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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假面舞会 ...

  •   太可惜了。

      无论怎么疲懒休息,我的假期都只有一天,这一天过后,我将会开启连轴转模式,一整个星期都得不到休息。

      方暇在练习室里一直练习。

      我上次给他拍的那张图,两天时间就已经万赞了。

      必须承认,他长的很好看,五官精致立体,面部平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气质像年轻的章霖,无害温和,但长的却比章霖好看很多。

      方暇是我去拜访“前任”的时候,从孤儿院里捞出来的好苗子。

      后来,我成了方暇的半个监护人,给他租了房子,换上柔软的衣服,精美的吃食。偶尔还会给他送礼物,要求只有一个——我做他的经纪人,我要捧他。

      方暇是我精心投资的股票。

      所以方暇当练习生的这几年里,一直很努力,总之说要报答我。

      方暇练习完后,一身汗地抱住了我,我想推开,但还是叹了口气,任由他抱着。

      还是个孩子,没有亲人的孩子,应该很渴望亲人的接触吧。

      我默默抱着这个比我小了二十多岁的孩子。方暇过了一整天生日,从此早忙到下午,生日直播很顺利,方暇很会媚粉,圈了不少粉丝。

      方暇应该很高兴吧,过去两年,只有我和队友给他过生日。

      直播完后,已经九点了。

      大楼之下,周围零星的汽车划过。

      方暇像个婴儿黏着我,微笑,看着我领带上的zl,像随口道。

      “洛哥,我总在你身上看见这个名字,”年轻的练习生问我,“这对你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他是我的……对象。”

      我琢磨了一会,才想出一个能形容我们关系的词。

      “他?那个老……”方暇犹豫了会,又目光闪烁地问我:“你是自愿的吗?”

      一辆汽车疾驰而过,闪光灯亮起,光束汇成一两道中心。

      自愿吗?好像不是,但说起不自愿,好像又有点过了。

      我说:“我不知道,”

      方暇拳头忽然握紧,又很快送来,朝我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哦,我知道了。”

      我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

      下班了,回家时,章霖坐在沙发上。我们的家一室一厅,很温馨,章霖在看社会新闻,听到门开,他没有看过来。

      和以前截然不同的反应。

      他以前会很热烈地看向我,并让我赶紧过去。

      章霖语调很平,二十多年的教师生涯,让他的情绪几乎滴水不漏,我完全识别不出来——

      “先换鞋。”

      他说。

      我脱下鞋,穿上棉拖。

      章霖再说:“衣服放在衣架上。”

      我把衣服挂上去。

      章霖说:“走到我面前来。”

      我走了过去,挡在了章霖和电视的前面。

      章霖淡淡地说:“我看了你今天的直播。”

      我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直播发生的事情——大部分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在后面喷彩带,切蛋糕,摇晃礼物,控评,忙前忙后的社畜样子。

      章霖说到这里,顿了顿,翻出一个直播。

      他取下银色边框的眼睛,哪怕只要皮肤略微往上抬,就会隐隐出现细小的纹路。章霖的皮肤不像以前那样细腻了,里面的水分正在被岁月慢慢整发干。

      不久以后,那会变成一张白色的干豆皮。

      他用讲课的语调,叙述性地说。

      “你看起来很年轻,他也很年轻,你们在一起很配。”

      “他看你的眼神,和二十年前的我一样,和那年七夕节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的七夕节?

      我从脑海里扒出一段回忆。

      二十年前的七夕节。

      那是红色蜡烛发生后不久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蜡烛事件发生后,章霖每隔几天,总会对我提一些奇怪的要求。

      先是听呼吸。

      再然后是一起打电话读书。

      再然后是控制我的饮食,有一次我在吃木耳粉,章霖冷不丁地给我发条信息,让我把木耳粉给正在一旁吃饭的室友,再去买一份荤素搭配的米饭。

      并且还给我转了三十块钱。

      我没办法拒绝,只能把木耳粉推给室友,解释道:“我有个同学,让我去买牛腩土豆丝饭。”

      室友羡慕道:“我天呐,这活动还有吗?”

      我摇摇头,开开心心去买牛腩饭了。

      再然后,他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和视频,上厕所,洗脚。

      还要监督我写作业,要我给他打视频写作业。

      我最开始挺开心的,后面怀疑章霖走错了路,他因为爱情得不到满足,转而对友情进行了某种代偿性的补充。

      就像过度节食的人,在到达某个极限后就会开始自残性地暴饮暴食。

      这样的补充几乎是报复性的。它不能被放纵。

      月底,我的电话和流量都欠费了。我对章霖说:“我的流量卡欠费了。”

      ——所以不要再打我电话了。

      章霖会错了我的意思。他告诉了我学校校园网的漏洞,只需要几个小小的程序,就能在全校登录校园网。我惊喜地发现,这的确是个好方法,但这点小钱并没有冲散我的正义之心。

      我思索要找个时间,把这件事说清楚。

      好巧不巧,他突然和我说:“马上就要七夕了。”

      我愣了一下,思索了一下,对他说:“我记得你们美院有特殊联谊?”

      “……嗯。”章霖的嗓音似乎很紧绷,他有点小心翼翼地问我,“那个舞会所有院系都可以参加,你那天能来吗?”

      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坐在窗户边上,听班上的同学热烈的讨论假面舞会的相关事项。

      他们说,学校好不容易整个活,一定要搞个大的。

      他们又说,舞会上有很多可以免费吃的甜点零食和饮料。

      “会去的,”我说。

      我想,大概柳然也会去。

      假面舞会是个很好的机会。人们看上去穿上了假面,但实则更像是脱下了面具。

      我侧面提点章霖说:“你可以准备一些礼物,或者把你的想法写成信,给你想给的人。”

      也许章霖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解开心结,追回柳然。

      章霖没回复我。

      但那边的输入框里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中,过了三十分钟,我才收到章霖的回复。

      好。

      他第一次使用上了句号。

      此时,我的手机上就又收到了另一个人的消息。

      “——你也会去假面舞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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