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成肆

7、ＮＯ．７

　　日出又日落。
　　我靠在窗边，看红日落入天幕。不由感叹。
　　“咳咳...”我以袖遮口，入目是暗红的血液。这身体渐渐不行了。我开始就知道。
　　还有，这日渐恢复的记忆。其实，他或许没说错，只是当时我才记起自己曾是青楼的公子。不像现在，我已经记起大概。这秘术应是有用，只是一有缺口，那些残破的碎片便会汹涌而来，我无能为力。
　　南宫冽啊南宫冽，看来今世的兄弟是做不成了。真是命运弄人。也罢，此后你我各位陌路人。
　　我转身走向桌旁，阿诺仍安静站在角落。
　　“阿诺，带我走。”不用看也知道他的震惊。“带我走。这是命令，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主子。”
　　阿诺浑身一震，无言点了点头。
　　当夜，阿诺带我下山，去往北方荒瘠之地。这是我要求的，因为我一直想去北方看日出而落。
　　我们一路急赶。这时我才发现，阿诺竟有一身好功夫。幸好，我让他跟着，不然凭着我这残破的躯壳不知能否到达北荒。
　　这里，就是北荒——叶城。
　　叶城，如落叶般矗立在北荒的城池。土黄色的城墙一如这片黄土地。饱经风霜，来形容毫不为过。我们留在了这里。
　　或许是南宫冽放弃了吧，我们一路逃至北荒都无人追赶。到如今，我们在叶城也待了一月有余。
　　与在华山隐居的日子一样，每天看着落日。不同于华山郁郁葱葱、虫鸟乐语的相伴。北荒的落日是孤远的，陪伴我的只有漫无边际的黄土和终日携着沙砾的风。北荒的云石极少，天空、大地一览无遗。那落日也同日出一样，光鲜刺目。
　　叶城并不富裕，民风淳朴，家家温饱便足矣。我开始在叶城教书。阿诺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座小宅子，在城西。
　　北荒常年干燥，我把教室安排在大树下，难得在城里的大树。
　　穿上青衣儒装，我当起了教书先生。
　　日子一晃，便又是一年过去。
　　我安然过着自己的日子。阿诺时长不见人影，怕是有着自己的生活。我不多加干涉，这是对朋友的尊重。
　　看着天边一如往昔的落日，心里一片平静。转身，不远的身后是仍安静站在角落的阿诺。
　　“阿诺，你...今年多少岁了？”
　　站在阴影里的他，神色模糊，我看不清。
　　“主子，阿诺今年二十有余。”
　　“是嘛。”我暗暗打量着他。以前那个清秀的少年已经长大。身型秀挺，眉目间自有一股英气。青涩不再，隐隐高我半寸。
　　“主子，我要出去三个月。”他的话惊醒了沉思中的我。点点头，出于信任，我没有多问，走向书房。
　　“主子，我不在时，有人会照顾你的。”我没有在意，点了点头。
　　风过无声，谁都不曾注意阿诺手边的扶手随风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