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铁三】购物节（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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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的感觉真的不错，铁男越来越习惯。
清晨，阳光从加厚的丝绒窗帘的缝隙偷偷溜进来，在天花板上画出灰白分明的波浪线。铁男看了一眼表，明明关掉了闹钟的，还是按时醒，已经养成生物钟了。
昨晚运动之后睡下之前，三井的胳膊勾在他的脖子上，非得让他贴在他胸口位置，听他讲话。贴的太近了，他只听见咚咚的心跳和呜呜胸腔共鸣。
他撑起来让三井再说一遍，三井白着眼睛说才不要，翻身嘟囔着：“总之明天我要睡到自然醒，敢吵我杀了你啊。”
那就让他睡吧，铁男温柔地叹了口气，心疼自己被压了不知多久已经麻木的胳膊，想吻吻胳膊上睡得像个小猫似的三井，又怕把他吵醒了。
栗色的碎发随意散落，皮肤是暖暖的白，耳朵小小巧巧完全露出来，精神的剑眉温和着，鼻息暖暖的。三井一定不知道他睡着时候多可爱，唉，如果睡相能好点就完美了。
铁男舍不得抽胳膊出来，这个小混蛋只有这时候才乖巧，平时任性得要人命啊。
光透进来得越来越多，到铁男已经要躺不住的时候，三井心有灵犀翻了个身。铁男的胳膊总算解脱了，他轻轻下了床，去盥洗室活动肩膀，要折了啊混蛋。
不是每个人都有权利睡到自然醒，比如他们之中，铁男就是要做早餐的那个。
通常来说，他会备好食材，掐着点叫三井起床上学。等三井收拾齐整，他也做好早点、装好盒饭。
鱼是必须的，别的看心情。三井喜欢吃面食，不用太多调味，只是汤头要好。三井还在上高中时，铁男已经知道那个矫情的家伙不挑食材，但是味道不行他是不肯吃的。
铁男从冰箱里取出鱼排、蟹棒和小块猪腿肉解冻，又挑了几颗青菜一只松茸，洗净控水，准备煮好面之后烫熟放上。青菜脆爽松茸浓香，会让三井有食欲的。
弄完这些，他去阳台上点了支烟。既然三井说了不许叫他，那铁男只好等。晨风微凉，很快吹散烟味，缕缕灰白飘散得不着痕迹。朝阳有些刺眼，他偏头望向西边，黑亮的卷发反出光泽。
他双肘倚在漆成米白色的一户建的二楼窗台上，懒散披着深红睡袍，笑得温温柔柔，样子简直算得上和蔼可亲了。
“铁男叔叔，早安。”邻居家的高中男生骑着单车，从楼下斑驳的树荫经过，很有精神地举手跟他打招呼。
铁男挥了挥手，指缝还夹着将尽未尽的烟。“叫哥哥！臭小子。”他侧腰猛地被抓了一把，他打个激灵回身，还没全转过去，怀里已经钻进个人。
“别烫着”，他赶紧举高手，在指尖上掐灭烟，烟头很烫，他仰头偷偷咧了咧嘴角。
三井声音懒散，脑袋压住他肩膀，没太睡足似的。“在跟谁打招呼？不许看别人。”
“还当你要睡到日上三竿，怎么起来了？”铁男伸手轻推三井，反而被贴的更紧，无奈到：“你跟高中生吃什么飞醋，去洗漱，很快开饭。”
“谁知道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高中生。”三井笑嘻嘻站直，迎着阳光抻个大大的懒腰，“不睡了，今天你跟我出去一趟。”说着他拉铁男一起回了屋子里。
窗子都打开，让风送进清爽，窗帘系好，阳光斜斜晒进来，在地板画出交叠的人影。和对的人在一起，初冬也可以暖得像春天。
说起来他们很少一起逛街，铁男和大多数男士别无二致，对陪爱人逛街这事没天分。而他的爱人，毫无疑问也没有。
“今天不一样，当然要购物！”三井有个特殊本领，一边吃面一边还能把话说清楚。
早餐之后，三井寿开着他们的银灰二手小宏达，拉铁男直奔商业区。当初铁男想买新车，三井满脸不耐烦，拦着不让，说还在上学用不着太招摇，能用就行。
铁男知道，三井喜欢车，也喜欢招摇，不过舍不得他卖掉重机罢了。他觉得感动，心被柔柔地包裹，又难免自责委屈了三井。唉，谁让他当初年少无知，没好好奔个像样的前程，谁让他没有远见，不知道会遇上一个叫三井寿的人啊。
“你想什么呢？铁男，精神精神，今天，结算买单就靠你了！”
铁男的胡思乱想被打断，他抬眼猛然见着人群乌泱乌泱地涌进商场，吓得一愣，“这什么情况，三井，今天怎么全是人？”
“今天购物节啊！全场两折起，还有折上折和满减优惠。全年只此一天！”三井说着停好了车，凑向副驾驶，显摆似的挑眉笑说：“怎么样，是不是该大买特买！”
那副“快夸我会勤俭持家”的样子，让铁男忍不住想去揉他的头发，夸他好乖。不过他的手伸了一半就被拍开。他撇撇眼睛，故意拉下嘴角，厌厌说着：“随你高兴好了。”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
铁男不出意外挨了眼刀和爆栗子，三井气呼呼地不等他，走在前面只给他个背影。他在后面跟着，知道三井此时一定是笑眯眯的，像他此时一样。
三井这小子专会气人，就不能给他好脸。上次铁男学着爱情电影里的男主角，深情款款的对三井说“我爱你”，换来的是无情的嘲笑和蹬鼻子上脸。
商场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商家的广告放到最大音量，喧嚣得让人头疼。铁男从人群中挤过去，拉住三井胳膊皱着眉头说：“要不算了，你想要什么？不打折我也给你买。”
然而他的声音在噪音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三井回头只看见铁男开合着嘴，像条离水的鱼。他噗的笑出来，拉住他的手，在他耳边扯着嗓子说：“买几件换季的衣服，备些日用品，家里还要添什么，你想想。”
出来凑这个购物节热闹的，有小情侣也有三五成群的主妇，有朴素的大妈也有青春洋溢的学生，但像他俩这样两位男士的组合还真不多见。
人太多了，大量商品都堆在货柜上，任君挑选。不过想挤过人群贴近货柜也是个力气活儿。三井瞅着缝隙躲避前面人的胳膊肘，额头已经渗出了汗，铁男在他身后突然凶巴巴地高声吼：“让让！让让！”
附近的人难免被吸引力注意力，向他看过来，三井趁机插空钻了进去，得逞地笑得招人恨。可他还是没办法好好挑衣服，看到顺眼的也没机会试，只看尺码，一式拿两件，反正他俩穿同码的，就当情侣装好了。
过肩龙扛不起，芍药太花哨，嗯，锦鲤的不错，鱼跃龙门意思也好，唔，这个小兔子太萌了，爱了爱了。
三井见到喜欢的就从挑出来丢给人群外的铁男，铁男抱着衣服白眼翻到天花板上，真的能穿出去吗？别买完都丢进衣柜再也想不起来了吧。
以他对三井的了解，这家伙从小没在钱上受过憋屈。高中跟他们一群人瞎混的时候，属他最爱抢着买单。铁男私下说过三井许多次，让他节制点，那群狐朋狗友不值得，三井每次都大咧咧地说无所谓，玩就为了痛快，不用计较太多。
三井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价格的？决定在一起时，三井说想住舒服点，家里给的生活费拿去租了独立一户建，然后跟他卖惨，说要参加球队训练没机会打工，衣食只好拜托他。
那还是得怪自己没能照顾好三井啊。
“喂！你今天到底想什么呢？又走神。”三井乐呵呵地从人堆里钻出来，脱了外套在手臂上搭着，鼻尖还湿漉漉挂着汗珠。他牵着铁男去卖内衣的店铺。他们很少在外面明晃晃牵着，要不是人太多怕走散了。
从棉服到内衣裤，还有袜子睡衣，毛巾浴巾，洗发水剃须水，牙膏牙刷……能想到的三井买了个遍，直到两人都是一身汗，提着大包小包把车子后备箱和后排座位堆满。
三井看了眼表，烦躁起来，抱怨说：“这么晚啦，铁男，吃口饭我得去训练了。一会儿你自己先回家吧。”说着矮身上了副驾驶位置，显然懒得再开车。
“啊，行。想吃什么？”
“随便吧，我累了。”说着便合眼不再只吱声。
铁男载三井到他大学附近的餐厅，一路盘算要不要再打份工，或者跟老板谈谈延长工作时间。他现在下午一点上班到晚上九点，一个月休四天。他也许可以再加个上午班。
到餐厅的时候确实有些晚，他狠心叫醒已经睡着的三井，问他这里行不行。不高级也不很差，这家寿喜锅他们来过，味道尚可。三井睡了一会儿精神了，揉揉眼睛点头答应。
他们没想到餐厅今天也很热闹，挂了许多彩带气球，墙上贴着许多的11.11。
服务员小姑娘见进来的是两位相差有些年纪的男士，热情招呼他们说：“两位请，今天是单身节，我们店推出了特别单人优惠套餐，要不要试试？”
“行啊。”
“不要。”
小服务员发愣，三井斜了眼铁男，跟小姑娘说到：“谁说我们单身的，不凑那个虚热闹。”回头又毫无诚意的对铁男笑着：“车里那堆东西，就拜！托！你收拾了。”
铁男拾掇到天全黑下来，一样样安置明白，抬头低头、弯腰起身，折腾得腰疼。他使劲抻了个懒腰开始准备晚饭，一会儿九点钟得去接训练结束的三井回家。
一起生活的日子，他真是越来越习惯了啊。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铁三】购物节（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