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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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籍去上班，接了几个咨询电话，送走一个客户，就是午饭时间。
一个人的时候，他通常吃面条或者饭团，但今天不想下楼，翻半天翻出个面包，一看日期，过期两天了。
他也不在意，拆开袋子。
“嗨。”
一个年轻男孩走进来，朝他挥手，“沈叔叔在吗？”
沈籍嚼着面包，叔叔？
男孩：“就是这个工作室的老板，沈籍，沈叔叔。”
“叔叔”本人：“……”
沈籍把面包放到一边：“我是。”
男孩原本在笑，闻言一愣，笑容僵在脸上。
“我是这个工作室的老板。”沈籍觉得这男孩有点好玩，语气也不自觉轻松，“我是沈籍。”
男孩叫周岩，是周亮亮的堂弟。
“我哥只说他们老板很厉害，我还以为是个大叔。”短暂的尴尬过后，周岩开始跟沈籍聊天，十分自来熟，“没想到老板这么年轻这么帅！长见识了！”
沈籍自认脸皮不算薄，这会儿也被夸得不好意思，说：“还没吃饭吧？一起。”
楼下有家家常菜馆，味道好，也干净，工作室三人经常去吃。
进门跟老板打过招呼，沈籍询问周岩口味。
周岩说：“什么都行，也没忌口。”
沈籍就点了几个口碑菜，又加了一瓶可乐。
周岩有些惊讶：“不喝酒吗？”
沈籍：“下午还有工作，不方便。”
周岩：“我以为你们交际应酬都会喝酒的啊！”
沈籍乐了：“这就是吃顿便饭，不算交际。”
两杯可乐下腹，周岩的话又多起来。
先说周亮亮在他眼前夸口自己的工作有趣，简直为他量身定制，又说他失恋后一度很抑郁，现在又已经全好了，最后表达了对姚戈的感谢。
“我要是说来这边上班，我哥肯定要打死我。”周岩啜着可乐很不满，“我只能去找姚大哥，还是姚大哥人好。”
沈籍：“你还在读书，不能上班，兼职的话……”
周岩忙道：“我就帮帮忙学习学习，一定不会添乱的！我不要工资也不要什么补贴奖金，一日三餐自己解决，只要你们干活的时候让我跟着就可以！”
沈籍开始怀疑周亮亮到底怎么跟这个男孩吹嘘的，还想继续解释：“我们的工作很枯燥，客户有时候也不太好沟通。”
“我都没关系的！”周岩看着他，忽然嘴巴一扁，“我保证不碍事的啊……”那样子，像是要哭了。
沈籍：“……”
最终沈籍还是同意周岩来“兼职”。
“你跟着你哥，帮帮忙，看他怎么安排。”周岩有些紧张，沈籍忍不住笑道，“我会跟他说的，别担心。”
当然，该给的钱也给，总不能真让别人白干活。
当场打了个电话给周亮亮，周岩挨了几句骂，倒也没说更多。
事情圆满解决，开开心心吃完饭，沈籍让周岩一起上楼，跟他说一些工作室的日常。
这时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徐未闻。
他呆了一下。
周岩：“老板，怎么了吗？”
沈籍摇头，手机还在响。
他慢慢划开接听键，将脑袋凑过去。
接通了，但他忽然忘了开口。
那边也安静着。
彼此都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徐未闻将手机换到另一边耳朵，缓缓开口：“我这两天有点事，暂时不能回去。”
沈籍悄悄松了口莫名其妙的气：“好的，你……注意身体，别太累。”
徐未闻：“嗯，我知道。”
事情说完，该挂了。
是徐未闻打来的，应该他先挂，不然不礼貌——沈籍想。
我的事说完了，你难道没有话说吗——徐未闻想。
脑电波虽然对不上，但两人都不出声，也都不挂电话，手机仿佛失去信号一般保持寂静。
周岩已经跟朋友发完一溜消息，还抽空抢了几个红包，扭头一看，新老板还在打电话。
但是，为什么打电话不用开口呢？是什么新型对话方式吗？
牛逼啊。
“老徐，你怎么样……”
徐未闻忽然开口：“有事，先挂了。”
通话结束的猝不及防，沈籍呆愣好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
看一眼屏幕，通话时长5分28秒，大半用来当哑巴。
脑袋里好像堵着什么，他有点头晕。
总觉得——徐未闻有话要说，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有说出口。
还有最后出现的那个声音，说什么来着？
沈籍微微拧眉。
周岩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有什么事吗？”
沈籍摇头，眼珠子转了两圈，似乎想到什么，再次点开手机。
周岩忙走远一点去玩手机。
但很快沈籍挂了电话，走来跟他说：“我马上有事，你先回家。”
周岩一怔：“哦。”
沈籍拍他肩膀：“不好意思。”
说着往前面路口跑，一边四下张望一边看手机，似乎是想打车。
周岩跑过去，说：“我开车了，老板你去哪，我送你。”
沈籍：“不用麻烦，我叫个车。”
周岩：“我喜欢开车，再说你是我老板，给我一个表现机会嘛。”
沈籍也不再客气，他实在赶时间：“去第一医院。”
第一医院是三甲，水平条件都很好，整个省乃至周边几个市的人看严重一点的疾病几乎都会奔这来，一直很挤，住院区住得满满当当，医生护士匆匆的脚步声和病人和家属们聊天说话在走廊过道以及各个角落响起，整层楼充斥着繁忙的气息。
“怎么不住……”李越说了个医院的名字，又想到什么，赶紧闭嘴，换了个话题说，“你一个人，没找个护工吗？”
徐未闻：“下午出院。”
李越盯着他的胳膊看了一会：“这么快，能不能行啊？还是多住几天检查仔细吧。”
徐未闻：“病床不足，别人等着住院，我问过医生，可以回家休养。”
李越：“回家也只有老沈，你让人家照顾你也不合适……”
他猛然顿住。
徐未闻平时独自住在傅佐路21号的公寓，这么久以来，提到那个地方，都说“回住处”。
家是住处，但住处未必是家。
现在，傅佐路21号还是傅佐路21号，十二楼公寓还是十二楼公寓。
可他从“住处”变成了“家”。
就因为多了一个……那谁？
徐未闻似乎没发现哪里不对：“怎么了？”
李越狂摇头。
但李越不是能藏住话的人，很快又想到新的话题，“你受伤的事，没告诉老沈啊？”
徐未闻：“没必要。”
李越眼睛睁大了一点：“为什么没必要？”
徐未闻：“下午就出院了。”
“可他现在跟你住在一起。”李越说，“你受伤了不说一声，回去吓人一跳，然后别人问你，你就说没必要吗？”
徐未闻：“……”
他开始沉默。
周遭很吵，他心里也是。
李越：“我去给你买点喝的。”
走到门口，辨别了一下电梯方位，正要过去，忽然听到有人叫他。
转头，朝他走来的赫然是他兄弟的同居人。
他震惊，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沈籍：“你知不知道他……”
说着顿住，从衣服口袋拿出手机，看清来电人后，瞳孔微微一缩，立即划开。
那边说：“喂。”
他似乎处在很吵的环境里，旁边有个孩子在哇哇大哭。
不对，有两个孩子在哭，哭声好像还一模一样，只是一个近一个远，一个模糊一个清晰。
就好像……
沈籍意识到什么，转身看向病房。
徐未闻不知是看到他还是感觉到什么，也看过来。
两道视线混合着嘈杂，在空中轻轻相遇。
孩子的哭声、病人的埋怨声、家属的呵斥声，交织成一曲不怎么和谐的交响曲。
这一刻，徐未闻忽然无比心安。
他看着沈籍挂掉电话，走进病房，就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沈籍没坐，而是问：“怎么弄成这样的？”
徐未闻：“开车不小心出了点事。”
沈籍点头：“严重吗？”
徐未闻：“不严重，下午出院。”
沈籍继续点头：“我等你。”
徐未闻嘴巴动了动，最终也没说出什么。
这会其实已经是下午时段，没等多久，医生过来查看了一下，叮嘱几句，就表示可以走了。
李越早就借口跑了，徐未闻想打电话叫司机来接，沈籍说：“打车吧。”
徐未闻没反对。
回到公寓，沈籍去洗手，出来后从冰箱拿冰水，边问：“喝什么？”
徐未闻：“随便。”
沈籍给他泡了杯普洱，端到落地窗旁边的木头小桌上，又跑去厨房，咚咚咚一顿捯饬，十分钟后端出两碗米粉，也一起放到桌上。
随后坐在徐未闻对面，捏着筷子说了句：“吃饭吧。”
徐未闻：“……”
他右手脱臼打了石膏挂在脖子上，动不了。
他也不会用左手，没法吃饭。
沈籍惊讶道：“不好意思忘了。”
他放下自己的碗筷，换了徐未闻面前的，挑起最大的一块牛肉，凑到徐未闻嘴边。
这架势，是要喂给徐未闻。
徐未闻：“……”
他说：“不用。”
沈籍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
他皮肤很白，双目呈杏仁状，被透过窗户的阳光照着，整张脸都在发光。
有着发光的脸的人放下碗筷，说：“那你就饿着吧。”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02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