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的王》莫渃

4、暧昧

　　第四章暧昧

　　青纱后来听了粉儿和其他小宫女说，才知道，那玉心的事。
　　那是宫里极为特殊的一位娘娘。玉心是与皇上琉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而且她还有个正坐着当朝丞相位子的爹。说是极为特殊，是因为传说，这位娘娘是不受宠的，皇上根本没有宠幸过她，没有在靖怡宫过过夜，而且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好脸色，也还有传说，这位娘娘是被皇上真正疼惜的，因为以玉心泼辣跋扈的性子，皇上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让她收敛性子，也没有对她任何作为有过不悦，更甚至，一次皇上听到有宫女议论玉心，说她根本算不得娘娘，皇上连碰都没碰过她，就因为这两句，皇上挥挥手，让平公公给拉下去掌嘴致死。
　　总之，是个极特殊的人。
　　青纱想，一定是有点什么故事的，这听起来多么像小言里互相虐来虐去的主儿们啊，而且像皇上那种人，看起来就不像会纵容自己讨厌的人的，更何况，玉心那种主儿即便就是不被皇上放在眼里也是绝对不能得罪的，能躲就躲吧！

　　白衣额上的伤养了好些日子才看不出痕迹来，青纱每每看到白衣的额头就皱眉，越发觉得这宫里真的不能呆。可一个小宫女要出宫怎么也得满了年岁的，她们今年是16，怎么也得还要四年才行，就算等过四年出去了，她们也没有家人，要想在外面生活还是要好好计划才行，
　　这些，白衣自然也是想到了的。那晚青纱送皇上回来后，就一直恍神，盯着她看了好久，才问，“你说皇上……”又没了下文。
　　白衣看着青纱那张失了装饰的脸，大致猜了几分，不问也知道青纱这是怎么了，也知道她心里是有计较的，只是有些担心的盯着她，最终还是收起目光，轻轻呼出一口气。看来，要快点计划出宫的事宜了。

　　这日，皇上又来了，十分清爽的进门就拥着贵妃说是要出去走走，很不凑巧的，粉儿被贵妃派去挑些冬日的衣服样子，青纱白衣自然得跟上，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排着队去“走走”了。皇上半拥着贵妃，有点痞气的走在前面，青纱和白衣离着一米的距离跟在后面。不得不说，这男人真是举手投足都是有股子气场，明明是□□大哥搂自己马子的姿势，愣是整出种高高在上的优雅感，连带着，一在皇上面前就娇里娇气发嗲的贵妃都有种端庄气质了。

　　琉自己也不知道今儿怎么就有了兴致去走走了，大概是奏章看的无聊了。搂着贵妃在看了几千遍的御花园散步，这御花园真真是看得腻了，蓦然想起那天玉心缠着自己，遇见的那俩小宫女，她们他是记得的，比在贵妃那的那晚之前吧，他总是觉得他记得她们，准确的说是青色的那只，有点意思。
　　宫里女人看到他大多反映都一致，眼中总有迷离的情感，她也一样。可是她不一样的是，她总是一副特别害怕他的样子，却几次看他的时候都敢直视他的眼睛。尤其，她的眼睛太漂亮了，黑白分明的显得通透，特别干净，与姐姐小时候的眼睛极像。
　　琉总是觉得她们长得有点怪，又说不上哪里怪，直到看到青色的靠在白色的身上睡觉时才发现。呵，果然，这容貌。那张清秀的脱俗的脸在自己手下完全绽放出来，琉不自觉的想更靠近。她们不笨，懂得隐藏，还敢换身份，她们确实像，像极。可终究不是一个人，只有她，只有青色的这只，才会害怕到几近讨好的样子，却敢明目张胆的看他的眼睛，逃的也快。
　　真是，不争气！
　　琉停下脚步看着身后的女人有点走神的看着周围，这风景，是不是在她的眼里也是不一样的？那么干净的眼睛。

　　这御花园让青纱惶恐，紧张的跟在那俩主子身后，走着走着，就有点走神，这御花园真的太漂亮了！谁建的，太有才了！！彼花落了此花盛开，总有那抹颜色点缀，还不会让人有满眼繁重的色彩累赘，青纱最是喜欢适度又完美的美感，心想这一副景色若是能照下来多好，不比黄金比例差。
　　耳边一阵热气，“朕真想从你的眼里看看这景色，是不是跟朕看到的不一样？”
　　青纱一惊，脚步一退，却刚好退进琉的怀里，琉也没客气，伸手给抱住了，“呀，小心。”
　　青纱觉得心脏要跳出来了，却不是紧张，而是怕的，努力的不让自己叫出声，挣扎着跪下，“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
　　琉眼睛一眯，挥挥手，回身拥住贵妃，“朕不过开个玩笑，爱妃这大宫女也不过如此。”
　　贵妃娇小的任琉揽着，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皇上您就是爱逗人。”
　　琉笑着搂着贵妃继续走，白衣扶起青纱，示意后面的宫女太监先跟上，握着青纱的手，“青纱，你怕啥啊，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担着不就得了。”
　　青纱一愣，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是太窝囊了，怕什么呢，若不能好好活着，也就是这一条命了。冲白衣笑笑，两人跟上去。
　　还好后来没什么刺激的事，皇上回了紫神楼，青纱白衣跟着贵妃回了贵妃宫。
　　她们站在贵妃面前，一动不动，也不出声，粉儿早回来了，看着情况觉得哪不对，也不敢出声的在一边站着，贵妃半躺在榻上，眼睛闭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青纱知道，自己死活与接下来的日子，全凭贵妃一句话。
　　贵妃华柔本就不是狠绝的人，她看着御花园中皇上的行径也倒不觉得有多过分，她一直觉得他有点孩子气，觉得什么东西新鲜了，就玩玩。这青纱白衣虽跟了自己的方式有点不对，但这俩个孩子还真挺惹人喜欢的。况且，今日这要是让玉心知道，终究会有矛盾的。
　　叹了口气，“青纱，白衣，你们如何想这皇宫？”
　　青纱与白衣双双跪下，到了表决心的时候了，要出宫，只能靠贵妃。“娘娘，奴婢们只想满了年岁顺利出宫，奴婢们只想宫外的生活。”
　　华柔坐直了身体，直盯着她们，全然没有在皇上面前的娇美样，“哦？我知你们没了父母，出宫也是没依靠，这宫里总不会亏待你们的……或者，更好的……”
　　青纱直视着贵妃打断她的话，“娘娘，青纱白衣无心富贵，只求自由在宫外飞，就算过得清贫也无憾。”
　　华柔没有再说话，静默了一会，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了。自由……清贫也无憾……或许，自己若是如此坚持，便不会有今天的，遗憾吗，怎么会不遗憾。

　　还记得世界上最可恶的两种人吗？另一种便是此刻！俗话说的人家吃着我看着！
　　青纱最讨厌这时候了，简直考验人的意志力，要不是最近忙着讨好贵妃，自己怎么也得偷个假去找小超子混点吃的的，恨恨的别过眼，不去看吃饭的贵妃和皇上，手背后面紧紧抓着衣衫，啊，好饿啊，转眼又对上白衣那看白痴的笑……这世界！还让不让人活了！
　　“今日这菜色，怎么都觉得比朕那的美味！”琉没吃什么，却有意无意的瞥一眼青纱，看到那张脸生动的不高兴与委屈，心情大好。
　　“皇上若喜欢，以后要常来！”贵妃发出那娇到可以糊墙的声音，不停的给皇上布菜，又看了一眼她们，将手里的银箸放下，“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劳贵妃开口？”他兴致极好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一缕发丝幽幽的垂到眉间。
　　贵妃轻手将皇上的发丝拂好，身体软软的贴在皇上身上，“这青纱白衣跟了臣妾许久了，可否在华灯节给她们个假期，让她们出宫走走。”
　　他饮尽杯里的酒，放下酒杯，手臂一伸搂住贵妃。“这点小事，你做主便可。”
　　华柔笑得柔美，“青纱白衣，明白了吗？”
　　明白！自然明白！两人满面春光的颔首谢恩，“谢皇上，贵妃娘娘。”
　　琉眯起眼睛，道：“宫外这般好。”
　　那一时喜悦之情还未褪去，青纱没听清他那句话到底是疑问还是肯定，便抬头……

　　几时，不见这样美好干净的笑靥了？这宫里，怕是会吞没这美好……