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小猫竟是顶级alpha》和幽

26、南济岛（十一）

　　“星悠，我们去吃晚餐吧。”宋衍走过来，华丽繁复白衣之下的他，高贵又陌生，扎着高马尾的长发上戴着一个华贵独特的王冠。

　　“现实世界还剩两天时间。”沈星悠看着他，提醒道。

　　他笑了笑，“我知道，我能处理好。”
　　“明天是帝国的圣典仪式，我们回王城。”他走近，“今夜安心休息。”

　　这一夜格外漫长，沈星悠从未见过这么长这么黑的夜。天上没有一点宇宙的光，是纯粹的黑暗。壁炉里暗红的火苗彻夜不熄，仿佛时间的流逝。

　　沈星悠半夜醒来，发现夏连竟然站在她的床前，她吓了一跳。

　　昏暗的房间全靠烛光和壁炉的火光照明，沈星悠越看越诡异。
　　夏连也很惶恐，她似乎想安慰沈星悠，然后去往一个角落里做了什么，房间里顿时变得亮如白昼。

　　原来有电灯啊！
　　沈星悠震惊地看着穹顶隐藏在繁复图案中的发出光芒的物体，原来那是形状怪异的灯柱，不仅仅是装饰物。

　　有电灯为什么要点蜡烛？

　　“小姐，我只是想陪着您。”夏连怯怯地说。

　　“她只是宋衍幻境中的NPC，怎么会对自己产生情感？”明亮让沈星悠冷静下来，她看着夏连，心中很疑惑，同时戒备起来。

　　“我很孤独。”夏连的声音充满悲伤，低下头，“我想出去。”

　　沈星悠：“……”为什么宋衍幻境中有这样的角色？她是意识觉醒了吗？

　　“你出去吧。”沈星悠说，“不要再进来了。”
　　夏连抬起头，眼睛睁大，红色的瞳孔像哭过一样。她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有沈星悠一个人，她长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可以开机了，但手机没有任何信号，连时间都停止了。

　　她现在联系不上王玄，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怪物。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淡红的光照亮世界。吃完早餐，宋衍开心地和沈星悠在整齐高耸的林荫道散步。

　　沈星悠待不下去了，问他：“宋衍，你打算在幻境中沉溺下去吗？”
　　现在的问题不是宋衍信不信她，而是宋衍的选择。留在幻境中，还是打破幻境出去。

　　宋衍既然知道这一切是幻境，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沉溺下去？

　　“你不喜欢这个世界吗？”宋衍没有回答，而是问她另外的问题。

　　“不喜欢，这是假的。”沈星悠心里其实也没有多少天下苍生的大念，但南济岛这么多条人命，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连一个人也救不了。

　　而且，沈星悠想回到现实世界，想回到生态园。

　　“如果这个世界是真的呢？”宋衍笑了笑，没再解释，让夏连拿上披风给沈星悠披上，“我会带你出去的。”

　　而后就坐上了马车，车队沿着黑色树林中的大路，浩浩荡荡地往王宫行去，这里只是王城外的狩猎行宫。

　　霍斯骑马走在马车外，也是长发，银色制服下的他，沉稳警觉。沈星悠不知道他是宋衍想象中的霍斯，还是现实世界的霍斯。

　　马车里，宋衍对沈星悠讲着这个世界，虽然沈星悠并不想听。

　　德赛帝国是一个宗教式国家，神殿控制着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几乎掌控着帝国的一切，听起来十分荒诞。
　　和行宫里明明有电，却偏偏用蜡烛照明用木柴取暖一样荒诞。

　　进了主城，让沈星悠感到更加荒诞的场景出现了。

　　电子机器的声音传来，沈星悠惊讶地打开帘子，看到了一个完全现代化的都市，充满着未来的科技感。

　　天空依旧是暗红的，巨大的“太阳”倾斜在天边，高楼大厦耸入云霄，街上没有广告牌。
　　大厦的外墙都是银色玻璃，散射着天空的红光。建筑物都是银白色的，它们表面光滑没有任何搭砌的痕迹，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整体。

　　街上，无人驾驶的汽车在辽阔长街上穿行而过，在站点停留，有人上下车。

　　有汽车为什么要坐马车？

　　这里，与郊外的狩猎行宫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除了同样暗红色的天空。

　　沈星悠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她很难想象宋衍如何在脑海中创造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怪异而拧巴。

　　它是一个旧世界，坚持着宗教、封建与古老的文明；也是一个高度发达的理想世界，那成片的令人惊叹的建筑，展示着这个世界不可思议的科技文明。

　　车队驶向王宫，这列古老的车队，在汽车穿梭的路上，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相反，人群都聚集在一座建筑前。

　　沈星悠看过去，那是这个城市里唯一的红色建筑，那是一个完美的正方体形状的建筑，它不高，也不大，坐落在巨大的正方形广场中心，规整而严密。

　　人们围绕在那栋建筑的面前，拥挤而又排列整齐地跪坐在巨大的广场上，双手在胸前交叠，似乎在念着什么。
　　太远了，沈星悠听不清，又或许那声音并没有发出来，只是在心里默诵。

　　这是某种祈祷仪式？
　　沈星悠不信任何宗教，也不相信所谓的神明。在她心中，最接近神的存在是光尘。神平等爱众生，但并不需要众生的供奉。

　　沈星悠的心里弥漫着怪异的阴冷感。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而宋衍又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就是神殿。”宋衍语气平淡，“这里即将举行圣典仪式，一年一次。”

　　马车绕过广场，驶向了神殿后面的王宫。

　　圣典仪式在十四度的时间举行，那时“太阳”正好悬在神殿的正上空，离圣典开始还有一度。沈星悠看着天上逐渐变得鲜红的“太阳”，隐隐感觉宋衍有计划。

　　也许，从一开始，宋衍就计划好了如何破局，不管她有没有出现，宋衍都清楚地知道这里是幻境。
　　但也有可能，宋衍什么计划都没有，他真的打算在这个世界待着。

　　沈星悠坐在华丽的房间里，等宋衍回来找她。

　　等待让她极度烦躁。她不想再等了。不管宋衍怎么想，她知道自己不能只是等。

　　夏连进来了，沈星悠拉上窗帘，一只手突然掐住了夏连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块尖锐的玻璃，刺向夏连的颈部动脉，语气冰冷：“元，你为什么要骗我？”

　　夏连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挣扎，片刻之后，她化成一个黑色的毛球，绝望地喊了句“主人”。

　　沈星悠捏着它的命脉，稍微用点力，它便会死去，它的力量真的太弱小了，“你到底是谁？”

　　“主人，不要……杀我……”元的声音断断续续，声音悲伤，“我……被控制了，我……没有伤害主人。”

　　“谁控制你？”沈星悠的手松了一点。
　　“裂谷下面……封印的妖王蠪似，它还活着。”元抽泣着，“它与一个强大的妖怪结盟，强迫我……引主人去谷底解封印。”

　　原来沈星悠的血真的能解开蠪似的封印，那就说明，沈星悠确实与两百年前蠪似被降服的事情有关。

　　沈星悠问：“那个妖怪在哪儿？”
　　“在神殿，它是主教。”

　　“我再信你一次。”沈星悠将元敲晕，绑死，放进小袋子里。她要把元带到生态园，问光尘。

　　沈星悠跟着宋衍去参加圣典。
　　这是全国性的圣典，王室成员和贵族在神殿内参加圣典，聆听神谕，接受主教的洗礼；而帝国人民，则在这一时刻，朝着神殿的方向祷告，祈求福音降临。

　　天空暗红，如同加了太多黑色的颜料，浓稠而肮脏。鲜红巨大的“太阳”高悬在神殿的正上空。

　　“太阳”的方向，就是神殿的方向，在这一时刻，帝国的所有人，都虔诚地跪拜这诡异的红日。

　　广场外，拥挤而有序地跪满了虔诚的信徒，等到王室的马车抵达的时候，信徒中间迅速开出一条路，让国王和王后通行。

　　信徒们都穿着灰色的袍衣，像一群群虫子，匍匐在白色的土地上。

　　虫子中间，国王和王后穿着华丽繁复的白色礼袍，缓缓走向神殿，后面是宋衍，然后是其余的王室成员。

　　那些王室成员，和国王王后一样，面容不清。沈星悠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他们似乎也看不清沈星悠。

　　沈星悠跟着宋衍走进神殿，竟没有人觉得不妥，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神殿里面和外面一样，上下前后左右，都是完美而没有缝隙的正方形，只不过，正方形的颜色是白色的，与外面的红色形成两个极端。

　　举目所见，全是白色，人们的衣服也全是白色的。
　　神殿之上，是一道长长的阶梯，阶梯的尽头连接着主教，另一头连接着众人。

　　阶梯之下，众人仰头，双手在胸前交叠，肃穆等待主教降临。

　　沈星悠也仰头往上看，阶梯尽头处的神台后，是白色的墙壁，主教会出现在那里。
　　宋衍也在等待。

　　很久之后，静穆的空气中出现了一声清脆但震动人心的铃铛声音，它的余声绵延不绝，循着可视的声波传到了帝国的每一个角落，有点像道教的三清铃。

　　所有人都如梦初醒般茫然地看着四周，寻找铃声的来源。

　　四周白色的墙壁，忽然出现了浩瀚的宇宙图景，星系在黑暗中流转，变作光点，形成了奇异的漩涡，就好像宇宙被压成了平面一样。

　　一人穿着红色袍衣，像从天而降般，出现在神台上。
　　祂站在神台的边缘，俯瞰着下面的白色与灰色的虫子。

　　沈星悠看清了祂的脸，竟然是王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