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只白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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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池塘里的荷枝被人拔的差不多了。
甘回将自己得知的事情一一告知白术，其实是想借此与白术交好，拉白术同他们一道。
白术听完后却盯着虚空看了半饷，感叹道：“也是，这里一共两家妓院，是天香楼也不足为奇。”
怪倒她看着自己的那一团线跟病秧子似离非离，原是她踏进七福镇决心旁观天赐任务的时候就定下了。
“算来算去，命不由人啊。”
她的话轻极了，刚说出口就散去，只余一种空茫无所依的情绪缭绕在空中。
甘回只听见一个算字，疑惑问道：“什么？”
白术没有再回应，甘回便不再追寻，他的好奇心也没有那么大，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他对于白术之前的感叹觉得很莫名，如若白术并不知晓天香楼的事情，她又怎么会追查到陈府的？
这样想着，他便问出了口。
白术嗯了一声道：“我看见的。”虽然没有过程，只有结局。
甘回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接受，他甚至觉得白术是在藏拙，没有任何诚意。
白术看着他的脸色，勉强补充道：“甘公子也是算卦的，难道出任务之前不会给任务算一卦吗？”
甘回拧着眉头，想了片刻，了然并且带着三分不甘心道：“是顾木帮你算的吗？他算出了陈府有异？”
白术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甘回眉心的折痕皱地更深了，他竟然不如顾木。
“你将这些告诉我可有所求？”白术转移话题道。
她说的语气虽然随意，但措辞让人听着别扭，仿佛能力平白高人一等般，惹得甘回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索性他早就被熊一念折腾地长了不少“眼界”，故而没有太过在意。
“我们对姑娘你的能力很欣赏，希望同姑娘你搭个伙，毕竟按照如今的趋势走下去，那“鬼”恐怕凶的很，单靠姑娘和我们的个人能力很难制服。只是不知道姑娘求仙，还是求财？”
白术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摸了摸剑问道：“你对我能力很欣赏？”
甘回诚挚点头：“我们相信姑娘你行走江湖历练的剑术到时定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白术眼中的笑意真了许多：“你很诚实，我喜欢。我不求仙，不求财，可以和你合作，只是有一点，到了最后我自己选择要不要出手。”
甘回衡量片刻同意了。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多。
白术便同他讲了讲自己知道的事情。
“莲姑娘入了陈府，但日子过得并不好，陈公子虽然说过要娶她为妻，可到手之后便将她弃之一边只当做玩物。陈家主母对于她也很是不满，认为她风尘女子的身份辱没了门楣。终于有一天，在陈老爷的默许下，陈家主母将莲姑娘撵出了府，自此不知其踪迹。不过如今看来她显然是死了，只是不知她为何在城中杀人，杀的那些人又同她有过什么牵连。”
甘回道：“我让瘦猴查一查。”之前未查到那些受害者们之间的联系，是因为缺少了“莲姑娘”这条线。
“你可知莲姑娘大概什么时候离开陈府的？”
“半月有余。”
甘回拿了线索很快离开去寻仍在花楼里打探消息的瘦猴。
日头渐晚，白术拎着陈水烟非要给她的食盒回了病秧子家，但没成想往常空寂的院中还挺热闹。
“这个螃蟹呢，要绑的紧一点才好蒸。哎！别伸手，你这小孩也不怕夹了你的手。”姜夫人排开郑青云伸向盆里的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冲他笑着道。
姜景行正摆着酒杯，淡雅的菊花香从旁边的酒罐中飘出。
顾木正挽着衣袖洗着藕，旁边是他正在煎熬的药，因为还未服药不时发出闷咳。
原是今日过节，姜夫人念着自家儿子的心事，而夫君也还未归来，又忆起顾木帮过自己，索性带着姜景行来顾木家一起吃。
“白术姐姐回来了！”郑青云首先发现了她。
众人回过头来，只见白术又弯了弯眼走过来将手中食盒放下，上层白色的重阳糕点缀漂亮的红，下层已经蒸熟的螃蟹还带着温热，周围是一圈的茱萸果。
姜夫人擦了擦手，探头瞅了一眼笑道：“这下我们连饭后甜点都有了。”
旁边的姜景行问道：“白姑娘今日陈府一行可还顺畅？”
“顺畅，他们家的主人们都很随和。”
姜夫人责备道：“看看白姑娘提回来的东西就知道白姑娘定然很受那陈府的青睐了。白姑娘面美心慧，连我见了都欢喜极了。”
姜景行脸色又开始泛红仍连连点头赞同道：“是，是，白姑娘是极好的………我是说，我是说，不会有人会讨厌的。”说完只敢盯着自己面前的桌子，连拆酒的手都不稳了，心里懊恼自己又紧张了。
“听说那陈府小姐许给了赵家的公子，光彩礼就有十八箱呢，成箱的玉石金银，还有江南来的织锦。”
郑青云扒在桌沿仰头看着，闻言转向白术问道：“白姐姐见到了吗？”
白术垂眼：“见到什么？”
“十八箱彩礼。真的有那么多吗？”
白术回忆片刻道：“嗯。”
郑青云便瞪大了眼睛：“全都是金银？”
白术伸出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郑青云哎吆一声捂住了额头。
“笨。”
姜夫人被两人逗的弯着腰笑：“哪能全都是金银，便是赵家公子是咱们镇的首富，也拿不出来啊。”
郑青云对着白术撅了撅嘴。
白术冲他挑了挑眉，小孩便侧过头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
姜夫人便摸摸他的头，给他从盘子里拿了一把落花生，两个人头挨着头，探讨果子是怎么长出来的。
白术在众人中抬眼看去，看到了药炉旁给药炉慢慢扇火的顾木。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人在黄昏下变得更削痩了，仿佛风一吹就要带走他一丝活气般。
他低眉看着药炉，像是把人间苦楚一并煎熬，在那热腾腾的炉子里走一遭，然后一口饮进，那浓涩的苦味便持久地在唇间回旋。
白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了过去，刚蹲在他身旁，顾木仿若背后长了双眼睛似的道：“去洗手，一会儿开饭。”
“啧。”真是不讨人喜欢啊，这病秧子。
姑娘站起身，决定让这家伙咳死算了。
顾木将熬好的药倒出放凉，拿着洗好的藕去了厨房，临走前还看着她叮嘱：“快点去洗手，屋里有糖栗子。”
今日收摊后他去买的，就剩一点，还好赶上了，分给郑青云他们一些，给她特意留了些。
他还记得小姑娘之前说过喜欢吃。
白术解剑的手顿了顿，然后转身去了屋内。
打开油纸包，糖栗子散发着甜甜地香气，有些小，但果肉饱满。
白术剥开尝了一颗。
幼时，师兄长老们常于山下给她捎来各种零食玩具，其中她最喜欢大师兄带的糖栗子。
她那时人小，力气也不大，剥起栗子来很艰难。可不论她怎么撒娇算计，师兄只在一旁抱着胳膊看天。
白术只能自己一点一点地将那坚硬地壳打开，最后将金黄色的果肉一口吞进去。
又甜又香。
屋内堂前，白术低头看着手里被轻松剥下来的栗子壳捻了捻。
晚上的餐桌十分丰盛，姜夫人掌勺，顾木和姜景行给她打下手，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便被端到桌子上。
姜景行给众人满上菊花酒。
“我年龄最大，那我就勉为其难来个开场吧。”姜夫人撩了撩鬓角的发，“祝我们年年岁岁，平安喜乐，开心如意！”
饭桌上，郑青云偷偷抿了口酒，被姜景行看见了。
“快吐出来。”姜夫人紧张地抓着他的小肩膀摇了摇。
“唔。”郑青云嘟着嘴不说话。
这算什么，在家时，他能喝一杯！
“他咽下去了。”白术道。
这怎么行？这菊花酒度数很高的！姜夫人有些焦急。
“唔唔唔。”郑青云感觉自己有点晕晕乎乎的。奇怪，他好像喝醉了。阿爹明明夸他酒量好，看来他还是比不上阿爹。
桌上顾木看着明显已经两眼不对焦的四岁小孩无奈扶额。
姜景行站了起来，但是也没有办法。
姜夫人皱着眉头问：“他嘟囔什么？”
“听，听不太懂。”姜景行摇头。
“我带他去睡觉，顺便给他熬个醒酒汤。这小孩，真是。你们继续吃。”姜夫人说完嘱托白术道：“去我们家睡吧，等会儿我把左间屋子给你收拾出来。还有你顾小先生，你也去啊。你这屋子根本不保暖，等明儿找人修好再过来。这年头的牙行也太好干了。下次再寻房子，一定找我帮你寻。听见没？”
“多谢夫人了。”
姜夫人带着郑青云离开。
顾木转头看向饭桌眉头微微一跳。
只见白术正端起酒罐给姜景行的酒杯中满酒。
刚刚郑青云就是喝的姜景行杯子中的酒。
姜景行红着耳朵道谢。
“别满了，自己喝。”顾木道。
一杯杯满下去，这小姑娘是想让姜景行横着走出院子。
白术淡定自若地将酒罐放下。
最后姜景行还是喝地迷迷糊糊地了，他酒量本就不算好。
顾木微皱着眉头看白术，站起身去拿白术身边的酒罐。她若是做的不对了，他一向是这个表情。
白术没管，她笑眯眯地问道：“姜小公子，你知道你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吗？”
顾木放罐子的手顿了顿。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二只白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