背靠了门框,认直地守在郑府的门前,无聊地看着四周匆忙的人们。左边的衙役忽地挺了挺身子,向身旁的同伴使了个眼色。
远远的街道尽头,一袭红衣迎风而来,带着稳重而温和的笑,礼貌而周到地回应着四周的每一个问候。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安详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出,驱散了那深秋的冷冷凉意。
高兴的笑意从心底涌上了面容,两名衙役带着一点急切地心思,看着红衣青年行近。
“展大人……”
招呼声中,笑容有些凝固——紧随着这温暖的红色身后,却是如骄雪般的绸衣。
“其他的兄弟呢?”展昭点点头,算作回应。
“回展大人,户部今儿将派人来接收这府院。府里的兄弟们方才离开,此处只得我二人等待交接!”
“哦?”展昭有些意外,户部竟是如此之快,便要将此府处理了么?看来,那位很是关心哪,一时之间,只觉肩上似又沉重了许多。
“这里便是那郑府?”
描金的玉扇,带着一种奇特的节韵拍在肩上;爽朗的声音中,有着万夫莫敌的自信与狂傲。竟自驱散了心头那浓郁的沉重,心怀为之一开!展昭回头,正看进那人明亮而耀眼的双眸。
“不错!白兄可还要与展某一道?”
毫不理会两名衙役敌意的瞪视,指间微动,抖开了心爱的白玉折扇,潇洒地轻摇几下,略带一丝慵懒地笑道:
“当然!展大人可不是又想跟白爷说那些个费话吧?”
“展某可不觉得那是费话。”展昭摇摇头,这一路行来,早早已不止一次说过了‘这是官府的事,还请白兄务要插手。’无奈遇上这铁了心要横插一脚的白玉堂。
“我说你这个木头啊,别人求着白爷帮忙,还得看白爷高不高兴,你却偏要找些借口来推脱!再说了,这事跟白爷也并非完全无关吧?”白玉堂状似夸张地叹了口气。
用眼神止住两名明显冒烟的衙役,展昭明白这时也制止不了白玉堂,不急不徐地略一躬身,道:
“如此,白兄请!”
白玉堂挑了挑眼角,看着神色如常的展昭,以及那眼中难以发觉的那一丝锐利。白玉堂笑了笑,带着一惯的骄傲与自负,整个人如同一把出了鞘的剑,明亮而锋利:
“那么就请……展大人带路吧。”
好不容易把‘猫’字吞了回去,白玉堂眼角瞄着门边眼中明显透着怒火的衙役。
展昭笑了笑,也不再多言,当先走了进去。
眼见着已进入了庭院,那门口的衙役也被门档住,看不见了,白玉堂斜身靠近了展昭:
“臭猫,就你们这规矩多!”
“白兄……若是白兄见不惯,大可不必陪展某前来。”
“哼!这点排场就想打发了白爷走?门都没有!”
展昭有些无奈,又不想与白玉堂斗口,只得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思考起案情来。
步行在青石的庭道上,两旁青绿的枝叶衬托着美艳的海棠,而此时,正是海棠花季,一朵朵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艳红,温柔而体贴的相互簇拥着,各自绽放着最美丽的姿态。
展昭在大厅前停住了脚步,感觉不到身后的人,有些诧异地回头。却见白玉堂竟是停在那高贵华美的海棠花前,任那渐冷的秋风吹戏着雪白的丝绸,微躬了身子,披散的青丝黑发温顺的垂落下来,印着他如美玉般的面容,正自分开那青绿的枝叶,显露出一朵倒悬于青叶中的海棠花来,那朵海棠体态娇小,被四周的绿叶簇拥着,时隐时现,如少女掩面,娇羞艳丽,映衬着白玉堂完美的面容。不愧是“花中贵妃”之称的海棠,高贵而华丽,竟是与那看赏花人气质如此相似。一人一花,相映成景。
“猫儿,这院子的主人,看来不俗啊……”
晃然惊醒,却见那白玉堂面上似笑非笑,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自己身边。
俭俭心神,凝目庭院,细看半响,不得要领。
“白兄可有什么发现?”
白玉堂笑笑,却不答话,自向厅中走去,口中问道:
“这府中之人……”
展昭凝重地点点头:“一百三十八人,主人奴婢,无一幸免。”
白玉堂合起折扇,却看着展昭,也不说话。
展昭却已然明了白玉堂想问什么:
“毫无反抗痕迹,其中郑家当家三人听闻乃是结义兄弟。手掌中有厚厚指茧,疑为会武之人。这府中水井厨房具已查过,全无碧凝草的痕迹……”
“碧凝草?”
“碧凝草。”
“碧凝草产自北方,偏于辽国边境,听说这碧凝草与几种药草混合,便无色无味,银针也试它不出,若是让人服下,三个时晨,便会死得不知不觉……”
看着展昭拧紧的眉心,白玉堂不觉也皱起了眉头。
“方才那庭院之中,栽种着丝心草,”眼见展昭眼露不解,白玉堂自觉的说道,“丝心草,也是产自北方,靠近辽国边境,此草其貌不扬,却能令蛇虫之类避而远之……”
展昭一怔,北方?边境?难道这郑家兄弟来京之前是北方人?心中不禁暗暗思索。
一阵微风吹起,送来了醉人的阵阵花香,夹杂着清馨的泥土与草叶的气息,慢慢地飘进了大厅,浸入两人的鼻端。
脑中似有灵光闪过,展昭猛然一怔。但凡大户人家,总也爱焚些檀香之类,那了了的烟雾升起,带来一室熏香与了然。既有安神定气的功效,又能风雅的显示出主人高贵的身份。
仔细打量一翻大厅,展昭向着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走去。
“怎么了?”白玉堂有些不解。
思索中的展昭却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摇着头。
转瞬间,两人已来到一张简单的小桌旁边,桌上,一个铜制香炉伴了一根挑灰的木雕,正自安静而立。
随手拿起那木雕,展昭微一用力,在那香炉的灰烬中划下一道痕迹。两人细细看去,灰白的香灰连成一片,早已无法辩识。
展昭略一沉吟,手指微动,木雕轻轻横扫过灰烬表面,一点细小的微微黑色显露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展昭轻轻挑起那黑色细点,竟是一段细小的香柱。
展昭只说了一句:“我去取些水来。”便自转身出去了。
白玉堂轻轻点头,将那香柱抖落桌上,又在那香炉中细细寻了一会,却再无发现。便自寻了一张椅子坐了,却见展昭端了一碗清水,走了过来。
展昭仔细地将那微小的香柱沉入水中,又自怀里取出一物。
“无须草?”白玉堂眼睛一亮。
展昭笑着点点头,手掌一握,再松开时,那寸许长短的植物便化作了粉未,落入碗中。
粉未方一入水,清亮的井水便已缓缓改变,淡淡青色自那碗底的香柱晕散开来,慢慢将那清澈见底的井水染成的青碧。
展昭轻轻呼出一口气,终是解开心中一个疑点,却不禁再度皱起了眉头,事情似乎越来越迷离了,地处南方的京城,北方的药草,徐州的府台,经商的大户,明明毫不相关的人与事,却偏偏关连在了一起……
“猫儿,看来你这次的对手很是厉害啊!”白玉堂轻轻地声音回响在大厅之中。
“光凭这大厅的焚香,又怎能令整座府坻的人死光。”
展昭吸了口气,安抚下纷杂的心思,抬眼看去,两双眼睛中闪动着相同的思绪,会心一笑。
两人一齐向那厅后内院而去。
仔细地查看每一处房间,将那香炉中剩余香柱皆挑了出来,放入一方布巾之中。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展昭依然沉静如一。
白玉堂先是绕有兴味袖手旁观,接着无趣地四处张望,待到日头偏西,白玉堂的耐心也早已不复存在。
“猫儿,你把这些收集起来也就是了,不用每间房都收的吧?”
“白兄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别处逛逛。”停住将要跨进主屋的脚步,展昭了然的笑了。
白玉堂翻了翻白眼,低声嘀咕着,依然跟在展昭后面,进了房。
看着展昭认真仔细地挑那铜质的香炉里的灰烬,白玉堂无趣地东张西望,这儿看看,那里摸摸。
郑府主人的房间自然远比别间奢侈的多,古玩玉器,檀木桌柜,凌罗绸缎,无一不是精品。
当展昭将那香柱寻出、包好,回身便见到白玉堂正面色凝重的立于香案之前,手中拿着一个小小檀木雕像。
小小的檀木雕像,看似雕工粗陋,简简单单几刀,在那小小的檀木上勾画出一个夸张的人面,无眉的地方只有两点豆粒状红色,怒视的巨眼被染成紫色,虎状的唇裂开着,显出里面尖尖的獠牙。环抱在胸前的成爪状的双手只有三根手指,捧着一颗燃烧着的圆形绿珠。
这个檀雕,展昭早先来时便以发现,只以为它不过是个奇异一点的雕像,并没太多在意。但此时见白玉堂神色异样,也不由对它留上了心。
“猫儿,你听说过‘火虎魔’的传闻么?”
火虎魔,传说在大宋的北方,有一座魔山,当地的人们说那是火虎魔山,那山上有一只成了精的老虎,人们称它为火虎魔。那是一处禁地,进去的人,便再也没有能够出来过。
看着展昭点点头,白玉堂冷笑着将手中的木雕递到展昭面前:
“这个,便是那火虎魔的雕像,那里的人,几乎家家都有贡奉此像,以求不受到伤害!”
火虎魔山么?展昭轻轻抚摸着这小小的雕像,遥方的北方宋辽边境与京城,东南方的徐州,既然相距如此之远的人与事关连在了一些,那么,身为徐州府台的掌上明珠,沈月如是否知道此物呢?
细心地拿出一方布巾,将那雕像仔细包好,放入怀里。展昭急急转身。果然,在三间主屋里,皆发现这相同的檀木雕像。
走出郑府的大门,两名衙役依然尽职地把守着门口,底底地叮嘱了几句,展昭便同白玉堂一起离去。
“猫儿,那徐州府台的出身可曾查过?”
“徐州府台,沈秦,年近四十,利州人氏,三十岁出仕,任徐州知府,三年前升调为徐州府台。为官彼为清廉,在地方名声不错。早年丧妻,仅一女,未再续玄。”
展昭一边轻声念着宗府的记录,一边眼角的余光却瞟见白玉堂眼中一缕不屑,如流星闪过,转瞬再看不出分毫。
“白兄,可是知道什么?”
“呵呵,这种官府的事,我们小平民百姓哪里知道什么?猫大人这话问得可真是奇怪了!”
展昭看着那张满脸欠偏的笑容,心中痒痒,面上却不动声色。
“如此,展某应该回府了。”
转身欲行,却见白影一闪,白玉堂已然跃至身前。展昭意料之中的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说词。
“臭猫!就知道你告诉我这么多没安好心!”白玉堂嘴上说得虽利,面上却是笑意涟涟。“白爷今儿陪了你这么久,猫儿你是不是应该请白爷吃顿好饭啊?”
“……”有些黑线地看着面前的人,展昭心里突的冒出一个想法:该不会是报复上次醉仙楼那顿酒菜吧?
“猫儿你看,这日头都偏西了,也该是吃饭的时间了吧,再说,白爷今儿可陪了你这么许久……”
好像是某人非要跟着来的吧?展昭默默地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白衣人,再次理智的决定,绕开他!走路!
“唉?喂!我说猫儿,你别走啊!喂……臭猫,你什么意思?”
回到府中,白玉堂倒是非常自觉,丢下一句“白爷才懒得理会你们那些官府的繁文儒节!”自行去了展昭的小院。
展昭怀着总算清静了的感叹,先寻到包拯,报了平安。又将那郑府中搜出的火虎魔像交与公孙先生两尊,请他查证。
回到小院,方一推门,凌利的剑气扑面而来。平整的小院,高大的梧桐树下,一条白影翩然翻飞,莹冷的画影,幻出满天剑光,呼啸的剑气,带起片片黄叶,那张总是含讥带讽的面容,此时认真而严谨。剑光舞动,带起的黄叶随之漂浮纷飞,竟无一片堕落于地。和着那轻扬的洁白丝绸,映着清华的画影。强劲而又轻柔、凌厉却又完美……
这还是展昭第一次观看白玉堂练剑,两人虽然早已交手数次,可这样静静旁观,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白玉堂的剑法,便如同他的人,带着傲然般的完美。
展昭一边暗暗赞叹,一边思考自己是否应该离开——江湖中人,练功之时,一般极为忌讳旁人窥视!
突然,白玉堂眼中精光一闪,展昭暗道一声不好!梧桐树下那道晃若仙人的白衣,已如流星一般,疾射而至,转眼间,已至面前。莹冷的画影,直指眉心!
清亮的画影,映出了主人那带着狡洌与兴奋的双眼,也映出了展昭微微挑眉的一笑。
“叮”的一声,画影的剑尖点在了巨厥古朴的剑鞘之上。展昭微微斜身,与白衣错身而过,任那丝绸的触感抚摸在脸上。凌空倒翻,巨厥早已离开了剑鞘,强劲的一式‘直劈华山’,巨厥夹着隐隐的厉啸,重重地砍在画影莹亮的剑身上。
白玉堂单手架住巨厥,另一只手同时档下凌空而来的踢脚,内劲崔动,震开那古朴的巨厥。看着巨厥的主人借这一震之力,再度弹高几丈。不愿让展昭占了临空而下的优势,双足一点,身如飞絮,轻盈而起,瞬间已追上空中的展昭。
画影与巨厥凌空交错,似是弹奏着一曲和煦的乐曲。红衣与白衣和着飞扬的黄叶,在乐曲中闪现……
时间,总是在快乐写意之中静静流过,无声无息、似水而逝。
不经意的一瞟,却令人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不知什么时候,小院之中已然围满了人群。
无需言语,白玉堂早已从展昭的眼神之中明白。两人同时收剑回身,静立于地。
沉默良久,四周终是暴发出一片掌声。夹杂着低低的敬佩与赞叹。
这还是开封府中众人第一次真正瞧见白玉堂的剑法。众人望向白玉堂的眼中再没有了惯常的不屑与不满,带上了丝丝的羡慕与叹服。
白玉堂满面自得地接受了众人的称赞,朗声大笑着与王朝马汗就着剑法聊了起来。
展昭看着满面欢笑的白玉堂与众位兄弟,心中虽然高兴他们的和睦,却又不由自主的发沉,尤记得,自己是随手关上了院门的,府中若无要事,断不会这样不声不响闯入这许多的人来。
“王朝,可是有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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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
别名:梨花海棠、断肠花、思乡草
科名:蔷薇科花期:全年
原产地:全世界的热带和亚热带地区
形态特征:落叶小乔木。树皮灰褐色,光滑。叶互生,椭圆形至长椭圆形,先端略为渐尖,基部楔形,边缘有平钝齿,表面深绿色而有光泽,背面灰绿色并有短柔毛,叶柄细长,基部有两个披针形托叶。花5朵-7朵簇生,伞形总状花序,未开时红色,开后渐变为粉红色,多为半重瓣,少有单瓣花。梨果球形,黄绿色。
繁栽要点:嫁接、压条、扦插、分株、播种繁殖。春季萌芽前或秋季7月-9月间嫁接。春季萌芽前或秋冬落叶后分株繁殖。春季压条和根插。春季播种前种子须经30天-100天低温层积催芽处理。苗木栽植后要经常保持土壤疏松肥沃,每年秋季可在根际培以塘泥或肥土。春季进行一次修剪,剪除枯弱枝条,保持树形疏散,通风透光。
应用:海棠花姿潇洒,花开似锦,自古以来是雅俗共赏的名花,素有“花中神仙”、“花贵妃”、“花尊贵”之称,帮在皇家园林中常与玉兰、牡丹、桂花相配植,形成“玉棠富贵”的意境。海棠花棠植人行道两侧、亭台周围、丛林边缘、水滨池畔等。海棠花是制作盆景的材料,切枝可供瓶插及其他装饰之用。海棠花对二氧化硫有较强的抗性,适用于城市街道绿地和矿区绿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