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替身》加九

16、016

　　沈籍看过去，对方也看过来。
　　不认识。

　　宋飞介绍：“这是李越，徐未闻的朋友，李越，这是沈籍。”
　　李越站起来，热情伸手：“你好你好，你可以喊我‘木子’，‘老李’也可以，随意啊随意。”
　　这一说话，沈籍想起来，赶来路上和宋飞通电话时，李越一直在旁边说“快点快点，他到哪了”，难怪会觉得耳熟。

　　简单寒暄过，宋飞接过话题，说：“徐未闻今天在这里请客，应该快到了。”
　　沈籍奇道：“你让我过来，是因为……”
　　“是这样。”老李端来热茶给沈籍，一边指了指地板示意，“他请的是秦家那个老二，你应该也认识吧？”
　　沈籍：“秦天？”
　　老李和宋飞一起点头：“老徐素来跟姓秦的不对盘，偶然碰面都懒得搭理，这次特意请他吃饭，还是用的宋飞名义。”
　　宋飞无奈：“以徐未闻的名义，他未必会来。”

　　沈籍捧着茶杯，觉得有些古怪。
　　他见过秦天几次，觉得那人就是闲着没事找抽的典型，提到徐未闻时显得很傲慢，还有那么点互别苗头的恶意，倒是不见得多害怕。
　　难道是被徐未闻揍过之后收敛了？可上回他拿着那本册子找到傅佐路21号时，看起来也很嚣张啊。

　　宋飞仿佛看出沈籍的疑惑：“徐未闻貌似抓到秦天什么错处，秦天想跑出国躲几天。”
　　李越跟着说：“这个年代，也不能真的上门堵人搞绑架那一套，犯法的，找了几次人没找到，正好老宋和秦家老大有和合作，就用他的名义请兄弟俩过来吃饭。”
　　沈籍脑子也快：“嗯……然后秦家老大忽然有急事来不了，就秦天自己来？”
　　李越乐了：“聪明人……没错，另一个重要合作要谈，这边约好了也不好不来。”

　　沈籍喝了口茶。
　　宋飞曾告诉他徐未闻和秦天有过节，不过以他的了解，徐未闻并非睚眦必报的人。
　　除非：“秦天最近干什么了？”

　　李越：“有个东西给你看，不过你答应我们，别太激动。”
　　沈籍笑了：“好的，我不激动。”
　　李越大概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好笑，抓了把脑袋，点开自己的手机，示意沈籍看。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是徐未闻，他站在一个小区大门前，手机搁在各边，正在跟人打电话。
　　沈籍盯着照片看了又看：“这照片怎么了？”

　　李越看宋飞，似乎难以启齿。
　　沈籍越发好奇，更加仔细地看照片。

　　宋飞走过来，问：“你知道徐未闻除了公司和公寓，平时还会去哪里吗？”
　　沈籍摇头。
　　“这个地方……”宋飞指着李飞的手机，“徐未闻在那边有一个房子，他有时候会过去。”
　　李越看着沈籍，以眼神询问——你真的不知道？
　　沈籍无奈，他和徐未闻认识一共也没多久。
　　李越和宋飞对视一眼，同时低头，都不再开口。

　　房内有刹那的安静。

　　过了一会，沈籍实在忍不住，干脆直接问道：“有什么话请直说吧，没关系。”
　　宋飞和李越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李越开口，说：“你知道老徐以前喜欢过一个人，但是没法在一起，那个人和你很像。”
　　沈籍点头。
　　李越叹了口气，说：“这个房子，就是那个人以前生活的地方。”
　　沈籍愣住。
　　“那个人离开后，徐未闻把房子买下来了。”宋飞接着说“他偶尔会过去，几天前，大概初一初二左右，他又过去，就被人拍了照。”

　　“我知道你手里还有东西。”徐未闻说，“有什么目的，今天一次性说完。”
　　秦天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喝酒：“什么东西？”
　　徐未闻：“拿出来，以及给筹码。”
　　秦天：“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未闻看他，忽然换个了话题：“你跟你大哥关系如何？”
　　秦天微怔：“跟我大哥有什么关系？”
　　徐未闻：“我和你大哥认识很久，那几年你在国外读书，回国的时候你大哥请客吃饭，我也去了。”
　　秦天捏紧酒杯。
　　“说来也奇怪，起初对我很客气的人，见了几次之后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徐未闻扯着嘴角，却不像在笑，“尤其每一次我跟他大哥走的近一些，那个人就会瞪着我。”
　　秦天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这下轮到徐未闻不慌不忙了：“我对别人的私人感情没兴趣，也不想掺和朋友的家事——照片在哪？”

　　半小时后，沈籍在粤菜馆门前的停车场见到熟悉的黑色辉腾，驾驶座上坐着徐未闻，见了他，伸手一指副驾驶。
　　沈籍爬上车，明知故问道：“你来吃饭吗？”
　　徐未闻：“来谈事。”
　　他扭头，“你也来吃饭？”
　　沈籍挠下巴看一旁：“嗯，味道挺好的。”
　　徐未闻：“这家餐馆是宋飞的。”
　　沈籍尴尬：“啊？是吗？早知道给宋总打个电话，说不定能打个折。”

　　车子驶上马路，这个时间点车子很密集，徐未闻留神开车，沈籍也闭了嘴。

　　徐未闻知道他为什么去那，他也知道徐未闻为什么在那。
　　彼此心知肚明，却又不明说。
　　两个不知道是聪明还是糊涂的人，同时陷入沉默。

　　回到公寓，两人甚至没有说上一句话，各自进卧室。

　　沈籍飞快洗澡换衣服，出来后拎着在楼下买的大瓶冰可乐，一气儿灌下半瓶。
　　重重吐出一口汽，觉得舒服了，才慢吞吞拿起毛巾擦头发。

　　一个多小时前，他从宋飞李越口中知道了一些事，因为涉及到徐未闻的个人隐私，两人并没有说得很详细，只是告诉他：“秦天想利用这件事打击徐未闻，估计还会有后招。”
　　并说徐未闻和秦天正在二楼用餐，万一谈崩了打起来，希望沈籍能帮忙把徐未闻带走，秦天他们会负责。
　　结果非但没打起来，貌似还谈拢了。

　　到底什么情况呢？

　　徐未闻坐在床上，一手擦头发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你叫他去干什么？”
　　宋飞：“李越想见见他，我就打了个电话。”
　　徐未闻：“有什么想法？”
　　宋飞：“好奇嘛，李越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就挺八卦的，知道沈籍的存在后一直想见见真人，这不巧了嘛。”
　　徐未闻：“……”也不知道谁八卦。

　　挂了电话，他扔掉毛巾，走到门后。
　　握紧把手，又顿住。

　　该不该去找他？

　　沈籍站在客厅里，不间断地瞅着徐未闻房间。
　　他心里有几个疑惑，如果不问清楚，或许会影响往后和徐未闻的相处。
　　但这是徐未闻自己的事，似乎不该由他来问……

　　不行。
　　沈籍拍打自己的额头——刚刚决定采用新的表演方式，怎么不到半天就又开始将自己置身事外了？
　　这样是不行的！

　　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走到主卧门前，深呼吸，抬臂，曲起手指，准备敲门。
　　这时，门却忽然开了，手指差点砸在徐未闻脸上，他一惊，脱口而出：“我想跟你聊聊。”
　　徐未闻：“我也有话说。”

　　落地窗旁，沈籍盘腿坐在地毯上，先行坦白说：“今天是宋飞和李越找我过去的。”
　　徐未闻原本正在看窗外，闻言朝他看过去。
　　“是为了你和秦天的事。”沈籍有些微妙的尴尬，“他们担心你跟秦天打起来，找我过去帮忙，不过你们好像谈得不错。”
　　徐未闻眉头微动：“就这些？”

　　“今天跟你说的事，你可以问徐未闻，也可以不问，看你自己，反正你出现在这里，徐未闻也能猜个大概。”宋飞送他下楼时说，“其实我们也不是要干涉朋友的生活，只是徐未闻因为那个人伤心很久，现在你在，他看上去好了许多，我们当朋友的，不希望再节外生枝。”

　　好吧。

　　沈籍把心一横：“秦天为什么偷拍你？”
　　说这话时他还挺紧张，生怕徐未闻翻脸。

　　不过徐未闻只是淡淡看他一眼，说：“想同我做交易。”
　　沈籍：“要挟你？”
　　徐未闻想摇头，转念一想：“我用跟他同样的方法回击了，他以后不敢再找麻烦。”
　　沈籍这下是真的好奇了：“你怎么做到的？”问出口又后悔了，这是人家的秘密……
　　可徐未闻好似并没有这个想法，说了一件事。

　　听完后，沈籍的眼睛都大了一圈：“秦天对他大哥……？？”
　　徐未闻轻轻点头，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沈籍眨眼，忽然明白过来：“秦天搞这么多事，是以为他大哥对你有那种意思，所以讨厌你？”
　　徐未闻：“不是。”
　　沈籍莫名松了口气，心想还好没太狗血，拿起可乐喝。
　　徐未闻继续：“他大哥确实对我表示过那个意思。”

　　“噗。”
　　沈籍成功喷了出来，可乐呈喷溅状飞向对面。

　　徐未闻闪避及时，没有被波及：“有问题么？”
　　沈籍捂着嘴，脸被那口可乐呛得通红：“没，没……咳咳咳……”
　　徐未闻眼角微微一弯，听见手机震动，拿过来点开，还没来得及上扬的嘴角凝固住。

　　这时，沈籍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了，秦天偷拍的事，你是怎么查到的？”
　　徐未闻低着头，也不看他：“跟你有关系么？”

作者有话说

　　除夕啦，祝大家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