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师尊的人设崩了》根号卅

13、潮海渊（一）

　　“师尊，接下来我们去找沈修吗？”洛灵鸢问宁楚衡。

　　该村临近东海，空气中咸湿的味道很重，作为灵山鸟族的岚凤等新鲜劲儿一过，便立马有些受不了了，周堰和文景作为人族尚还在能接受的范围。
　　“岚凤师弟你没事吧？”周堰搂住岚凤，语气关心。

　　岚凤摆摆手，忍住强烈的泛呕感，“尚可尚可。”才说了几个字，便忍不住泛起恶心来：“...呕！”

　　洛灵鸢听到动静，往岚凤这边看，便见岚凤捂住胸口，频频想吐，她上前关心道：“怎么会这样？”
　　她自己也是山中兽族，但却对海腥味却没有不适感，难道说...她是魂穿的，所以没事？

　　听闻动静，宁楚衡也走过来，沉声说：“屏息凝神，为师先前教过的吐息诀还记得吗？”

　　“记得。”岚凤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经过三周的吐息诀运行，果然，那种不适的感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道：“多谢师尊。”

　　洛灵鸢见岚凤好这么多，屁颠儿跑到她师尊旁，在他耳边戏道：“师尊好像没教过我这个吐息诀，也教教我呗！”

　　宁楚衡望着洛灵鸢眼睛，认真地说：“确定要学？”

　　怎么不学？秉着学到就是赚到的理念，她语气肯定，说：“嗯，要学！”

　　这糯叽叽的一声像是取悦了宁宗师，在洛灵鸢看不到的地方，宁楚衡眼里的笑意很甚，像有星星在闪。

　　还没等到她师尊回答，便见宁楚衡施了个术法，从山坡上纵身越下往渔村房屋密集之地走去了。

　　“师尊你到底教不教我呀？师尊你等等我呀！”洛灵鸢连忙跟上，同时也招呼着岚凤他们三个跟上。

　　渔村并不大，他们穿到的地方算是渔村的最高处，能够将整个渔村尽收眼底，从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望下去，还能看见十来个稀稀拉拉的渔夫在忙碌，有的在拉网，有的在挑拣今日的收货。

　　洛灵鸢边跟在宁楚衡身后，边问：“师尊，我们是不是去找沈修？您老的灵鹤是不是定位到沈修的具体位置了？”

　　下一秒，宁楚衡的话像在洛灵鸢头上浇了盆凉水。
　　“灵鹤追到此地，便受了强大灵力的影响，失去了踪迹，至于沈宴秋是不是在这个村子，还有待查证。”

　　“原来如此。”她就说，她师尊既然可以任意到某个地方，何不直接传到沈宴秋的面前抓住他，何故兜兜转转到这个偏僻渔村。

　　渔村处在凡尘最东面，日落得也快。他们虽使用了任意阵穿到此处，可耗时并非一瞬，在任意阵中耽误的时间取决于他们所到目的地的远近。
　　如果很近，在阵中流逝的时间便很快，就如上次在百岁山使用，因为距离近，就像瞬间移动一般；如果距离远，就如此刻他们所在的渔村，期间的耗时并不少，他们晌午后从修真灵府出发的，此刻渔村已渐日落。

　　“是...是修真道人来了！快跑啊！”
　　不知道哪里吼了这么一声，原本还稀稀拉拉在海边或礁石上工作的渔夫，竟吓得慌乱跑回家里，掉半路的鞋，都顾不上捡，便紧闭了房门，像生怕他们发现追他们似的。

　　太阳还没完全下山，渔村家家闭门熄灭油灯，荒凉感更甚。

　　周堰、文景、岚凤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脸疑惑，看向为首负手立着的宁宗师。
　　洛灵鸢也盯着宁楚衡的帅气后背。

　　她刚刚有没有看错？那些渔夫见到她师尊像老鼠见了猫，一溜烟跑得一干二净。
　　那些渔夫吼得啥来着，修真道人？！

　　“我们是修真道人，又不是恶煞厉鬼，何故如此惧怕师...我们呀？”洛灵鸢发出感叹，有意宽慰她师尊。

　　此刻背对着他们晚辈而立的宁楚衡脸上有些黑，他开口解释说：“他们不是惧怕为师，是惧怕潮海渊的鬼王忘川，忘川曾就是修真灵府的弟子，也是一代宗主......长鸣山前宗主。”

　　他们长鸣山的校服自开宗以来便没换过，如果宁楚衡没猜错，鬼王忘川曾穿过跟他一模一样的衣衫。
　　凡尘的凡夫只认衣服，至于脸嘛，他们可能觉得宁楚衡和忘川都很帅很仙，区别不大。

　　故而认错，实属正常。
　　虽说宁楚衡早有心理准备，但见凡尘渔夫如此躲他，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快，至于不快些什么他说不清楚，或许是在晚辈前丢了面子，又或许是修真灵府的名头在渔村臭了……

　　“鬼王忘川？”
　　洛灵鸢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

　　她想起来，小说里面的四大鬼王之一忘川，长眠于潮海渊，是长鸣山前宗主，也是唯一一位既身怀强大灵力又能召唤千万恶鬼的鬼王，跟行踪不定身份是谜的鬼王冥香比起来，甚至说能力更强。

　　小说里作者对于鬼王忘川的描述不算太多，反正长得俊美就是了，且在成为鬼王前，有一段很惨的经历，后面男主慕子臣为对付宁楚衡这个变态，还请教过这位鬼王。

　　宁楚衡说：“出发前，执掌长老还曾和我说，鬼王忘川一直在潮海渊长眠，可看渔民的反应，似乎这潮海渊并不安稳。”

　　洛灵鸢跟在宁楚衡的身侧，听着她师尊说得话，她又想起了一部分有关执掌长老和鬼王忘川的故事。

　　话说当年长鸣山的宗主忘川深得执掌长老器重，基本就是按下一代的修真灵府执掌长老来培养的，可一切都因一位女子的到来被打破。

　　那位女子名唤绥音，是当时凡尘十分有名的散修，凡尘一旦有妖患作乱，百姓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绥音，其次才是修真灵府。
　　想来，修真灵府山高水远，高高在上，修书请愿也得花上好几日，直接找驻在凡尘的散修绥音，便利许多。

　　如往常一般，绥音接到百姓的请愿便立马起身前去降妖患，可这次同之前的妖患都不同，这是只喜吞妖灵的大妖，且大妖在无数次的吞妖灵下，妖力暴涨，绥音轻了敌，受了很严重的伤，幸得路过的忘川宗师相救才就此捡回了一条性命。

　　忘川宗师惜才，见散修绥音的灵根极佳，修习的灵力属性又跟他同源，便起了想收为弟子的念头。

　　得忘川宗师相救，绥音本就不喜欠人人情，几月后，她找上了忘川宗师，并说：“我绥音此生最不喜欠人情，不知忘川宗主有何心愿，我绥音可帮忙实现。”

　　一向老成的忘川，见绥音如此说，竟也开起了玩笑，说：“天上的星星，也摘得来？”

　　当时绥音一门心思都在想还人情上，故没听出忘川是在跟她开玩笑，闻言，她面露难色，但还是一口应下了，说：“好！等我几日，我便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你！”说完，绥音御着她那柄青羽剑离开了。

　　忘川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就这样过了好几日，再次见到绥音时，她浑身是伤，袍裙上沾上的血污有的早已干涸，呈黑红色，有的还是鲜红色，一看便知是刚浸染上的。

　　见到浑身带伤的绥音，忘川竟第一次有了自责感，他自责自己随口说得一句玩笑话竟让一女子为他负了如此多伤，他愧疚得想道歉：“我......”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绥音便把天上摘得“星星”递给了他，并说：“这是我在望月天寻得的，真身是一株星星草，因为长在一灵兽旁，吸了些灵气，便修成了小仙灵。”

　　只见绥音手里的星星草小仙灵，身子圆滚滚的，头上顶了个像星星一般的灯泡，泛着微弱的光，那颗似星星一般的灯泡怕是在夜晚看着，真跟星星别无二致。

　　到嘴边的道歉，生生被忘川咽下肚子，只听他说：“绥音姑娘，你愿跟着我吗？”
　　闻言，绥音一愣，脸颊渐渐变红。

　　忘川宗主这才反应过来他说错了话，他慌乱地解释说：“不是，我...我我的意思是，你愿意做我长鸣山弟子吗？我只是...”
　　绥音行走凡尘多年，还头一次见一山宗主语无伦次，她竟失礼地笑出了声。

　　此事以后，长鸣山多了一位叫绥音的弟子，也是忘川宗主的第一位亲传弟子。

　　渐渐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山，很多情愫就算没说出口，他们二人之间都隐约感受到了，等他们确定彼此心意时，他们的事情已被有心之人察觉，并告知了修真灵府的执掌长老。

　　修真灵府本就有明文规定，府内禁止弟子相恋，更何况还是师徒之间。

　　当日，执掌长老便下令将绥音派至了凡尘的最东边，那里除了漫无边际的大海，还有座满是白骨堆砌而成的吃人岛，以及封印了上古妖兽的潮海渊。

　　当时的凡尘最东边还没有百姓安居，也没有现在的富庶海城——潮海城。
　　有的只是变幻莫测的恶劣天气、无一点儿绿植的吃人岛以及随时能要人命的禁地潮海渊妖兽……

　　也是那日，忘川宗主被下了结界，一直守在长鸣山七月之久，这七月里，他挣扎反抗，可天之骄子的一人怎敌得过修真灵府的四大长老和三山宗主。

　　七月后，忘川宗主出山，第一时间便赶去了潮海渊，他弟子绥音早已不见了踪迹。
　　满布白骨的吃人岛被他翻了个遍，沉入了海底，封印了上古妖兽的潮海渊此时空空荡荡，封印早已被彻底破坏，上古妖兽和绥音都不见踪迹……

　　洛灵鸢不知道后面忘川宗主发生了什么，但肯定的是绥音再也没回来过，至于是生是死，无从得知。她想，绥音跟妖兽同归于尽的可能性极大，她想得到的，当时的忘川宗主必然也想得到。
　　绥音的死，便是忘川宗主疯魔的开端。

　　但究竟是何缘故致使忘川宗主成为鬼王，她还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